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陳述表面冷峻，其實算得上很好相處，只是性格淡漠，讓人覺得難以靠近。

    今天之前，除了在嚴總面前有說有笑，他還沒見過陳述有什么情緒波動，更別提像現在這樣外露。

    也是。

    被人下藥，誰都不可能無動于衷。

    嚴景川本就冷冽的嗓音更冷三分：“之前？你說的水在哪？”

    陳述道：“我的房間，1519?！?/br>
    嚴景川眼神懾人：“張時，去查?！?/br>
    “好的！”這件事非同小可，張時忙接過陳述遞來的房卡，轉身小跑出門。

    “砰！”

    關門聲響起。

    嚴景川看向陳述復又閉眼的側臉：“你現在打算怎么辦？”

    陳述狠狠蹙眉，呼吸漸漸急促。

    他沒聽到嚴景川的聲音。

    從喝過那瓶水到現在，已經過去一段時間，他沒能及時發現，此刻藥效開始發作，來得又兇又猛。

    “陳述？陳述？”

    有熟悉的聲音傳來，像遠在天邊。

    陳述眉頭稍動，還沒睜眼，感覺到手臂貼上一圈火熱的體溫。

    “陳述，你能聽到我說話嗎？我送你醫院?！?/br>
    小腹燒起的欲望翻涌而來，陳述微用力掙開嚴景川的手，用最后殘存的理智找到浴室的方向。

    進門后，他打開花灑，走到水下。

    冰冷的水流自上而下，轉瞬濕透他的前襟。

    嚴景川皺眉扣住他的手腕：“這種天氣洗冷水澡，你會生病的?！?/br>
    陳述曲肘按在墻面，任冷水將他渾身澆透：“出去?！?/br>
    “陳述！”

    陳述看他一眼，但眼前幾近模糊，再開口時，聲音像一句喟嘆：“去睡吧?！?/br>
    這一次，嚴景川沒有照做。

    只是短短幾秒，陳述被冷水澆過的手臂疾速降溫，他不能任由陳述這樣下去。

    “陳述?！眹谰按ㄊ终粕匣?，握住陳述肩膀，上前一步，“你——”

    驀地。

    他感到腰間一緊，一只手扣在他的腰側，下一刻將他牢牢按在墻面。

    嚴景川悶哼一聲。

    手杖從沒有防備的主人手中滑落，摔在地上，發出重重脆響。

    陳述眉心刻痕濃重，這聲重響勉強讓他看清眼前人。他動作微頓。

    頭頂冷水還在往下淌。

    嚴景川站在墻與陳述身前的逼仄余地，幾乎被陳述攬在懷里。

    沖刷下來的水跡冷得像冰，陳述灼熱微亂的呼吸拂過臉側，卻像流動的巖漿，燙起一片綿延的戰栗。

    嚴景川的呼吸也亂了節奏。

    他就近看著陳述忍耐的眉眼，喉嚨發緊，良久，才低聲道：“陳述，我可以幫你?！?/br>
    陳述聽到他的聲音，但聽不清他的話，只單膝頂進他雙腿之間，迫使他停下：“別動?！?/br>
    嚴景川沒有掙脫。

    他抬手解開陳述的腰帶。

    帶著涼意的指尖在動作中擦過敏感地區，陳述按在墻面的小臂微微向下，五指插進嚴景川發間，指腹摩挲，做潛意識里最后的克制。

    他的嗓音極盡低啞，含在喉間，是動情的性感：“別動?！?/br>
    金屬腰帶解開的輕磕碎響被水聲掩蓋。

    大概是在陳述的呼吸里感受到濃烈的藥性。

    嚴景川微側過臉，吻在陳述唇邊，一次也沒有停下。

    “讓我幫你?！?/br>
    話音剛落，他聽到耳邊傳來陳述紓解滿意的長嘆。

    冷水的作用霎時瓦解冰消。

    陳述扣住嚴景川的后腦，酥麻的吻沿著氣息掃過的痕跡蜻蜓點過，落在他的下頜。

    按在他腰間的手也移到他的腰帶，隨手解開。

    嚴景川心跳陡亂一拍：“陳述——”

    話沒出口，感覺到解開腰帶的手擦過腰后，緩緩向下，他脊背僵硬，“等等?！?/br>
    陳述把他按進懷里固定。

    低啞的嗓音又在他耳邊響起。

    “別動?！?/br>
    欲望在冷水里蒸騰。

    更濃郁的情意正節節攀升。

    -

    翌日。

    陳述被來電鈴聲吵醒，皺眉睜眼。

    他張手按在額前，感覺頭疼欲裂。

    鈴聲還在響，傳到耳邊也顯得尖銳。

    陳述眉頭未松，正要起身去接，才記起懷里的重量，轉臉看向嚴景川。

    只一眼，他微怔住。

    嚴景川也在鈴聲里清醒，對上陳述的視線，他同樣保持沉默。

    陳述已經看到他赤|裸的上身。

    腦海里，昨晚的畫面幻燈片一般閃現。

    浴室。

    門口。

    床邊——

    陳述閉了閉眼。

    藥效發作得迅猛，他記不清是怎么開始，記憶里也沒有結束，能記起的只有過程，和嚴景川時刻近在眼前的臉。

    他從未想過會發生這樣的狀況。

    “昨晚——”

    “先接電話?！眹谰按ㄩ_口，聽到嗓音沙啞得不像話，他微僵一瞬，抿直薄唇。

    陳述也頓了頓，才從嚴景川頸下抽回手臂。

    他掀了被子起身，發現身上不著片縷，又坐回床邊，蓋住一角，接起何綺玉的電話。

    “陳述，你下樓吃早飯嗎？”何綺玉說，“補錄是在下午，你要是現在不想下來，我讓餐廳送過去?！?/br>
    陳述說：“不用?！?/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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