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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長衣簌簌跟上,對三人中明顯氣場比較強的那人,商量道:“大人,能否拼個船?” 他現場編故事:“中午老母來信,說父親時日無多,我急著回去,恰逢客船不開,若非心急如焚,我斷不會如此冒犯大人……” 青年聞聲一愣,從船板下來,靠近一步:“長衣?” “……” 顧長衣猛地停住賣慘,臥槽,這又是哪號人物? 他瞇縫著眼睛打量,試圖將他與記憶里的那些面孔對上。 最后隱隱約約覺得,好像某個備胎之一。 具體哪個備胎他臉盲真的認不出來。 青年:“你不是要嫁入侯府了么?” 顧長衣的婚事已經在京城傳開了,有人賭他什么時候去世,有人議論傻子到底能不能發現自己被戴綠帽,說他們絕配。 顧長衣擠出兩滴眼淚:“我爹逼我的,我不愿意?!?/br> “當真不愿意?” “嗯?!?/br> 協助女子逃婚容易被打成私奔,青年仕途剛剛起步,實在沒必要冒風險。但是青年想到顧長衣同他高談闊論的那些日子,這樣自由不羈的女子若是嫁給一個傻子蹉跎后半生,青年于心不忍,道:“我正要去江州赴任,捎你一程?!?/br> 一提赴任,顧長衣立刻在腦子里對上號了。 備胎三號,穆興文,年輕官員。原主在他面前的人設是“恨不為男兒身,參加科舉,為民請命”。 科舉放榜的時候,原主在榜下捉的備胎。穆興文有理想有抱負,對于原主這樣的人設毫無抵抗之力,引為知己。 顧長衣:“謝謝穆大哥了!” 青年擺擺手:“當官者為民請命,女子也是民?!?/br> 顧長衣鉆進船篷里坐好,拉上草簾,心想原主勾搭的這些人都不壞,難怪不會翻車。 穆興文要去江州,他干脆也去江州,幫他提高政績,以報救命之恩。 穆興文見顧長衣坐在里面,自己便避嫌坐在船頭,船夫一擼搖開,小船倏地離岸,消失在視野中。 兩暗衛:“……” “還用跟著嗎?” “……不用了吧?!?/br> 兩人徹底死心,二小姐跟主子真的沒緣分了。 城內顧家人發現了二小姐失蹤,立刻稟報了老爺,派人全力尋找。 暗衛在里面搗亂放假消息,說看見一個騎馬的跑西邊去了,又安排一個女暗衛假裝顧長衣,帶著顧家護衛滿城瞎跑。 顧韋昌氣瘋了,大罵羅風英管不好后宅,愧對他這些年的信任。 羅風英第一次被顧韋昌指著鼻子罵,心里想把顧長衣掐死,面上還得賠笑:“當務之急,是怎么跟侯府交代,顧長衣這白眼狼……” “老爺!老爺,侯府派人來了!” “什么——”顧韋昌面色一白,完了,他的官場恐怕止步于此了。 侯爺來的是管家,態度卻出乎所有人意料。 “顧二小姐的事,侯爺知道了,咱侯爺宅心仁厚,很是喜歡這個兒媳,特派我來跟您商量——這樣,咱現對外稱二小姐重病,押后婚事,等找到二小姐了,馬上成親?!?/br> 管家笑瞇瞇道:“京城里邊兒,可沒有人敢這樣耍承平侯府?!?/br> 言下之意是,顧韋昌要是找不到女兒,全家一起滾出京城。 顧韋昌摸了摸額頭上的汗:“我一定找到,請侯爺放心?!?/br> 管家拍了拍手,小廝牽著一條狼狗進來,“城防營的天狼將軍,它能識氣味追千里,希望能幫得上顧大人?!?/br> 羅風英被它幽暗深綠的眸子盯著,嚇得往顧韋昌后面躲了躲。 管家:“請顧大人拿一件二小姐的衣服,給天狼將軍聞一聞?!?/br> 顧韋昌支吾:“呃……” 管家臉色一放:“怎么?” 羅風英小聲解釋:“長衣把衣服都帶走了?!?/br> 一件不剩。 管家暗暗罵這對黑心夫婦,換成任何一家千金,柜子里衣服的數量怕是都帶不走十分之一。 顧韋昌察覺管家的鄙視,頓時就把怒氣轉移到羅風英頭上:“看你干的好事!” 羅風英:“……” 管家:“罷了,罷了,帶天狼將軍去二小姐的閨房?!?/br> 管家走后,顧韋昌有些郁悶:“你說侯府怎么就看上長衣了?” 按理說,出了風言風語和逃婚丑聞后,承平侯應該不愿意再接納顧長衣了。 羅風英咬碎一口銀牙:“看她命大吧?!?/br> 她可討厭死顧長衣了,長得比她兩個女兒好看,唇紅齒白的,也不知偷吃了什么東西長大。 羅風英幾次想給顧長衣那張臉一點顏色看看,都被他逃過去了。 現在還靠這張臉勾引了承平侯! 在羅風英心里,什么“命大”都是隨口說的,她篤定是承平侯借兒子的名義給自己納妾。 畢竟傻子又能懂什么呢。 不然她想不通承平侯為什么非要顧長衣嫁過去。 當然,這個念頭她沒跟顧韋昌提過,她不知道顧韋昌能不能想到,但這一切都不重要了,反正顧長衣必須嫁。 羅風英召來一個小廝,對他耳語一番,眼里閃過冷漠的精光。 …… 顧長衣一路隨穆興文抵達江州,路上用時八天,到了碼頭,顧長衣便同穆興文分別。 穆興文挽留無果,給了他一些盤纏:“好好照顧自己,有事情就來找我?!?/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