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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君眉小心翼翼地整理了一下自己挽在胳膊間的披帛,跟著點點頭肯定了凌江羽的說法:“我們抱樸宗不過是個小門派,如何敢主動挑釁天嵐劍門的人?幾位前輩不妨認真回憶回憶,你們那位師弟當時是如何跟你們說的?!?/br> 趙修士仔細一回憶,突然發現凌江羽說到了重點上,朝旭陽對他們支支吾吾地解釋了徐師妹哭了的緣故是被人欺負了,他們一見徐師妹梨花帶雨的模樣一時間怒火上頭,倒是沒有詳細追問緣故便攜怒帶火地趕了過來,著急著為徐無憂出口氣。 但是仔細想想,若是徐無憂當真是無緣無故被人欺負,花長老如何能袖手旁觀? 想必個中尚有緣由。 趙修士年近百歲方才修成金丹,自然知道人心詭譎、世事無常的道理,只是眼前的少年看著才十來歲出頭,平庸的臉上唯獨那雙漂亮的大眼睛格外出彩,而此刻那雙眼睛里更是裝滿了誠懇,讓人忍不住想要去相信他所說的一切。 小孩子能有什么壞心眼呢? 他沉默了一秒后才追問凌江羽:“你們為何發生沖突?” 凌江羽心中一喜,只要這群人肯問他問題,接下來的事態如何發展就全在他的掌控之中了。 凌江羽抬頭看了司華年一眼。 “他們毀了我們宗門?!彼救A年竟然在這一瞬間對小師弟暗示的眼神心領神會,甕聲甕氣地回答道,“你們師門長輩已經責令他們賠償并雇人為我們重新修葺山門,此事也算是了解了,他為何又鼓動你們來尋釁?” 啊這...... 幾名天嵐劍門下的弟子面面相覷,有些不確定司華年說的是不是真的。 在修界,毀人山門基本上就是結下了不死不滅的死仇了。要是徐無憂和朝旭陽當真做了這種事,還能活著下山當真是對方仁慈了。 “當然,我想最重要的一點他一定沒有告訴你們,”凌江羽見幾人面色遲疑,笑得越發天真可愛,“我們師尊乃是元嬰后期半步化神的強者?!?/br> 此言一出,對面的幾名金丹期修士面如土色,小腿上的肌rou甚至都忍不住開始抽搐起來。 元嬰期修士意味著什么,他們比誰都清楚。 “你這三名弟子當真都不簡單,特別是那個小弟子智多近妖......”鳳凰摩挲著下頜,笑瞇瞇地低頭望著下面的那群人,“很合我的口味?!?/br> 雖然司華年、云君眉和凌江羽三人的修為都不及天嵐劍宗的弟子,但是這三人之間默契無間的小配合卻堪稱天衣無縫。 先是凌江羽以言語吸引對方的注意力,然后云君眉再借助天羅紗以惑心術動搖對方的想法和目標,成功地引導那幾人將疑心轉移到了朝旭陽身上。 在此期間,司華年也已經利用晏歸荼留下的玉玨發出了求救信號。 而對面的天嵐劍宗弟子則因為實力在三人之上,壓根沒將三人放在眼中,竟然也忽略了三人在暗地里的小動作,甚至不知不覺地著了三人的道。 假以時日,三人必然都不是池中之物。 晏歸荼見時機差不多了,便將雙手背在身后,低頭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形象后這才不緊不慢地腳踩虛空降落在對面幾人面前。 見到自家師尊飄飄然從天而降,凌江羽幾人心里終于是松了口氣。 “師尊!” 三人飛快地迎上去,將晏歸荼圍在中央。 對面那幾人的臉色變得越發難看。 也就為首的趙修士還能勉強保持住幾分冷靜,拱了拱手向晏歸荼行了個禮:“前輩好?!?/br> 晏歸荼將雙手揣在寬大的衣袖中,冷俊的目光在幾人臉上逡巡一圈:“你們幾人的來意本座已然明了,你們打算如何給你們同門討回公道呢?” 趙修士聽出了晏歸荼話語中的不善,偷偷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討好地對著晏歸荼笑了笑:“這不過是一場誤會,誤會而已。若是前輩準許,我們這就向前輩和三位高足賠禮道歉?!?/br> 晏歸荼高深莫測地點點頭,似乎是對趙修士即時認慫的態度還算滿意,便淡淡道;“既然你們也是受人蠱惑,雖然行事冒失了倒也情有可原?!?/br> 聽到這里,趙修士心中升起一絲希望。 “只是你們一而再再而三地冒犯我派,若不小懲大誡一番,旁人可要當我們抱樸宗是任人欺凌的軟柿子了。這樣吧,你們自打十個嘴巴,滾下山去吧?!标虤w荼又輕描淡寫地補充了一句。 半柱香的時間后,五名臉上頂著凌亂巴掌印的修士匆匆忙忙地靠著雙腳從空桑山上下來。 一離開了空桑山的領域,五人立刻御劍離開。 “趙師兄,我這里有可以消瘀去腫的丹藥,您要一顆么?”其中一名修士掏出一瓶丹藥遞給趙修士。 趙修士陰沉著臉望著前方,并未理會自己的師兄弟。 “朝旭陽那小子故意使壞,隱瞞了抱樸宗掌門的修為。我看他不是想讓我們替徐師妹出口氣,他是想借那抱樸宗掌門的手教訓我們!”另外一人咬牙道。 “雖然我們與他之前產生過嫌隙,但是他這招借刀殺人的計劃也太狠了些!” “是啊,若不是那位抱樸宗的掌門寬宏大量,只讓我們只抽嘴巴便了結了這件事,恐怕你我師兄都未必能活著下山?!?/br> “朝旭陽!”趙修士一字一頓地念出了這個名字,眼底的狠戾看得周圍的幾名師兄弟都下意識地噤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