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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歸荼順手解開了自己肩頭上的銀白色狐皮大氅給小徒弟蓋上:“他第一次騎馬,許是困了?!?/br> 第一次騎馬?盤膝坐在旁邊的師凌塵面容有些古怪。 “殿下,外頭那個商隊的頭領求見?!饼R翰拎著一頭士兵們剛獵的野羊走進來,用一根木棍串上以后直接架在火堆上烤。 “商隊首領?”師凌塵微微蹙眉,“哪里來的?” “他自稱也是大安國的臣民,雖然聽說過國師,卻沒有機會得見圣顏,所以他想進來為國師獻上草原特有的極品馬奶酒?!饼R翰道。 “馬奶酒?”云君眉饒有興致地追問,“我聽說草原部落上的人所釀制的馬奶酒中常?;祀s著馬血和rou塊,這樣釀制出來的酒不僅能當酒喝還能當飯吃,能夠為他們提供更多的力量,支撐他們開展長途奔襲戰。是這樣嗎?” 齊翰笑了笑:“姑娘博聞,草原部落的確常有這樣的奶酒。不過這行商送來的奶酒倒只是普通的奶酒而已,屬下已經檢查過了,沒有異常?!?/br> 師凌塵聞言,微微側頭看了晏歸荼一眼:“國師以為如何?” 晏歸荼頷首:“見見倒也無妨?!?/br> 齊翰出了營帳去宣商人覲見,營帳里的師凌塵倒是十分負責地挎著刀往晏歸荼身后一站,一副盡職盡責的護衛模樣。 很快,那名行商便被引入營帳內。 “小民金不昧見過國師大人?!毙猩倘氲脿I帳后,頭也沒抬就忙著行禮。 晏歸荼微微頷首:“金不昧?你既然也是我大安國的子民,就免禮吧。你要求見本座,所為何事?” 那行商抬頭,見晏歸荼雖然面容普通,但是那雙平靜的眼眸卻格外幽深,就像是深不見底的幽潭,完全無法窺見他內心的任何波瀾。 金不昧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坦誠相告:“實不相瞞,小的的確是有事要求國師大人。這一年來,草原上不知從何處來了一股兇狠的強盜,他們行事狠辣,劫掠商隊但卻從來不留活口,自稱是血屠幫,已經有很多的商隊被他們洗劫一空了?!?/br> 晏歸荼微微挑眉,對于金不昧所求的事情已經有所猜測了。 “所以,小民見到國師大人的隊伍,就想跟著一同穿過這片草原?!苯鸩幻琳f到這里,諂笑著遞上一只裝滿了奶酒的皮囊,“這點奶酒,國師拿去暖暖胃?!?/br> 晏歸荼淡淡道:“本座不飲酒?!?/br> 金不昧聞言微微一頓,隨后堅持勸說道:“即使不飲酒,也可嘗嘗這奶酒......” 他話音未落,只見一道寒光劃過,他手中的酒囊瞬間被斬成兩段,里頭裝的并不是什么奶酒,而是一大堆沉甸甸的黃金。 師凌塵面無表情地收刀入鞘:“庇護子民是我們國師和衛兵應盡的職責,你們的隊伍到時候跟在我們后面便是?!?/br> 金不昧回過神來,面露喜色:“那就多謝國師大人,多謝幾位大人,多謝多謝?!?/br> 隨后,弓著身子就打算要退出去。 “慢著,”晏歸荼叫住了他,“把你的東西收拾了再走?!?/br> 金不昧愣了愣,低頭把地上沉甸甸的金子全數撿起來,這才步伐輕松地退出了營帳里。 一直躺在旁邊裝睡的凌江羽假裝是被人吵醒,揉著眼睛坐起來,順便把晏歸荼那件銀狐披風裹在身上,茫然四顧:“師尊,這里是哪里???” 熟悉他每個小動作的師凌塵微微挑眉,裝,再裝。 “這里是營帳里,咱們在這里修整一個時辰再走?!标虤w荼溫和地回答道。 幾人用過烤羊rou后,剛捧起裝奶茶的杯子,晏歸荼就微微皺起了眉頭。 一直在關注晏歸荼的凌江羽立刻追問:“師尊,怎么了?是這奶茶不合口味么?” 草原上的奶茶腥味較重,很多人第一次飲用的時候喝不慣也是有的。 晏歸荼微微搖頭,放下了手中的瓷杯,順手抓起一直放在旁邊的燒火棍起身往營帳外頭走去:“強盜來了?!?/br> 強盜? 師凌塵和齊翰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底看到了期待。 剛剛酒足飯飽還沒消食呢,這送上門的消遣就來了。 草原的遠處,天與地交界的地平線上,突兀地多出了一大群密密麻麻的黑色人影。 “強......強盜!是血屠幫的強盜!”金不昧遠遠地見到了對面的旗幟上那一輪金色的骷髏旗幟,驚慌失措地叫了起來,“怎么這么倒霉就遇見了他們,聽說他們幫派之中還有修仙的修士......” 晏歸荼走到他身邊,神色淡然地示意他:“閉嘴?!?/br> 金不昧頓了頓,忽然想起身邊這位可是大安國新上任的國師大人,沒道理連一群強盜匪賊都對付不了吧? 于是他心中一定,立刻回頭開始指揮自己的護院:“快把貨物和馬匹轉移到院子里去,當心點兒那些瓷器,鹽巴別灑了,還有絲綢,注意些......”師凌塵搖搖頭:“這個名字配他倒是浪費了?!?/br> 那群草寇原本以為這次劫掠的對象是一只大商隊,看那上好的風行馬,還有營地里豪華的營帳就知道這次絕對收獲不小。 被眼前唾手可得的財物迷了眼的草寇們打著響亮的唿哨,怪笑著沖向只有寥寥十幾人的人群。 然而就在他們快沖到那群人面前的時候,兩座營帳里突然蜂涌鉆出上百個全副武裝手持兵刃的士兵,而在這群士兵身后,一桿繡有“安”字的龍旗緩緩升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