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我證道的前夫入魔了 第69節
楚幽大大方方起身,拱手行禮道:“小人覺得,上仙與其非要在口舌上叫朱大人服軟,并沒有必要。有的人寧愿腰斷,也不會服軟?!?/br> 他看得出,月曉是這里面領頭的。月曉的目的也不過是用朱青窈牽制他想牽制的人。若是如此,朱青窈是否乖乖聽話,并無什么干系,橫豎她已是他的階下囚了。 這人不過是尋個理由折磨朱青窈罷了。 楚幽想明白這一點,是以忍不住出頭,先幫朱青窈服個軟,省下那一頓皮rou之苦。 他討好的笑了笑,小心翼翼地有些卑微:“上仙又何必與她置氣呢?” 月曉輕笑起來:“如此說來你倒是個能屈能伸的?!眑j 楚幽腆然道:“自小流落石井,哪有那骨氣?!?/br> 月曉點點頭:“你說的對,我們待會兒便啟程,前往蜀州,只是既然如此,我又為何要留下你呢?” 楚幽面色微變。 月曉話音方落,身形晃了晃,突然落到了楚幽眼前。 “你是有些小聰明,但我不喜歡?!痹聲暂p聲說道,他說著便伸出手,按在楚幽的脖子上。 楚幽面色蒼白,冷汗落下來,他強撐著冷靜道:“上仙大人……多一個人質總歸是有利無害的……” 月曉的手力道越來越大,楚幽渾身顫抖得閉上眼睛,然而下一刻,月曉卻松了手,嗤笑一聲。 “你的屬下很有骨氣,你卻沒有?!?/br> 楚幽垂下眼瞼,怯懦道:“是,是,您說的對?!?/br> 而此時,蜀王宮內。 “云裳怎么會做這種事?楚晉當初真是瞎了眼!”寧羽檬氣道,他起身,負手走來走去。 韓千觴坐在床榻上,低低的咳嗽著。 他仍然虛弱得厲害,頭腦里仿佛有什么聲音時常呼喚他的名字。他難受的厲害,并不能專心聽風遇雪講話。 風遇雪不動聲色,講韓千觴飛升的前因后果具是撇開,好在寧羽檬雖仍是年輕,但也看出風遇雪瞞了韓千觴許多事,并未對風遇雪的解釋提出什么異議,反而順著她的話說了下去。 二人皆是統一口徑,不提韓千觴應是飛升成仙的事,直到韓千觴撐不住又睡過去,寧羽檬才拉著風遇雪在屋外來講。 風遇雪這才將飛升之后的事告訴了寧羽檬。她并不曾隱瞞太多,對自己和葉瑾的身份亦是直言不諱。 寧羽檬瞪大眼眼睛,許久才吐出一口氣來。 “你竟這般厲害?” 風遇雪無奈道:“本與你們無關,卻將你們卷入其中,實在不好意思?!?/br> 寧羽檬擺擺手道:“你是赤珠血脈,楚哥這輩子最在乎這些,若他還在,必然會幫你。更何況,他平生最佩服的就是以一己之力回護赤珠血脈的仙人,你可謂是他的楷模了?!?/br> 他一邊說,眼里流露出一絲溫柔笑意:“青窈jiejie從小便最在意楚哥,若是她在,也一定肯幫忙,可惜啊,他到死也不知道?!?/br> 這一刻,寧羽檬臉上那點少年意氣徹底褪去,難得的臉上有了一絲男子的憂郁和悵惘。 風遇雪挑眉,她覺得寧羽檬頗有些想多了,朱青窈對他的在意那可都是刻在臉上的。 只是眼下,這些兒女情長都得排在后面,最要緊的,是把月曉控制住,握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而后,葉瑾也被風遇雪叫了過來。 他仔細研究過了那封信,臉上的神色帶著一絲嘲諷。 “兩日后,確實是陰時陰日,月曉這人托大的厲害。陰時陰日乃是花神誕辰,花神像中殘余的神力可修補靈魂,月曉若要奪取韓千觴體內兩魄,陰時陰日便是最好的時候?!?/br> 風遇雪了然。 “既然如此,我們便來個請君入甕吧?!憋L遇雪冷笑道,一縷殘魂,在仙界人間游蕩了這么多年,該是回家的時候了。 葉瑾看向風遇雪,難得反而猶豫道:“你確定?” 風遇雪沉默片刻,才慢慢開口:“我確定?!?/br> *** 韓千觴知道自己在夢境之中。 他近來一直在做夢,冗長而模糊的夢境一個接著一個,他知道自己病了,可是渾身上下卻無能為力。 夢境里,他穿過一道竄流不息的河流,河水里傳出仿佛是冤魂的嗚咽聲,水花滾滾間,他仿佛能聽到聲音。 他扎進水里,一路游到水底,拼了命的游,直到遇到一只水蛟。他和水蛟搏斗,水蛟負傷逃走。韓千觴便落在一塊巨大的鏡子上。 他看向鏡面,鏡子里的自己卻不是現在的模樣,而是一只魔化的怪物。 兩只手化為利爪,猩紅的眼睛,嘴角帶著譏諷的笑容。 “韓千觴,我等了你很久?!?/br> 韓千觴沉默不語,他只是舉劍,狠狠擊碎了鏡子。 可是鏡子又飛快得恢復原樣。 