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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曾被鳳凰所救,身上的氣息信鳶認得,無論她身在何處這信鳶都能將她找到。 燕洄聞言,微微打了個響指,在外界盤旋的信鳶便如一支離弦的箭矢飛快地沖入大殿,將口中所含的玉玨扔到云君眉手里。 云君眉抬手接住落下來的玉玨,渡入一道靈氣之后,就聽見玉玨里頭傳來了鳳凰的聲音:“你師尊在此,速來?!?/br> 云君眉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好險將手中玉玨捏碎。 “鳳凰師叔說師尊在他那里?”片刻后,司華年猛地從座位上跳起來,又驚又喜地盯著云君眉,聲音里也帶著幾分顫音。 云君眉把玉玨中的音訊又聽了一遍,這才確定地點點頭:“這玉符中的確是這樣說的?!?/br> “恭喜恭喜?!毖噤Σ[瞇道。 然而他話音還未落,兩道殘影便已經從眼前消失了。 “這兩人,未免太著急了?!毖噤u搖頭,看了看頭頂上灰蒙蒙的天氣,又打了個呵欠把自己扔到楚越的背上,“這天氣不好,大白天的不睡覺倒是浪費了,乖楚越,馱我回去睡一覺?!?/br> 楚越穩穩地從地上爬起來,馱著背上的人躍下潛淵,隱匿在濃重的鬼霧之中。 潛淵距千靈峰,尚有萬里之遙。 鳳凰坐在千靈峰的峰頂,懶洋洋地擺弄著手里的翠玉笛:“消息如今也該遞到了,你猜你的弟子們什么時候會到?” 晏歸荼坐在屋頂的另一側,看著殿前的白玉欄桿內相擁在一起的師凌塵和赫連玉奴兩人,漫不經心地叼著一根草莖:“猜這個有什么意思?” 他確信的是,阿年和小眉都會在第一時間趕到就是了。 “就賭這個如何?”鳳凰順手從自己的發間抽出那根玉竹發簪,挑眉看著晏歸荼,“你不是一直耿耿于懷沒有搶到這枚發簪么?” 隨著他抽出發簪的動作,一頭鴉色長發瞬間披散在腰間,越發襯托得他面容俊朗,風流不羈。 “我那是在讓著你,”晏歸荼嗤笑一聲,卻也坐直了身子,顯然是也來了幾分興趣,“那我用這根蘭花發簪為賭注吧?!?/br> 鳳凰翻了個白眼:“誰要你的蘭花發簪?” 那東西一看就是女人才戴的玩意兒,他可不稀罕。 “那你說要我賭什么?”晏歸荼收回發簪,側頭看著坐在旁邊的鳳凰。 月光下,鳳凰望著晏歸荼的眼神有一瞬的迷離,眼前的男人清冷如雪,皎潔如月。卻又比冰雪更溫暖,比弦月更可親。在他的記憶里,晏歸荼似乎永遠都帶著幾分疏離,那種并非出于刻意卻與生俱來的距離感,一直籠罩在晏歸荼身上。他就像是從另外一個世界來的人,對任何人任何事都不怎么上心。 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晏歸荼身上那股疏離感已經消失不見了。 是誰將天上的謫仙拉入塵世? 鳳凰的視線定格在不遠處如膠似漆地纏在一起的師凌塵小兩口,舔了舔干澀的唇角:“我吃點兒虧,要是你輸了,讓我親......” “師尊!”凌江羽痛苦的叫聲突然從遠處的林子里傳來。 不等鳳凰把話說完,晏歸荼就已經消失在了屋頂上。 “一口?!兵P凰最后兩個字吐出來時,面前卻已經空無一人。 他望向遠處的密林里,嘴角忽而勾起一抹淡漠的微笑。沒關系,以后有的是機會。 他不是想要占晏歸荼的便宜,他只是想要弄清楚一件事情。他想弄明白,為什么這五年,他對自己好友的思念與日俱增。甚至在夢中,他夢見與自己同榻而臥的不是千嬌百媚的女修,而是晏歸荼。 他以前從未質疑過自己喜歡的是女人,但是這幾年來,他有些動搖自己的想法了。 看著掌心里濃綠的發簪,鳳凰低聲笑了出來?;蛟S,他需要的并不是一個答案。他抬手輕輕地按壓了一下自己的心臟,感受著心臟略微凌亂的跳動節奏,確定了這一點。 “怎么了?”晏歸荼循聲過去,就看到凌江羽正躺在一顆高大的天青木樹干下,蜷縮著身子十分痛苦的樣子,不覺心臟一縮,飛快地走過去將凌江羽扶起來。 凌江羽默默腹誹,怎么了,再不把你騙過來那該死的鳳凰就要對你圖謀不軌了! “弟子......弟子方才瞧見這里有一株變異的千年星露草,正要去采呢,沒想到它旁邊有一條伴生的虬蛇,被它咬了一口?!绷杞鹨荒槦o辜地把自己的手背伸過去給晏歸荼看。 晏歸荼低頭看了一眼,果然,凌江羽的手腕上赫然映著一對小巧的牙洞印,那傷處還有黑色的血液在不斷地往外流。 頓了頓,晏歸荼盯著凌江羽:“疼么?” “疼?!绷杞馃o比委屈地點點頭。 “既然還知道疼,下次就別抓著蛇硬往自己手上咬了。那蛇倒是不容易,為了咬穿你的皮膚,怕是獠牙都要崩掉兩顆吧?”晏歸荼瞪了裝可憐的凌江羽一眼,頭也不回地轉身走了。 如今的凌江羽可是如假包換的仙人體質,皮膚堅逾金石,尋常靈獸怎么可能傷他分毫? “嘖嘖,玩脫了,哈哈哈哈哈?!痹卖峥粗杞?,笑得在地上捂著肚子打滾。 凌江羽立刻運功將體內的蛇毒逼出去,飛快地追上去,低聲下氣地向晏歸荼道歉:“師尊,我錯了,再也不敢了?!?/br> “師尊,您別不理我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