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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確實無所謂。 旁人罵也好,辱也罷,她不在乎,安止最開始就想動手壓下去,被她按住了,所有要幫她說話的商人和世交也都送了信,讓他們保持沉默。 很多人行善事最后被傷透了心,是因為他們投注感情,對人有期許,人因為有期許,才會有失望。 可是樂則柔沒有,對她來說大多數時候對事不對人,任誰被血親算計著長大,大概也不會對旁人的良心有更多期許。 她做一些事,是因為她覺得這樣做是對的,她覺得自己有責任,跟得不得到感激無關。 她不在別人眼光中活著。 罵就罵吧,又少不了一塊兒rou。 樂則柔又捏了一個栗子吃,興沖沖繼續看那花妖將書生摁到床上如何如何了。 她不在乎,有人在乎。 又是安止面如鍋底的一天。 他趿拉著便鞋背手在青磚地上來回踱步,偶爾看一眼樂則柔格外糟心,半天還是憋不住了,“我收拾幾個雜碎震懾震懾,此事早就了了,你為什么不許?” 樂則柔盤腿坐在炕上繡花,聞言放下針線,笑著讓他稍安勿躁,“這又不是什么大事兒,有人敢罵到我面前嗎?沒有吧,這不就得了,背后誰還不被人嘀咕幾句。別氣了,不值當的?!?/br> “你想想,他們多罵罵多說說,咱們家筆墨生意還有茶樓酒樓生意更好,這不就得了嘛?!?/br> 安止嗤笑一聲,停住步子,轉身,“他們識字嗎?” 傲慢又嘲諷。 樂則柔無奈,“那你知道他們都是什么人還計較干嘛?多不值當的啊?!?/br> 安止憋氣半天,憤憤甩袖,“你就氣我有本事?!庇珠_始來回踱步。 樂則柔被他晃得眼暈,讓他停停,拍拍炕沿,安止氣哼哼地大馬金刀坐下了。 “我問你,你氣什么?” “氣什么?他們口出惡言,黑白不分,端碗吃飯撂筷罵娘……” 被樂則柔打斷,“所以你覺得他們不該罵我對不對?” “廢話?!?/br> “那不就得了。我做正確的事,他們做錯了,跟我有什么關系?我賺銀子賺得手軟,他們還要靠人接濟活著,我跟他們計較什么?!?/br> 安止“哈”地笑了,“這叫哪門子道理?他們弱就有理了不成?照你這么說,要飯的殺人也都無過,國法還有何用?” 樂則柔也不惱,又笑吟吟繼續問他:“你覺得他們重要嗎?” 一群烏合之眾,有什么重要的,不過是人云亦云膈應人而已。 “對啊,他們不重要,而情緒是很重要的東西,盡量不要分給不重要的人。不是說弱就有理,也不是乞丐殺人不犯法,只是他們真沒本事傷我,耍耍嘴皮子罷了,只要不影響我生意,愛咋地咋地?!?/br> 安止從沒聽過這種說法,但想來不知自何反駁,一時哭笑不得,他見樂則柔笑意輕松,不由疑道:“他們忘恩負義,你不生氣?” 樂則柔聳肩笑笑,“這有什么可氣的,人皆如此,升米恩斗米仇,說到底他們不是憤怒,而是嫉妒,日子過得不如意,還不許人家罵兩句啦?!?/br> “這些人云亦云的人就算跟我真結了仇又能如何,要是你與我有仇,我定然如臨大敵,但這些人沒有和我作對的本事,實在很不必費心在意他們究竟認定是恩還是仇。你想想,能讓我惱怒的人和事怎么也得是各家家主這一檔的,我跟他們計較是我自貶身價?!?/br> “我花錢做事,可不是為了給自己找不痛快的,有在意閑言碎語的功夫不如多看看小話本兒尋開心?!?/br> “而且,”她想了想,說:“其實也沒說錯我,確實沒少吃人血饅頭?!?/br> 說完又繼續低頭繡花。 安止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其實從重逢到現在,關于樂則柔的流言蜚語其實一直沒斷過,總有耗子會在陰溝里吱吱幾句,他一直不太能明白樂則柔為什么又行善積德又能面對反咬一口時心平氣和,現在他似乎懂了—— 樂則柔是真的不在乎。 仔細想想,樂則柔比安止生長的環境更無情,安止在宮中險惡艱難,但都是旁人利益糾葛暗算,他心里依然有林家一團暖。 而樂則柔,無論是自己被樂太夫人沉塘還是樂六爺被放逐,再到后來三夫人南氏下毒,樂老太爺意圖滅口,自幼經歷種種大多是血rou至親動手,她早就冷透了,旁人惡意再多,于她不過是毛毛雨而已。 安止從后輕輕抱住她,樂則柔嚇一跳,趕緊把針線放到一邊,轉頭看安止,“怎么了這是?” “沒事,就想抱抱你?!卑仓箵е?,下巴擱在她發頂蹭蹭,無聲地深吸一口氣。 為什么她這么苦呢? 熾焰煉獄里七進七出,才鑄就銅皮鐵骨刀槍不入,云淡風輕說我不在乎。 可她本也是□□凡胎。 “我有點兒事兒,出去一趟?!卑仓狗砰_她。 樂則柔沒多想,“大概什么時辰回來呀?爐子上燉著參雞湯呢?!?/br> “不用等我吃飯,晚上回來?!?/br> 第二天一早有人被告知沒了生計,被遠遠趕出江寧,而渾水摸魚借樂則柔掩蓋自家礦山問題的各位商人也安靜了——落桑jian細尸首光溜溜血淋淋掛在城樓。 豆綠跟樂則柔回稟時還在哆嗦:“看那樣子八成是活著時候剝的皮,真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