鏡子里的人嘎嘎笑著:“你掙脫不了我,我很快便會出來,把你的靈魂都吞到肚子里?!?/br> 那人笑的瘋狂,韓千觴突然覺得頭疼欲裂,而后他慢慢睜開眼睛。 風遇雪小心翼翼地看著他。 “你醒了?”她問。 韓千觴點點頭,他起身,只覺得身體仿佛被抽空了力氣。 “我們今天要去花神像前看看?!憋L遇雪把他扶起來,幫他穿好衣裳。 “為何?”韓千觴問道。 “葉瑾說,花神像里殘存著上古神力,或許可以幫你療傷?!憋L遇雪避開韓千觴的目光。 她并不擅長騙人,尤其韓千觴這人心思縝密,她不敢多說,只怕言多必失,露出馬腳。 韓千觴坐在床上,定定看著她的鬢發和額角,慢慢點點頭,聲音嘶啞道:“好,聽你的?!?/br> 風遇雪扶著韓千觴走出院子。 外面一片漆黑,正是深夜,蜀州城靜悄悄的,陷入一片沉睡之中。明月高懸在天際,院子里的竹影一簇簇的,院子里站著葉瑾和寧羽檬。 “午時至陽,子時至陰?!比~瑾淡淡道,“走吧,這個時辰,花神像的神力才會真正發揮出來?!?/br> 晚間涼風習習,韓千觴打了個瑟縮,蒼白著臉,身體微微顫抖。他把風遇雪慢慢推開:“我自己走?!?/br> 風遇雪張了張嘴,終究是沒有出聲。 她陪著他走到花神像前。 月色之下,漢白玉的神像仿佛散發著圣潔的光暈。 葉瑾的匕首出鞘,他站在神像前,仰望著神像上的女子,許久沒有出聲。 寧羽檬瞧著葉瑾的臉色不太對,不禁開口問道:“你認識她?” 他如今也知道,葉瑾和風遇雪都是仙界的上仙,想來,與花神相識也不奇怪。 葉瑾勾了勾嘴角:“花神是上古神族的仆從,與青帝乃是姐弟。神魔之戰后,花神負責封印湮之一魄,守護萬年。直到后來,花神認識了妖界之主,二人結為連理,生下一子。誰想,妖王不過是利用她,生子之后,花神元氣大傷,妖王趁其不備,搶走她的本命仙器,不久之后花神便隕落了,只在人間,留有此遺像?!?/br> 寧羽檬恍然大悟道:“這話本子我好像看過,后來花神的兒子為了練就神功,揮刀自宮,親手手刃了父親,奪回了仙器,對不對?” 葉瑾無言地轉頭,看向寧羽檬,那一刻他的眼神過于復雜,以至于單細胞生物寧羽檬并不能理解其中的含義。 許久,他才慢慢開口:“少看那些話本,會讓人變蠢?!?/br> 寧羽檬滿臉的疑惑,他還想再問兩句,然而下一刻,花神像突然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寧羽檬說不上來那變化是什么,可他卻就是覺得此刻的花神像與方才不一樣了。 葉瑾顯然也發現了這變化。 他祭出魘獄之刃,匕首飛向空中,在花神像周圍旋轉了一圈,花神的眼睛里便閃爍起一道微光。 寧羽檬大叫一聲:“這玩意兒活了?” “閉嘴吧?!憋L遇雪無語道,她拍了拍寧羽檬的肩膀,道:“幫我看著韓千觴?!倍?,便也沖了過去。 長,槍自她手掌心幻化而出,金色的光芒映在花神像的臉上。 風遇雪神色凝重,直到她手中的槍發出一聲錚鳴。 花神像后面,突然冒出一股黑氣,風遇雪想也不想,上前一步,半空中,兩樣兵器發出一聲脆響,撞在一處。 月曉發出一聲輕笑,從神像后面走了出來。 他身旁并排站在朱青窈和楚幽。 二人俱是被捆起來。 “朱青窈!”寧羽檬一聲驚呼。 朱青窈抬眸,朝他安撫的笑了笑,示意稍安勿躁。 風遇雪的眼神暗了暗。 “我們又見面了?!痹聲詰醒笱蟮谜f道,他越過風遇雪,看的卻是站在寧羽檬身邊的韓千觴。 韓千觴不認識此人,但卻覺察出他身上有一絲熟悉的氣息,倒是與他在夢見中見過的人十分相似。 “你是何人?”韓千觴蹙眉道。 月曉的臉上露出意外之色。 “你忘了?有了湮的兩魄,你竟然便忘了?”月曉驚奇得說道,頗有些幸災樂禍的意思。 韓千觴面色難看,不再言語,他聽得出月曉話里有話,他知道自己最近很是不對勁,無論是風遇雪還是其他人對他的態度都有些莫名的違和感。 而現在,他心知,自己忘記的,只怕是十分重要的東西,而不知出于什么原因,風遇雪并不準備告訴他。 月曉笑了起來,他喃喃道:“有點意思?!?/br> 然而下一刻,他的眼睛驟然變成一片血色,魔氣剎那間滿溢而出,朝花神像攻了過去。 葉瑾和風遇雪有備而來,哪里會讓他得逞。 魘獄之刃和金色長、槍同時朝月曉刺出。 然而月曉并不躲避,只閃身躲到朱青窈身后。 二人的兵器同時停了下來。 “你們來啊?!痹聲孕ζ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