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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放剛打開車門,就聽見余殊“本王”“三哥”的在說胡話,加快了腳步。 走到階下時,正見余殊一蹦一蹦地倒退著下臺階。 所幸他趕上了。 林放右手撐地做了緩沖,承擔起兩個人的重量,在確定余殊沒有摔倒后,如釋重負地倚靠在臺階上。 石階冰冷,飄落著灰塵和枯葉,林放卻舍不得撒手。 懷里的小笨蛋身上煙酒的味道臭烘烘的,于他而言卻并不難聞。 懸著許久的心終于放了下來,林放像捧著至寶似的抱著余殊,下巴放在他的頭頂。 許驕陽和梁旭一直盯著余殊,在目睹這一幕后震驚地對視了一眼。 林總怎么也過來了?! 以這種姿勢接住一個身高一米八的成年男性、墊在臺階上,光看著都疼…… 他二人沒和老板接觸過,猶豫著要怎么幫忙,寧原已經先一步走到了林放和余殊身邊。 林放上半身直著,掃了眼身后的幾個各懷心思的青年,對寧原道:“讓他們先上車?!?/br> 冰冷的嗓子錐子一般鑿在江添亦身上,隱隱覺得事態發展超過了他的預期。 寧原押送小豬仔似的看著他們上了車,然后站在后座的車窗外,恪盡職守地擋住了四人看向臺階的視線。 本就覺得奇怪的隊友們:“……” 有這么見不得人嗎? 細密的雪點從天上飄落,落在余殊guntang的臉上,化開成涼意。 他疑惑地看著林放時,睫毛上也落了一片雪花,像是從冰雪王國童話里走出來的精靈。 余殊醉了酒暈乎乎的,反應也比平常慢一拍,他雙手按在林放身上,歪著腦袋問他:“你不是飛走了嗎?” 林放好笑,沒催他起來,只逗他,“誰跟你說的?” 余殊勾起脖子瞥了眼階前的空地,像是在找什么人??上X袋不會大幅度轉動似的,目光只局限在眼前的那片。 林放看他眼神逐漸無助迷茫,憋著笑掰過他的腦袋往后看。 余殊終于找到了人,就著林放的手掌對遠處的寧原笑了下。 臉頰上揚的弧度變化,清晰印刻在林放掌心。 “寧原啊,他說你飛去國外了?!?/br>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余殊板著臉,一副不高興的樣子,“林放,你不夠意思啊,什么時候偷學的本事,還能在天上飛了?!?/br> 余殊對現代交通出行方式了解很片面,只坐過車,以為這四個輪子的玩意兒就是當下最時髦的代步工具。 而寧原口中的“飛去國外”,此刻在余殊腦袋中已經和舊時的飛天執念混淆了。 他眼皮子有些打架,眼眸中卻始終亮晶晶,半認真半玩笑地看著林放。 林放心里像是被小石子砸下去的湖面,平靜的表象掀起了波瀾。 “下次就帶上你,好不好?!?/br> “好呀?!?/br> 余殊想也不想就答應了,他腦袋熱得發脹,而林放身上正好冰冰涼涼的,像一個行走的制冷機,摸上去特別舒服。 余殊干脆摟住他,臉貼在他胸口的衣服上,硬邦邦的半球形紐扣將余殊臉頰上的奶膘往四周推了推,可愛又滑稽。 “我還想跟你去跑馬,放天燈,逛市集,聽曲兒,喝燒酒……” 酒氣將他臉龐熏得紅撲撲的,嘴角浮起毫無保留的笑意,像是墜落凡間的仙子,對人世間抱有著最純粹的念想。 林放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識懷疑余殊是不是真的醉了。 醉到分不清年歲幾何,把他費心學習的現代詞匯都拋卻腦后,遵從心底隱秘熱切的向往,向舊時好友傾吐愿望嗎? 他愣愣地不回話,余殊用手指戳了戳林放的鼻尖,癡笑道:“庭雁,你怎么不理我呀?” 雪點落在兩個人周身,微涼的石階浸染上了深冬的寒意。 道旁的枯葉在月輝的撫照下越發顯得落寞蕭條,聽風聲吹奏起塵封的往事。 林放的睫毛顫了顫,像受驚的蝴蝶翅膀。 他十六歲生辰那日,余殊為他取了字。 雖未請示父兄,卻敬告了天地。 “庭雁”兩個字是他二人間不宣之于口的暗語,在每一次念及時,都藏納了同病相憐的祝愿。 意氣風發的兩個少年郎是困于大梁皇城的孤雁,盤旋得再高也終究被鎖在庭院深深中。 所幸的是,他們此生能遇到彼此。 余殊喜悅時喚他,擔憂時喚他,憂憤時喚他,玩笑時喚他…… 僅僅憑借著對這兩個字的記憶,林放就能在腦海中拼湊出千千萬萬個余殊的碎片。 可自打王府一別后,林放再也沒聽余殊這么叫過他了。 緊張、期待、欣喜等情緒混雜著,在林放心里晃蕩來晃蕩去。 他撫過余殊后頸,醞釀了一陣,開口的時候聲音里帶了絲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緊張。 林放眼中含笑,說道:“殿下,夜里石階涼,臣先扶您起來好不好?” 余殊許是真醉了,沒半點察覺不對勁,雙手摟著林放的脖子,“不好,我想抱著你睡,你依不依?” “嗯?!?/br> 紛紛揚揚的雪花落在兩人周身,余殊撥去他頭發上的一點,還有越來越多的落下來。 無論他怎么折騰,林放都坐著不動,一副任君采擷的模樣。 余殊一笑,“庭雁從前沒這么好說話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