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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兒,樂則柔與安止回來了,她眼圈紅紅的,進門就深深施了一禮,說多謝殿下照拂林彥安。 六皇子自然是一番感慨惋惜,痛心一對好兒女生生拆散,好在如今能喜相逢。 樂則柔也是附和著說,嘴上不離感謝六皇子,但說完之后喝茶吃點心談湖州風物,絲毫沒有別的意思。 高隱和六皇子對視一眼,一時都有些拿不準主意,他們本來設想樂則柔會有所表示,畢竟誰都知道樂則柔日日以寡婦自居,對未婚夫死心塌地。 退一萬步說,就算十年過去樂則柔對林彥安沒感情,礙于名聲也該談談安止以后的事兒。 但現在,安止又站回了角落,樂則柔視而不見地該吃吃該喝喝。 高隱哈哈一笑,“既然如此,從今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啊?!?/br> “高先生這話不對,”樂則柔吃完一個菱粉糕放下筷子,拿手帕掩掩嘴,笑說,“民女四姑姑是嫻妃娘娘,早就與殿下是一家人了?!?/br> 她給了高隱一個硬釘子,但尖兒直扎在六皇子臉上。 六皇子的臉色立刻十分不好,高隱見此也不再言語,只有樂則柔像是對突然僵硬的氣氛一無所察,兀自笑吟吟地剝雞頭米。 六皇子昨晚本就被安止叛主氣的一佛升天,今日又因她不識抬舉惱的二佛出世。他想樂則柔不過一個小小的江南地主,竟然敢這樣恣意妄為,恨不得立刻給她一個教訓。 但他終究自持皇子身份,不好真與一個女人計較,只是臉色很差地說要離席片刻。 高隱還追出去幾步,到了門口又折返回來,看著悠哉游哉吃雞頭米的樂則柔撫膝而嘆, “七姑素來辦事滴水不漏,今日怎么如此莽撞?六皇子殿下天潢貴胄,七姑這樣得罪了豈不是自找禍端?” “高先生過慮了,”樂則柔滿不在乎地說,“天塌下來有個子高的頂著,我好歹是樂家女,自有家族庇佑。樂家在一日我就能好好活著,什么時候樂家沒了,天潢貴胄也留不得我性命?!?/br> 她拍拍手,拿帕子把手上的果汁擦干凈,慢條斯理不疾不徐,“高先生,明人不說暗話,您直說了六皇子的意思吧?!?/br> 高隱想了想,斟酌著言語說,“六皇子想讓你打理他江南的產業?!闭Z氣頗為慎重。 樂則柔忍俊不禁,她竟不知六皇子在江南還有產業,一個冷宮里出來沒幾年的皇子上哪兒置辦產業去。 她強忍著笑意擺手,正色道,“樂七不過一個小小生意人,恐怕料理不來皇子殿下的家資巨萬?!?/br> 高隱一哂,“七姑何必裝聾作啞?!?/br> 樂則柔拊掌大笑,說開了,“拿一個不知如何的林彥安或者一個妃位,換我當牛做馬,這筆賬未免太劃算些,殿下比我會做生意?!?/br> 高隱微微向前傾身,低聲問,“七姑想要什么?” 樂則柔反問,“高先生又能給什么?” 高隱不禁啞然,他至今仍未擺正自己的身份,不自覺像往日對待學生晚輩的姿態對待樂則柔。但他現在不過是六皇子的幕僚而已,夠不上格兒和樂則柔談判。 “我去請六皇子過來?!备唠[對樂則柔這副姿態心里不舒服,但現在不是說他舒不舒服的時候,他壓下心中不滿,和顏悅色地讓樂則柔稍等片刻。 但樂則柔不愿買賬了。 她站起來,對高隱粲然一笑,“殿下事忙,還是改日再召見吧?!闭f完抬腳就要走。 江南仕林不同于京城勛貴,他們不用看皇帝臉色活著,講究“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誰要是放誕言行惹惱了皇帝,只要人不死,回江南就能成為名士。 故而六皇子對此再不滿還就只能忍著,除非他要與樂家為敵,要與整個文官集團為敵,那可是他祖父和父親至今沒能做到的事兒。 六皇子是想晾著她的,沒想到樂則柔竟然真的敢揚長而去。 他本來在隔壁雅間偷聽著,聽見樂則柔要走之后沒辦法,只好自己又轉回來。他已經在樂則柔身上投注了太多精力,卯住勁兒要啃下這塊骨頭。 樂則柔看六皇子進來,心中不由高看他一眼,大丈夫能屈能伸。如果今日六皇子沒出來攔她,她是萬萬不可能和六皇子合作的。 奪嫡是一不留神就會掉腦袋的事兒,一個沒家底兒有脾氣的皇子沒法兒讓人信服,到時候她還得想辦法把安止撈出來。 如今看來,六皇子還有幾分可取之處,她不由松了一口氣。 六皇子這回也不說什么一家人不一家人的屁話,少了令人如沐春風的笑意,樂則柔反而自在很多。 樂則柔主動遞了一步臺階,“敢問六殿下是要用樂家,還是樂則柔?” “這有什么分別?”六皇子此言一出,樂則柔看見高隱明顯地嘆了口氣。 樂則柔此時顯得耐心起來,“當然是兩回事,樂家內外十三房,姻親盤繞,追隨哪位殿下不是樂則柔做的了主的?!?/br> 六皇子忍不住刺她一句,“依樂姑娘的能力,收服整個樂家亦不是難事?!?/br> 樂則柔提提嘴角,“那殿下之事不如等樂則柔收服樂家再說?!?/br> 六皇子,“你!” 樂則柔垂眸喝茶。 “七姑果然爽快,”高隱在一旁緊著打圓場,他也知道指望樂則柔將樂家收入囊中是不可能的事兒。一說樂則柔沒那么大本事,二是樂則柔此人看重家族,不可能為了六皇子把整個家族套進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