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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環道:“我每月的月俸多少?” 慕錦鈺道:“按照內務府規定,除了一些布匹和日用之外,每月三十兩?!?/br> 短短一天,寧環一身褻衣染了血,怎么都洗不干凈,地毯也被藥膏弄臟了,茶具還差些被慕錦鈺捏碎。 按照這位爺喜歡發瘋的性情,寧環揣測將來得有不少折損。 寧環道:“太子殿下每月再給我五十兩,倘若你常常留下來用膳?!?/br> 常常?還不是天天么? 慕錦鈺臉色變了又變:“哼!阿喜,取一千二百兩銀票來,孤墊上一年的,日后孤天天過來吃飯?!?/br> 阿喜:“……奴才知道了?!?/br> 寧環抬眸:“嗯?” 慕錦鈺抬手捏住了他尖尖下巴:“你是企圖用這一套吸引孤么?” 寧環神色恍惚。 他不走科舉這條路,也不打算當官,去國子監讀了幾個月,因為寧環體弱又懶,每天都起不來床,祖母心疼他,之后就不讓他去了。詩書經綸讀了一些,亂七八糟的也看了不少,無聊的時候,寧環尤其愛借皇子們的話本去看,有個皇子府中養著一個寫書的先生,寫出來的東西也格外有趣,讓人欲罷不能。 皇子們愛看的當然不是寫窮書生和小姐的話本,但才子佳人,左右不過換個身份而已。里面的主人公基本都是帝王將相,一邊打天下一邊收獲美人。 這些霸道的主人公,大多會像慕錦鈺這般捏住美人的下巴,冷冷質問對方是不是在欲擒故縱…… 寧環看慕錦鈺的眼神又微妙了起來。 真不愧是書中人啊……標準的書中動作…… 寧環抬手按住了慕錦鈺的手腕,兩人距離這么近,慕錦鈺可以感覺到寧環指腹微涼,并不是很軟。 他唇畔突然漾出一絲笑意:“???原來太子殿下是這么想的么?” 慕錦鈺看著病弱消瘦,但他力氣并不小,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又能瘦弱到哪里去。 所以寧環的下巴處被捏出了指痕,他本就膚白,臉頰處的肌膚又嬌嫩,由不得被人□□。 他手指在慕錦鈺手腕上稍微流連了一下:“太子殿下請松手?!?/br> 慕錦鈺耳根莫名一熱,立刻就把他給松開了。 被捏的地方瞬間紅了起來,寧環指腹揉一揉,吩咐下面的人道:“去準備晚膳吧,時間不早了,做一碗山藥面就行了,把羊rou換成雞rou,姜汁去掉?!?/br> 慕錦鈺平時就沒有吃過這么素的,但他身上有傷,忌口的地方也多。從前不忌口是因為沒有人管著他,現在寧環這樣的古怪脾氣,他既然是太子妃,慕錦鈺這個做丈夫的也不好和他計較。 不到半個時辰,山藥面送上來了,還有幾道腌好的小菜。 面也不像慕錦鈺想的那么清湯寡水。山藥滋補脾胃、補虛益元,正適合慕錦鈺這樣身體虛的。山藥煮熟碾碎成泥和面,面條下到雞湯里,香氣濃郁撲鼻,一點都不寡淡。幾道小菜淋了一點點麻油,用醋一拌,清爽又可口。 慕錦鈺原本不想吃面條,最后一大碗全都吃光了,連湯也喝了,小菜也吃得干干凈凈。 身為太子他也見慣了大魚大rou海味山珍,但寧環這里的食物與他處格外不同。 寧環還在他的對面煎茶,清茶入了溫潤的玉器中,茶芽在水中起伏,人也抬眸看了慕錦鈺一眼,煎好的茶水被推到慕錦鈺的面前:“澡湯已經備好了,太子殿下喝口茶去沐浴吧?!?/br> 慕錦鈺想起了寧環給他準備的藥湯。今天寧環的身上帶著若有若無的藥草氣息,慕錦鈺從前總覺得藥草的味道又苦又熏,但寧環的衣物沾染了藥味兒,卻有幾分撩撥的意味,讓人突然生出吃藥的心思。 這樣一想,他對藥湯也有了幾分期待,幾口喝完了這杯茶。喝了之后才發覺這茶很好喝,讓人唇齒生香,剛剛他應該細細去品的。 慕錦鈺站了起來:“孤去沐浴?!?/br> 直到進了浴室,看到浴桶里黑漆漆的湯水,湯水又苦又澀,聞一下就讓人皺眉。這是和寧環身上截然相反的味道。 慕錦鈺臉色一黑:“孤泡在這里面?” 疊青應了一聲:“是?!?/br> 阿喜已經回慕錦鈺的住處給他拿衣服去了,慕錦鈺揮了揮手讓疊青下去:“孤不用人伺候,你下去吧?!?/br> 疊青道:“太子妃說了,您至少要泡半個時辰,水冷了記得喊奴婢一聲,奴婢進來加熱水?!?/br> 慕錦鈺脫下了衣袍,他平時看著弱不勝衣,脫衣后的身形頎長挺拔,肌rou雖單薄,但勻稱漂亮,線條明顯,唯一礙眼的就是他胸腹之處橫亙的傷疤,猙獰的一道深色,猶如一條長長的蟲子。 他覺得浴桶里的藥簡直和他從前喝的湯藥一模一樣,慕錦鈺還是泡下去了。 熱氣騰騰催人發困,慕錦鈺很快就打了個盹兒。他不知道外面下了雪,細雪鋪了一地,這個冬天格外的冰冷。 但在這個密不透風的浴室里,慕錦鈺渾身都被溫暖的熱流席卷了,原本苦澀得引人作嘔的藥草味兒也沒有那么難聞,他五官原本就給人咄咄逼人的鋒利暴虐的感覺,此時眉目舒展,也柔和了幾分。 哪怕是小小的打盹兒,慕錦鈺也在做夢。寧環尖尖的下巴被他捏在掌心,唇瓣被迫分開,慕錦鈺心中略過一種又殘忍又暴虐的念頭。 他想咬寧環的唇角,想要把寧環的雙眼蒙住,把寧環的骨頭折斷,也想把寧環扔進浴桶里,漆黑的藥汁把他給完全淹沒,寧環那么白,被這么黑的顏色映襯,身上的肌膚恐怕會看起來近乎透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