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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林放一樣,程曦在圈內口碑也不錯,又是女一,路過的群雜、工作人員都要和她打聲招呼,卻略過余殊當沒看見似的。 幾波人走過,連程曦也看出來余殊被人孤立了。 他身旁的余殊卻好似沒被影響,出神地看著不遠處導演拿著喇叭在說戲。 “怎么回事兒???” 余殊茫然地扭過頭,“怎么了?” 程曦的生活助理是余殊新晉顏粉,把這些天工作人員的態度以及一些閑聊說給程曦聽。 兩人越聊越氣,余殊倒沒放在心上,幾天拍下來對手戲演員對他始終態度冷淡,群戲時也很少和他搭話,估計也是受了那天他和江添亦動手事情的影響。 程曦皺了皺眉,“那天的事我聽人說了,錯不在你,大家也是被雙眼所見蒙蔽了看不清真相。這戲還要拍一段時間,你就這么僵著不解釋?” 余殊轉過頭來,尚未完全脫去少年青澀的面龐被陽光渡了一層柔軟的濾鏡,眼里卻是一份與年齡不相稱的坦然。 “生則盡歡,不畏人言,隨心就好?!?/br> 程曦看著這小孩兒倔強又無所謂的態度,想起剛入圈時相似的經歷遭遇,心態上卻遠不及余殊。那時她太在意外界的評論,倒是自尋煩惱,白白讓事業原地踏步了兩年。 來和程曦講戲的鄒立輝導演恰好聽到余殊這番話,頓住了腳步,看向余殊的目光里多了分驚詫。 * 下午有場戲是余殊的個人特寫。 片中余殊飾演的離榮筋骨不強,卻極擅彈奏古琴,彈琴的鏡頭還不少,導演希望一次性拍完。后期配樂可以換,但鄒立輝不想用手替渾水摸魚,便找了老師現場教學。 午飯后,余殊就被導演領到了老師面前。 “小余,這位是國樂大師風長卿的徒弟風佑,我老同學。你下午就跟著老師好好學,別怕難,爭取半天內學出個名堂來,今天就把鏡頭拍完?!?/br> 與其說是請,風佑更像是被鄒立輝強拉來的,一臉不情愿。 他斜瞄了一眼余殊,又看看他的手,挑三揀四地說道:“半天?這東西要看天分,有的人學一個月都不一定摸得著門檻?!?/br> 鄒立輝對待拍戲心眼比較實,半嗔半奉承地哄他:“這不是請你來了嘛?!?/br> 兩個老同學還在拌嘴,余殊倒打量起風佑帶來的那床古琴來。 三尺六寸,面圓底扁,仿的是伏羲式九霄環佩。 余殊看著琴面紋理梳直勻稱,像是古桐木所制,知道是上品。 余殊府中,有一床母后留給他的琴,他常常睹物思人,有興致時也會自己彈奏著思念亡人。 許久沒彈了,余殊眼里有了光,望向兩人:“鄒導,風老師,我能先試試嗎?” 風佑一臉看好戲的樣子:“隨你?!?/br> 鄒立輝知道古琴難學,也不指望余殊能學出什么名堂來,主要是按劇本來他和林放有合奏。林放他是合作過的,有底子,基本沒問題。如果就余殊一個人用替身的話,太容易穿幫了。 他正愁著,就聽到一聲渾厚的“錚——” 琴音沒散,風佑也有些詫異。 鄒立輝吃了定心丸,期待地拍了拍余殊的肩膀,“去學一學?!?/br> 古代玄幻的片子近年來一直有人嘗試,卻總做的四六不像,罵聲不斷。鄒立輝這次下了功夫,立志要為后人做出表率來。 配樂方面,等余殊學完了,他拉著風佑說兩句好話,求他家老爺子出面給寫首曲子什么的。 不到五分鐘,風佑就從小屋子里出來了。 怒發沖冠,像是余殊砸了他的寶貝琴似的。 鄒立輝一臉擔憂地迎了過去。 “老鄒!你逗我是吧?這小子指法比我還嫻熟,變調那么快的都能彈出來。合著你就不是請我做指導,是跟我爸合伙來氣我,諷刺我學藝不精是不是?告辭!” 鄒導:“???” 第14章 據鄒立輝了解,風佑雖從小被他爸培養,但對古典樂器其實并不感冒;又礙于總有節目請不動他爸只能請他做噱頭,風佑早年學了一套做樣子的把戲,而立之年才收了心下功夫好好學。 鄒立輝設想的最理想狀態,就是他能教給余殊一些糊住人的形式,畢竟這一點上沒人比他擅長。 《山河猶記》并非傳統意義上的大男主玄幻,更偏群像,導演希望在配角的塑造上也給足空間,讓觀眾看到他們的成長。如果余殊實在駕馭不了,只能削減他的戲份。 他還是不大相信老同學的話,非拖著風佑要去現場驗貨。 剛到門口,就被屋內傳來的聲音震住了。 饒是他不懂古樂,僅審過影片配樂,也聽得出彈奏者功力深厚。屋內的樂聲旋律變幻婉轉悠揚,時而恢弘大氣,時而潺潺如流水。 若非他知道是誰在彈,糊弄他是在音樂會現場也毫無違和感。 而此時,尚未年滿二十的余殊一身勁裝坐在古琴邊,神態自若,指法游刃有余,仿若與琴身融為一體。 “這下你該承認了吧!” 身旁風佑冷哼一聲,一副被戲弄的表情瞪了鄒立輝一眼,甩著袖子就離去了。 一曲畢,余殊呼了口氣,揉了揉發痛的無名指。 他沉浸其中,正想著再試一首時,才發覺原本空蕩蕩的門外圍了不少人。他沒注意到從前對他態度冷淡的工作人員們正拿著手機在拍,只看見導演面露驚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