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刀 第97節
正是下班的點, 通常這會兒山嵐不是在更衣室就是來更衣室的路上,若是有事她會提前發消息,小尼姑從不讓他cao心。 山嵐有自己的更衣室, 盛霈不但能進去,他還有鑰匙,輕車熟路地打開門一瞧,他的公主正在換衣服。 “下個月就下雪了,還穿裙子?!?/br> 盛霈輕嘖一聲,忍不住念她一句。 站在那兒的女人穿著淺色長裙,正在往身上披大衣,見他來了只是瞧他一眼,烏黑的眼眸看過來水靈靈的,讓人忍不住想親。 剛這么想,他就走過去逮著人親了一口。 山嵐嘀咕了句“涼”,一點兒不留情地把人推開了。 盛霈也不和她計較,拿過圍巾她的小臉裹得嚴嚴實實的,只露出鼻子和眼睛來,再把人往懷里一摟,出門去了。 山嵐把手往他口袋里放,問:“晚上吃什么?” 盛霈眉眼松散,瞥了眼胸前的腦袋,心情還不錯,懶聲道:“家里有菜,去外面吃也成。最近去的餐廳有喜歡的嗎?再吃一兩月,整個洛京的餐廳都吃遍了?!?/br> 山嵐想了想:“回家去?!?/br> “行,回家去?!笔Ⅵ皖^,跟親寶貝似的往她腦門上一親,“過年帶你去南渚住兩天?還是留在這兒看雪?” 山嵐微仰起臉,盈潤的眸盯著他,問:“和廿廿他們一起?” 盛霈彎唇一笑:“對,帶你去船上過年。過年那陣子錢最好掙?!?/br> “為什么?” 山嵐有點兒好奇。 盛霈道:“南渚人的習慣,逢年過節不怎么出海,大多都留在家里。這時候出海的船少,價格也貴,就是得留在海上過年?!?/br> 山嵐抿了抿唇,用力握住他溫熱的大掌,輕聲道:“今年我和你一起在海上過年,那么多人陪爺爺,他不會孤獨?!?/br> 盛霈瞧了眼公主,心說又想哪兒去了。 總說得他多可憐似的,但老婆心疼他,他想不開才多解釋,當即便應下了。 . 山嵐和盛霈去南渚那日,洛京下了雪。 紛紛揚揚的雪光是看著就令人生出寒意來,盛霈有些年沒這么看過雪了,在洛京呆了才幾個月,就看了四五場。 以前他沒覺得雪天多討厭,畢竟meimei們還挺喜歡的。 但現在有了山嵐,說是公主,但比誰都能吃苦。雪天的山路多難走,她一天不落的去崖頂練刀,自己還帶一把掃帚,自己給自己掃雪。他看了幾天,看不下去了,先起床去掃雪,再回來接她。 小尼姑進山的時候可稀奇了,新奇地問:“盛霈,為什么崖頂沒雪了?是不是有我們不知道的自然現象發生了?” 盛霈心說,可不是么。 走近科學都能拍五集。 這么偷著掃了兩天,在第三天被山嵐逮住了。 他才到山腳,原本該睡在家里的人卻出現在了他眼前,輕飄飄的眼神往他臉上一看,不用問他就自己全交代了。 最后還是老樣子,公主自己掃雪。 盛霈想到這兒,不由伸手點點她的眉心,輕哼一聲:“不聽話?!?/br> 山嵐正在研究新的圖紙,沒搭理他,抬手把腦門上的手一扒拉,轉過身不讓他碰到。但盛霈是什么人,越不讓碰越來勁。 “小尼姑,飛機上不讓工作?!?/br> “一會兒空姐就來喊你了,你得配合人家工作對不對?” 經過的空姐悄悄瞥了眼盛霈,心說這男人長得挺俊,怎么說話就這么不著調,飛機還沒起飛呢。 山嵐一頓,慢吞吞地收了圖紙,老實坐著不動了。 盛霈勾起唇,心滿意足地往她邊上湊,低聲問:“招兒,爺爺催你沒有?他上周還打電話催我,讓我趕緊給山家開枝散葉?!?/br> “......” 這話讓人聽到了得嚇死。 盛霈也不怕讓人聽到,繼續道:“我認真想過這事兒,你年紀還小,這事兒我們過兩三年...不行,五六年再說。要是爺爺問起來,你就說我身體不好?!?/br> 山嵐:“......” 空姐:“......” 山嵐抬手往他嘴上一捂,溫聲道:“飛機要起飛了,你在自己位置上坐好,別打擾人家工作?!?/br> 盛霈:“?” 他哪兒打擾人家工作了? 想法才冒出來,空姐立即俯身,對他溫柔一笑:“先生,請您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系好安全帶?!?/br> 盛霈:“......” 這么憋了一路,總算到了南渚。 