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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強行在喧軟發面饅頭似的臉上撐出一個笑,嘴唇翕動想打圓場,這時嘚嘚馬蹄聲響,大門開合,他回頭一看,本在宮中當值的安止突然縱馬躍過門檻。 天要亡我。 宣旨太監腦子里一時只有這四個字。 他腿肚子轉筋,哆嗦得更厲害了,看著安止翻身下馬一步步走近,張著口一個字兒都說不出來,像被卡住了脖子的鵝。 明明說安掌印被拖在宮里了啊,讓他放心給樂七姑傳旨,怎么就正好趕上了?閻王爺來樂家干嘛?是不是聽見消息要超度了他? 不是他膠柱鼓瑟。贅婿地位極低,時人謂之“倒插門”,雖然比前朝位同奴隸的地位強許多,但仍是被人看不起的。若非實在走投無路,斷然不許自家子弟入贅。 畢竟婚書上光是一條改姓的要求已經足夠讓人接受不了。 他也不知道為什么陛下突然起意要安掌印入贅。但他此刻站在安掌印和樂七姑之間,只覺手里圣旨千斤重,自己的脖子后面冷颼颼發涼。 事已至此,他喃喃道了一句見過安掌印就垂頭聽天由命,大氣不敢出,在心里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唯求諸天神佛,但愿這不是他此生最后一次傳旨。 一雙云水紋羊皮皂靴進入視線。 “這是賜婚?” 宣旨太監眼神從皂靴小心往上挪,安止白無常似的臉不辨喜怒,他拿不準安止的態度,極小幅度點點頭,陪著笑臉猶疑應是。 “不是賜婚?!?/br> 樂則柔含怒帶煞的聲音響起,宣旨太監心頭突突亂跳,生怕這位祖宗一口說出圣旨讓安掌印入贅的事情。 而下一瞬,他手中一空,圣旨卷軸被安止輕輕巧巧拿過去了。 安止看都沒看,語調漫不經心地說:“行了,接旨了,你回去復命吧?!?/br> 宣旨太監如蒙大赦,諾諾連聲,帶著人忙不迭提袍子跑了。 “不行!” 到了門口身后傳來女子怒喝,他裝作沒聽見樂則柔的聲音,跑得更快,出了樂家上了馬車才胡亂拿袖子擦擦自己滿頭的汗。 阿彌陀佛,逃出生天。 樂家前院,氣氛并未隨著宣旨太監的離開而好轉。 樂則柔死死盯著安止手里的卷軸,眼神如俯沖向獵物之前的蒼鷹。 “你故意的?是不是你故意的?!” 院子里還有別人,她第一次在眾人面前失態,攥緊拳頭,紅著眼質問安止,鼻音濃重。 安止向后擺擺手,趙粉和豆綠對視一眼,帶著人退下了。 他走到樂則柔面前,圈住了她肩膀。 樂則柔雙手狠狠地推他胸膛。 但是推不開。 “好了好了,好了?!卑仓箿厝岫蝗莘纯沟貙⑺驒M抱起,帶她往正房走,任樂則柔發瘋一樣踢打。 “安止你混蛋!”她哭著罵他。 “好,我混蛋,不哭了啊,一會兒臉吹疼了?!?/br> 樂則柔止不住眼淚,她恨自己在安止面前總是哭,恨安止總是敷衍。 她不停地罵安止混蛋王八蛋,以至于經過穿堂時嗆了一口冷風,打了個哭嗝兒,哭得更狼狽。 安止將她整個蒙在披風里,大步走進去。 進了正房,安止仍然沒放開她,把她像抱孩子一樣抱著,讓她坐在自己臂彎,一手順著她后背,在屋子里地上來回走動,時不時還顛一下。 樂則柔一直在推打掙扎,過了不知多久,她掙不動了,被鉗在他懷里嗚嗚地哭。 打著嗝兒問:“為什么!” 安止沒回答,帶著她在臨窗大炕坐好,手背試試杯子的溫度,舉杯到她唇邊給她喂水。 樂則柔本想不喝,但是接連不斷的嗝兒讓她狼狽又羞恥,連憤怒都顯得氣勢不足,只得就著安止的手小口啜飲了,好歹勉強壓住了氣。 緊接著質問:“你為什么這么做!你別想糊弄我!” 安止哄她跟哄孩子似的,一手摟著她肩背,一手放在她胸口一點點幫她順氣,在她耳畔輕輕地笑,“這不是一樣嗎?都是成親?!?/br> 怎么可能一樣? 他明明是林家最耀眼的小公子,是江南神童,販夫走卒尚且以入贅為恥,他憑什么要受這份委屈。 他個自作主張的大混蛋。 樂則柔悲從中來,睫毛又濕又沉,被淚水沾成幾撮,她攥著拳頭一下下無力地捶他肩膀。 安止任她小貓一樣撓著,俯身鼻息掃過她臉側,逡巡著落下安撫的吻,放低了聲音說:“這些都沒什么,你不用在乎這些虛名?!?/br> “你不是說了嗎,我們不用顧及旁人怎么說?!?/br> “這樣兩邊都方便,省了很多麻煩,過繼什么亂七八糟都能放一放?!?/br> 樂則柔眼里籠著水霧,蒼白的臉因抽泣而潮紅,布滿淚痕,她捉住安止的手,死死攥住,“可我不想這樣!明明之前訂下的是我嫁給你,我不要你……”入贅兩個字她根本不想說出來。 “林家只有你了,你不能這樣,不行,我想辦法,我去跟皇帝談,我不許你這樣?!?/br> 安止低低笑了,不停親她哭腫的眼皮,舌尖舔吻掉她的淚水,“你聽我說,我是太監,只有你把我當好的,旁人眼中連人都不算的東西,入贅對我來說無所謂的事?!?/br> “一旦你嫁給我,之后過繼等等很多麻煩接踵而至,樂家必然要借你我婚事逼你交出家主位置,這些你不說我也知道?!?/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