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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既然晏歸荼沒有開口否認,吳茱萸也樂得可以借助這個身份混入地下水牢里去。 這兩日他早就在這附近來回轉悠了無數次了,然而這附近所有的地方都被溫翾安排人手看管得滴水不漏,他根本沒有任何機會靠近水牢的大門。 眼下白送上門的機會,他自然不會拒絕。 “這么厲害的么?”司華年放眼望著滿塘的荷花,忽然覺得這里的荷花似乎變成了靈石的模樣。滿池璀璨絢麗的靈石...... 好想要。 溫翾引著幾人坐上一艘小型的船只,只站在船頭微微一彈指,便有陣陣清風直接將小船吹向池塘中央。 而那些原本挨挨擠擠地鋪滿了整個池塘的荷花卻像是突然活了過來,飛快地為黑色的小船讓出一條通道來。 “師尊,這船和我們進城的時候坐的那艘船好像是一樣的?!闭驹诖吓赃叺牧杞鸪读顺蛾虤w荼的衣袖,小臉上露出一陣興奮的表情。 “誒,的確很像啊?!痹凭家沧⒁獾搅诉@一點,她一抬頭,甚至看到另外兩層的船舷處也有安置著木橋的位置。 這兩艘船除了大小,其他的細節幾乎都一模一樣。 晏歸荼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小三兒觀察得相當仔細?!?/br> 站在旁邊的溫翾被迎面吹來的風浮動身上輕于鴻毛的衣裙和挽在胳膊間的披帛,整個人宛如九天之上誤落凡塵的仙子般不食人間煙火。 聞言,她回頭笑了笑:“外面那艘‘圣靈號’大船的材質可是這世間獨一無二的。這艘船是仿照的,只是圖個好看有趣罷了。況且咱們這湖面的水也與黑水河的水不同,人類也是可以在這池水里活動的。喏,幾位看那邊,那邊還有魚呢?!?/br> 晏歸荼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看到幾尾靈動的錦鯉在靠近水面的地方打了個轉兒,隨后便悄無聲息地潛入水底去了。 “倒不知圣靈號是用什么材質做成的?”晏歸荼狀似不經意地追問,“竟然能在號稱是堪比弱水的黑水河面浮起來?” 溫翾被晏歸荼的問題問得語塞,片刻后才苦笑一聲:“抱歉,是妾身在前輩面前賣弄了。妾身也只是聽夫君提起過,這圣靈號的材質非同尋常,但是若要妾身說出具體是用什么做的,妾身也不知道?;蛟S只有等夫君醒來以后,才能為前輩解答疑惑了吧?!?/br> 凌江羽眨了眨眼,‘無意中’胳膊一揮,手里的糖葫蘆瞬間從船舷處掉落到水下,濺起了小小的漣漪后,水面再次變得平靜。 溫翾的瞳孔微微收縮了一瞬,隨后又恢復了正常。 “哎呀我的糖葫蘆!”凌江羽的小臉上寫滿了懊惱,同時偷偷地仰頭觀察著晏歸荼的表情,在接觸到晏歸荼的視線后自責地低下頭,“對不起師尊,我把你送給我的糖葫蘆弄丟了?!?/br> 晏歸荼和藹可親地揉了揉小家伙的腦袋:“沒關系,小三兒想吃的話,師尊再給你買十根......不,一百根,咱們帶回去慢慢吃?!?/br> 凌江羽表情一僵,艱難地扯扯嘴角:“謝......謝謝師尊?!?/br> 晏歸荼不動聲色地笑了。 小東西不喜歡吃糖葫蘆的心思就差寫在臉上了,但是卻死活不肯說出來,就喜歡用這種小聰明的手段來搞迂回戰術。 他倒是格外喜歡看小家伙口是心非的小表情和絞盡腦汁想出來的小手段。 這樣的凌江羽才讓他十分感興趣。 至于朝旭陽那種滿口仁義道德的徒弟,他都懶得再看第二眼。 “沒想到小師弟居然這么喜歡吃糖葫蘆?!痹凭夹α?,“以后師姐也學著做給你吃吧?!?/br> 凌江羽笑容更加僵硬了:“多謝師姐?!?/br> 說話間,小船在湖面的正中心停下。 原本平靜如波的湖面突然出現了一個八卦形狀的缺口,然而詭異的是,湖水竟然就這樣凝固在原處,缺口底下只聽得一陣陣石頭和金屬碰撞發出的聲音。 待一切安靜下來,眾人再放眼看過去。 一座看不見底的幽暗通道出現在眾人眼前。 石頭階梯從湖心的入口處緩緩往下延伸,延伸到最深處時僅剩下小小的一點黑點,幾乎望不到盡頭。一眼看過去,這條石階仿佛是聯通人間和地獄的通道,往前一步便是萬劫不復。 溫翾上前一步,率先踩在了最上面的石階之上:“這里便是水牢的入口了。水牢新建不久,是妾身為了關著夫君才找人臨時打造的。只是苦了我的夫君......” 溫翾說了一半像是說不下去了,便沉默下來。 片刻后,她才整理好自己的情緒,指尖凝聚了一團朦朧的光暈作為照明的工具,提起裙擺就往石階下走去。 晏歸荼抽空瞄了吳茱萸一眼。 后者輕輕地點了點頭。 這里的確是通往地下水牢的唯一途徑。 一想到自己馬上就要見到兄長,吳茱萸的腳步又變得遲疑起來。 當初他和兄長之間的不歡而散還歷歷在目,原本親密如一人的兩兄弟有了隔閡。氣頭上的吳茱萸為了發泄心中的憤恨,說了那么多能夠戳中吳昭心中最柔軟的地方的狠話。 現在回憶起來,他當初還能活著離開黑水城,吳昭對他的兄弟情已經仁至義盡了。 近鄉情怯,他有些不敢去想自己會見到怎樣的兄長。 兄長會是什么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