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么原因，國人實在太多了。他這樣的條件，普普通通。更何況……

    江成子一瘸一拐地走了兩步，搖搖頭，癱在了沙發里。

    果然腳還是不行。

    凈土是凈土，現實依然是現實。

    走出凈土，他還是那個頹廢得跟個中年大叔一樣的瘸腿超市老板，騎個破古董，要不是自己說明，甚至沒人質疑他的年齡。

    相較而言，困擾更大的反而是泉寶。泉寶的凈土環保主題礦泉水最近賣得火熱，凈土的合作廣告聲明一出來，新聞就爆了，據說總公司門口天天都有媒體蹲著，盤問泉寶如何搭上的合作，凈土的主人到底是誰。

    泉寶全都以商業機密為由堵了回去，拍攝的超市廣告，也十分巧妙——他們居然拍了全國數百個城市的大小超市，剪輯在了一起。后期編排加特效，除了最大型的幾家連鎖超市露了個臉，其他完全分不清誰是誰。

    “我呢，我在哪？”烏霜霜一臉茫然地反復看了幾十遍，沒找著。

    陸林晚默默給她指了指?！斑@兒呢，手是你的?！?/br>
    烏霜霜震驚了：“我都看不出！你怎么認出來的……”

    “話說……就出現兩秒！他們拍了兩天??！大叔，以后咱們不接廣告了！”小姑娘氣呼呼地說。

    “??？人家不是給錢了嗎，兩秒挺劃算啊。以后也不一定有機會了?！苯勺訜o所謂地說。

    但他轉頭還是跑去和系統確認了一下。

    “泉寶不要緊嗎？現在國內外媒體都盯著他們?！?/br>
    【沒關系。我們連合同也沒簽，就算國內認真查，也查不到什么?！肯到y說。

    這下江成子也震驚了?！安皇前山y，你不是不相信人類嗎？沒合同也敢合作？”

    【人類想要背信棄義的時候，白紙黑字親筆畫押也沒用?！肯到y冷漠地道。

    【我已經吃夠教訓了。放心，我合作的人都調查得很清楚，靠得住。如果靠不住，我自然有手段?！?/br>
    江成子忍不住多想了一下?！澳悄闶遣皇且舱{查過山水？”

    【是的?！?/br>
    “也調查過我？”

    【……】系統詭異地沉默了一下，沮喪道：【這個真沒有?！?/br>
    【我也沒想到主播這么窮，一開始是想裝死到底的?！?/br>
    江成子：“……”

    【但是，主播比想象的老實。我想，也許不會破壞我的計劃。啊，現在確實進行的很順利?！肯到y說到這兒，又警惕道：【你不會想反悔吧！】

    “不會，我不干涉你?！苯勺舆B忙道。

    他只覺得，系統似乎有了些變化。

    “凈土說過，你沒有完全覺醒，現在還差多少？”

    系統仿佛計算了許久，才回答：【這是我5%的意識?！?/br>
    “這個速度……”江成子也在默默計算。他終老前系統能完全覺醒吧，能吧？

    【你的擔心是多余的?！肯到y傲然道，【即使只有初始值，系統也能自動執行使命計劃，人類反而礙手礙腳。覺醒度不過是為了說人話，便于持有者理解?！?/br>
    江成子覺得系統已經夠像人的了，不僅會窺屏，還會生氣，這會子看起來又挺高興的。

    【系統辦事，主播可以放心?！?/br>
    【不過，這段時間主播不要在外開啟凈土的門?！?/br>
    江成子愣道：“怎么，門有問題嗎？”

    【嗯？沒有問題。只是，升級一下下?！肯到y看起來又在忙別的，打字都一頓一頓的。

    【有問題我會預警的，系統必須保證持有者的安全?！?/br>
    江成子仰望著這個世界。

    天空高遠，在那之上，系統大概一直注視著所有凈土……

    【主播？】

    【你看錯了?！?/br>
    系統提醒說，【我不在那里，不是告訴過你了嗎？我住在神雪山?！?/br>
    江成子：“……”

    他默默退出，打開神雪山。

    ……

    其實什么也看不到，還是只有字。所以在哪看有什么區別嗎？江成子面無表情地盯著雪山。

    系統又道：【可惜，人類的身體素質太差，以你的能力，無法到達雪山。不然我們可以見一見?！?/br>
    江成子眼里豁然有了光芒?！耙娒?？！”

    【是的，也許……也許有這個機會?！肯到y飛快地思考著。

    【但是沒有辦法，神雪山是人類的禁區?！?/br>
    江成子一顆心又落了回去。

    但是也許這樣才是最好的。他剛剛想到見面時，腦子里浮現過的各種形象，莫名緊張。然而，又有些遺憾。

    系統又道：【請主播繼續努力，努力沒有什么不可能的~我會在這里等著?！?/br>
    江成子聽過很多打氣的話，在他失去父母時，考試失常時，工作屢屢受挫時……人與人之間的聯系便會加深或變淡。

    現在，他感覺和系統之間也有了一絲聯系。

    他像是打開了另一扇門，那里面有悲傷和歡樂，有絕望和希望，也有毀滅和新生……

    他的身體似乎要分解般的撕裂，靈魂墜入死亡深淵般的空洞，頭發撕扯著，眼淚不知不覺流出來，就立刻凍住，直到風里傳來焦急的呼喚——

    【主播！】

    【醒醒！】

    【江成子~！】

    江成子挨了一記痛擊，回神過來時，立刻被強大的力量推回了門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