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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酒進來的時候,就見學生們全都精神抖擻的誦讀經義,專心致志的樣子,一點也不糊弄,他滿意的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點了點頭,但當他的視線移到一處的空位上時,他下意識皺了眉頭。 對那些位置上坐的是哪些人,他心中有數,對于這些不愿意學的學生,他也懶得管。反正考試若三次不過的話,不管誰家的孩子,都得滾出書院。 祭酒將視線移開,又在講堂里轉了兩圈,然后這才滿意的離開。 方云熙還不知道他做了什么,正如饑似渴的在知識海洋里游徜,很快年中的考試就到了。 值得一提的是,這輩子沒有沈約的參與,那群紈绔還是選擇了偷試卷,結果自然也是被當場抓住。 方云熙聽說這件事的時候,還和沈約一個勁的感嘆,“這群人怎么這么蠢?試卷又什么好偷的,三次不過頂多沒了書院的名額,但是天下之大,書院多得是,現在好了,他們功名都被廢除了,這輩子算是完了?!?/br> 方云熙一時之間還有些唏噓,他沒想到這些自己一直看不慣的紈绔子會以這種方式退場,他還沒來得及做什么,后者就自己毀了自己,“你說他們當時腦子在想什么?” 沈約只笑了笑,沒接話。很多時候人做出選擇,不是沒有其他選項,而是選擇了他們以為的‘捷徑’,但這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捷徑’? 就好比原主,他選擇偷試卷很大程度就是不想回家面對家人,和旁人異樣的眼光,他選擇了鋌而走險去偷試卷的那一刻,就下意識讓自己不去想這條‘捷徑’下的刀尖,但是很多時候不是他不去想,就不會發生的。 后來原主被剝除學籍趕回老家,他居然是慶幸的,相較于他的那些同伙的下場,他這已經算是幸運了。 就像方云熙說的那樣,如今朝廷鼓勵科舉,天下書院遍地開花,就算他被會稽書院趕了出來,他照樣可以找個新的書院繼續讀書,更不用說他還有天賦,就如前世原主被趕出書院后,自學了幾年,竟然也考中了。 但是有些人即使走錯了路,他也不會認為是自己的錯,而是將所有責任全都推給別人,是別人引誘他玩樂,是有人提議偷的試卷……所有的一切都是別人的錯,與他沒有絲毫關系。 所以當原主再次與方云熙相遇時,原主不但不感激后者對自己的幫助,反而擔心對方告發自己,于是選擇了先下手為強。雖然害了方云熙的性命的原主,最后也沒有什么好下場,但是這也能看出來,有些人做錯事后壓根不會認錯,只會步步不回頭。 沈約將手中的書放下,淡淡道,“不知道,但也與我們無關了?!?/br> 方云熙乖巧的點點頭,然后也專心復習起來。 考試的當天,沈約依舊是第一個交卷的,他將寫好的試卷吹干后交給監考的祭酒,然后就將案桌上的筆墨紙硯收進了考籃,提著出了講堂。 祭酒掃了下沈約交上來的試卷,滿意的捋了捋自己的胡子,其他答題的學生看著沈約交卷離開,心里皆嘆了口氣,好在他們也習慣了沈約在學業上碾壓他們,很快就收斂心神專注在自己的考卷上。 沈約回到寢舍,就開始收拾東西。 他們考完有一個月的假期,方云熙一早就期待著回家了,等他剛收攏了衣服,方云熙就提著考籃回來了。 沈約看向他的時候,方云熙朝他豎起了兩根手指,道,“第二個?!?/br> 他的意思是自己是第二個交卷的,僅在沈約之后。 沈約為他這股不知由來的好勝欲發笑,捧場的問他,“答得怎么樣?” 方云熙將考籃放在桌上,就撫掌大笑,“還不錯,這次的策論我覺得還挺簡單的,”他抬眼看了下沈約,有些得意的道,“或許我這次會壓過你哦?!?/br> 方云熙一向不是一個無的放矢的人,沈約見他說答得好,就知道那是真的答得不錯。 考完第二天就出了成績,沈約是毫無疑問的頭名,方云熙是第二名。 名次出來的時候,方云熙有些不高興的撅了噘嘴巴,沈約還沒什么反應,程寧就先不干了,“考這么好還不高興,我要是考你這個名次,我爹都得高興的開祠堂祭祖?!?/br> 因為受方云熙激勵,程寧這次考的也不錯,名次前進了不少,處于中游水平,雖然不出色,但是程寧已經很滿足了,他和方云熙這個大變態不一樣,他現在這個名次已經能回家交代了。 方云熙看著名次穩穩壓在他上面的沈約,依舊有些不高興,好在他的情緒來得快,去的也快,沈約拿出請人捎帶上山的糕點,方云熙就高興了。 兩人的東西基本上都是沈約收拾的,方云熙則主要負責消滅那些糕點。 沈約打包完手中的包裹,方云熙就捏著一塊糕點,主動喂到了他嘴邊,犒勞忙了半天的人。 沈約就著方云熙的手吃了對方手里的半塊糕點,看見對方手中還有些殘渣,就伸出了舌頭舔了舔。 方云熙感覺到手心的濕癢,猛地就縮回了手。 沈約用手抹干凈了嘴角不小心沾到的殘渣,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 方云熙看著眼里仿佛帶了鉤子似的沈約,手心下意識的蜷縮起來,臉也默默飄上了紅暈。 沈約看著后者臉上動人的春色,喉結上下動了動,他上前一步,但是不等他說什么,兩人寢舍的門就猛地被推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