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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來商恬進組拍戲, 因為勞累過度送進醫院急救, 周圍的人全部被他發紫的嘴唇嚇得魂兒都沒了, 只有身為主治醫生的陸時安面不改色,有條不紊地對他進行著檢查。 這樣的事例有太多太多, 以至于商恬根本不記得陸時安情緒失控的樣子。 但就在剛才,腦海中的畫面逐漸清晰, 商恬在那里面不僅看到剛剛死去的自己,還看到了陸時安。 那是他從未見過的陸時安。 男人穿著白大褂, 臉上還戴著一只淺藍色的口罩, 整張臉只剩下一雙眼睛。那雙眼睛從來都是古井無波的,可此時此刻卻冰冷陰沉得嚇人, 濃重的戾氣在里面翻滾著,整個人仿佛踩在了情緒控制的臨界點上,馬上就要瀕臨暴走。 陸時安在自己的尸體面前不知站了多久, 久到商恬都以為時間停滯的時候,他聽到了男人壓抑到極致的哭聲。 斷斷續續地哭到渾身顫抖,男人瘦削的脊背彎下來,仿佛失去了自己此生的摯愛。 商恬愣住了。 他曾經以為陸時安討厭自己,沒想到對方會在自己死后這么失態。 商恬向來大大咧咧的腦回路突然就變得纖細起來,他咬著手指頭暗搓搓地琢磨,陸時安那家伙難道暗戀自己? 但他很快就打消了這種想法,也試圖扼制住自己這種想法。 陸時安對于自己的感情應該就像是哥哥之于弟弟,弟弟久病不愈終于還是掛了,哥哥因為傷心哭兩聲怎么了,這感天動地的手足情??! 商恬說服自己之后,又將注意力放到了目前的當務之急——孟澤懸不僅一本正經地向他告了白,剛才還非常強勢地強吻了自己。 雖然和大佬接吻的感覺確實不錯,但商恬還是別扭得在床上翻滾起來。 之前得知自己的身份是小替身的時候,商恬就做好了獻.身的準備,但那時候他一心為了繼承遺產,就算獻.身也沒有什么心理負擔。 可如今不同了,大佬告了白,事情就不對味了,他若是再把孟澤懸對他的好照單全收,那自己豈不是變成渣男了嗎? 一個膽敢渣了反派大佬的小炮灰,他還想不想活了? 不然……嘗試一下? 上輩子沒來得及體會談戀愛的滋味,如今大佬自己送上門來,扭扭捏捏也不是自己的性格,何嘗不試一下呢? 商恬覺得這主意不錯,一邊由衷地欽佩自己,一邊閉上了眼睛醞釀起睡意。 與此同時,孟澤懸端坐在書房椅子上,神色冷冰冰的,整個人像個移動的巨大制冷機,不斷地向周圍無差別釋放冷氣。 手機“嗡”地一聲,樊忱幾乎秒回了微信。 明艷動人樊小忱:你是說,你背著商恬和傅白霜談婚論嫁了?還在傅白霜面前質問商恬是不是不愿意和你結婚? 孟澤懸停頓了好幾秒才回了個“嗯”。 明艷動人樊小忱:絕絕子,我怎么會有你這么那個啥的兄弟?!我該如何拯救你啊[抓狂哭哭.jpg] 孟澤懸繼續打字:我親完他之后,他把我鎖在了臥室外面。 明艷動人樊小忱:…… 孟澤懸擰眉:之前不是你說要主動告白的嗎? 明艷動人樊小忱:愛情最美好的地方在于過程而不是結果,一般先從曖昧期開始,你們都知道對方的心思但卻憋著不說,直到發生一些介于朋友和情侶之間的身體接觸后才到了告白的最佳時期,你倒好,商恬還沒有發現你的小心思,你直接就跟人家mama定了婚期,我要是商恬,我也直接跟你翻臉。 孟澤懸仔仔細細地將樊忱的話看了三遍,終于意識到自己確實是cao之過急了,他抿了抿唇,向好友求教:那我現在該怎么辦? 明艷動人樊小忱:把你鎖在外面意思就是他生氣了,你先在書房睡一晚,別去打擾人家。 孟澤懸:好。 明艷動人樊小忱:等明天起來你和人家道個歉,最好準備個禮物什么的,然后告訴他婚期可以緩一緩。 孟澤懸:好。 明艷動人樊小忱:等會我發你一本追老婆大全,你照著做就行了,將來遇到問題請立馬來問問我再行動,答應我好嗎? 孟澤懸繼續回:好。 “?!钡囊宦?,一個鏈接發了過來,孟澤懸像是對待十幾個億的生意訂單一樣,謹慎地將它點了開來。 — 商恬經過一晚上好眠,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早上九點了。 他伸了個舒舒服服的懶腰,光著腳去洗漱,剛將電動牙刷放到了嘴里,臥室的門被人小心地敲了敲。 “商先生,您起來了嗎?”是朱伯。 商恬含糊了說了聲“進來”便繼續刷牙,根本沒有注意到外面發生了什么。 等商恬神清氣爽地從洗手間里出來的時候,就看到床前放了四個帶有滑輪的巨大衣架,上面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服裝鞋子還有飾品,光是blingbling的鉆表就有好幾塊。 商恬直接呆住了。 朱伯也略有些尷尬地咳了一聲,緩了緩才公事公辦道:“這是先生為您置辦的一小部分生活用品,您先看看有沒有喜歡的,如果全部不喜歡的話,先生說可以帶您去商場購物?!?/br> 商恬終于回神,邁著不安的小碎步來到朱伯身邊,壓低聲音問道:“先生他……是不是受歹人蠱惑了?” 昨天還是好端端的一個冷酷霸總,怎么今天就變成揮金如土的暴發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