南渚的氣溫和洛京相比,可謂一個天一個地。 飛機一落地,盛霈就把大衣脫了,眼看山嵐也有樣學樣,他一把攬過人,教訓道:“一會兒冷一會兒熱容易感冒,上車了再脫?!?/br> 即便是隆冬時節,南渚穿件毛衣就算穿得多。 這會兒山嵐還披著一件厚厚的羊絨大衣,沒走幾步就熱得出了汗,她抿抿唇,輕聲道:“我不想穿?!?/br> 盛霈摸摸她的額頭,還真出汗了。 “那脫一半?!?/br> “......” 山嵐從小到大還沒被人這么管過,山家誰敢管她,她成年后連山桁都管不了她,何況盛霈。 “不穿?!?/br> 公主把衣服扯下來往他身上一丟,快步走了。 盛霈輕嘖一聲,拿她沒辦法,只好又追上去哄人,還得把她的手攥在手心里,似乎這樣就能把體溫傳給她多一點、更多一點。 徐玉樵一早等在門口,見人出來就笑了。 這兩人還是老樣子,一個瞧著安安靜靜的不想說話,另一個人自顧自地湊上去也不嫌人煩。 “山老師!二哥!” 徐玉樵按了下喇叭。 盛霈隨意擺了下手,打開車門先讓山嵐上車,放完行李才想坐上去,里面的人飛快地伸手,“砰”的一聲把門關上了,留下他一個人在外面。 盛霈:“......” 徐玉樵嗤嗤笑,打開副駕駛的門,喊:“二哥,坐前頭吧,正好咱聊聊天。山老師也不愛說話,你讓她靜靜?!?/br> 盛霈在原地站了幾秒,舌尖頂過腮幫子,黑眸往公主臉上一掃,她無辜地看他一眼,忽然躺下了,意思是:后面滿員了。 盛霈忍了忍,沒忍住,笑了聲:“傻不傻,起來坐著。車開了當心掉下去,還說自己不是小孩兒?!?/br> 上了車,徐玉樵一路嘰嘰喳喳的,還不住往盛霈臉上看,邊看邊感嘆:“二哥,你還真白了不少。別說,看著有點陌生?!?/br> 盛霈吹著海風,舒服地瞇起眼:“可不嗎,不白點兒走到哪兒都像山老師的保鏢。我人還在她邊上站著,還有人敢上來搭話?!?/br> 徐玉樵哈哈大笑:“那你不是得氣死?” 盛霈雙手環胸,刻意提高聲音:“能氣好幾天,有的人忙得連飯都不回家吃,還得我上山陪著,還不哄我幾句?!?/br> 徐玉樵又笑:“我瞧著你這日子過得不錯,臉上就差寫舒心兩個字了。誒,二哥,你現在坐什么呢?” 盛霈:“自個兒猜?!?/br> 這哪兒猜得到,徐玉樵猜了一路都沒猜出來,最后也不猜了,他非要知道這干什么,誰和他玩這么幼稚的游戲。 . 正逢年節,港口還挺熱鬧。 漁船倒是不多,人群烏泱泱地擠了一片,都是趕著來買新鮮海貨的,你一言我一語熱鬧得很,即便山嵐聽不懂南渚話都探出頭去瞧。 “手給我?!?/br> 盛霈把后座的門打開,牽著公主下車。 徐玉樵本來站在車頭看船,聽到聲兒往后瞥了一眼,心說這就算不是公主也被寵成公主了,就沒見二哥和山老師紅過臉。 徐玉樵道:“二哥,我們這趟不回貓注,直接往南沙去,回程再去貓注呆兩天。你看怎么樣?” 盛霈懶散道:“你是船長,你說了算?!?/br> 他這幾天只想和他老婆在一起,不想管船上任何事兒。 徐玉樵咧嘴一笑:“行。對了二哥,我給你和山老師單獨留了一個房間。不用經過通鋪,這樣就方便了?!?/br> 盛霈一挑眉:“長大了?!?/br> 徐玉樵悶聲笑:“那當然?!?/br> 兩人正說笑,忽而聽得一聲中氣十足的喊聲,震得人耳朵疼:“山老師!山老師山老師!我在這里!” 山嵐抬眼望去,一眼看見了站在船頭朝她揮手的黃廿廿,不由彎唇笑起來,松開盛霈的手,自己先往船邊去了。 “......” “嘖,瞎跑什么?!?/br> 盛霈伸手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把人拉回來,她還有點兒不情愿,那雙勾人的眸子不住往他臉上瞟。 “剛下飛機,跑了第幾次了?” “三次了,老實呆著?!?/br> 盛霈兇歸兇,懷里的人還沒反應,他就先哄起人來:“這碼頭人這么多,你又聽不懂這兒的方言,身上還沒帶刀,丟了怎么辦?得把刀帶著?!?/br> 山嵐這回出來壓根沒帶刀。 盛霈這個不要臉的說的就是自己。 “...那我們上船去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