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覽車原路返回。

    嚴景川下車來到門前。

    他還沒進門，旺財聽到動靜，已經沖了出來。

    “汪！”

    陳述剛進后院。

    避免昨天的事再發生，他聽到旺財的叫聲就走向客廳，正巧看見迎面走來的嚴景川。

    嚴景川看著他身上的浴袍：“你在泡溫泉？”

    “還沒進水?！标愂稣f，“回來得這么快？”

    他原以為嚴景川會和家人多聊一段時間。

    嚴景川說：“嗯?！?/br>
    他從三個人那里得到三個不同的答案，需要消化，繼續談下去也不會有結果。

    陳述回身轉向后院，隨口問道：“來嗎？”

    嚴景川頓了頓：“好?！?/br>
    他換了衣服走到水池邊，帶來他們入住第一天、臥室里布置的紅酒。

    陳述正靠在池邊看書，接過他遞來的酒杯，不由笑道：“喝酒？”

    嚴景川不動聲色：“紅酒助眠，這兩天辛苦你了?！?/br>
    “免費度假，我應該感謝你?！标愂隹粗t色的酒液撞進杯壁，對嚴景川微微舉杯，才單手扶他下水。

    沒有旺財搗亂，今天沒發生任何意外。

    只有蒸騰的霧色徐徐盤旋。

    兩人都沒有貪杯，但滾滾熱氣涌進體內，似乎裹著酒精肆意奔走。

    回到臥室，兩人照例分別在床上躺下。

    關了燈，身旁熟悉的體溫似乎比往常稍顯guntang。

    陳述還沒閉眼，感覺到稍燙的體溫靠近過來，他在黑暗中轉臉看向嚴景川。

    嚴景川的眸光在夜色里斂起。

    陳述看不清他的神情，只感覺到一只手輕輕拂過，仿佛隨意搭在他的上腹。

    掌心的溫度還停留在泉水里，暖得微燙。

    嚴景川一言不發。

    陳述聽見他的呼吸就在耳邊。

    或許是喝過酒的緣故。

    這是嚴景川第一次在睡醒前就主動貼近。

    “景川？”

    分明已經洗漱，嚴景川還是在陳述的氣息里聞到一絲酒氣，牽引起淡淡莫須有的醉意。

    他沒再動作：“嗯？”

    陳述很快適應房間里的暗色，再看向嚴景川時，正對上他的視線。

    懷里的溫度早已經是每天不間斷的習慣，不值得大驚小怪。

    陳述只道：“睡吧?！?/br>
    聞言，嚴景川慣常冷漠的唇邊劃過一瞬的弧度。

    “嗯?！?/br>
    —

    三天假期的最后一天，下午就是返程時間。

    溫椒上午帶大家沿途看看風景，也是難得的休閑。

    吃過午餐，嚴津清的司機早早就到了。

    嚴新立、溫椒和他一起回老宅。

    離開之前，嚴新立見陳述正在不遠處喂旺財，忍不住問嚴景川：“怎么樣？我們的建議有幫助嗎？”

    嚴景川說：“有?！?/br>
    嚴新立笑了：“看，你爸還是有點本事的?！?/br>
    嚴津清拿拐杖抽他小腿：“你瞧你這點出息?！?/br>
    嚴新立閃身躲過，再和走來的陳述打了招呼，笑著上了車。

    陳述站在路邊陪嚴景川目送汽車離開，才牽著旺財轉身回到別墅。

    沒過太久，張時掐著點準時趕到。

    他不敢打擾嚴總的二人世界，一秒鐘都沒有提前。

    下車后，他到門前輕扣：“嚴總?！?/br>
    陳述就在客廳，幫他開了門。

    “謝謝?！睆垥r對陳述點頭示意，才走向嚴景川，“嚴總，車就在外面，您打算什么時候出發？”

    嚴景川說：“走吧?！?/br>
    聽到這兩個字，張時險些當場落淚。

    嚴總終于要回去了！

    這三天的日子簡直不是人過的??！

    他一個箭步沖到行李旁，一手拎起手提包，一手拎起狗籠：“這些我來！”

    內心的激動溢于言表。

    嚴景川看他一眼。

    張時趕緊收斂：“嚴總請?！?/br>
    嚴景川拿過手杖，正要起身，忽然蹙眉。

    “嚴總？”張時還在等他先走，見狀上前一步，“您沒事吧？”

    聞言，陳述牽著旺財走過來：“怎么了？”

    張時說：“嚴總好像身體不舒服?！?/br>
    陳述看向嚴景川：“哪里不舒服？”

    “我沒事?！眹谰按ㄕf，“只是有點累?！?/br>
    陳述已經走到他身前，聽他說完，俯身攬在他腰背，把他半扶半抱起身：“先上車?！?/br>
    張時忙快步出門，先把行李放在后備箱，又幫兩人打開后車門。

    陳述把嚴景川扶進車里，旺財緊跟著跳了上去。

    張時站在門邊，等陳述也上車，才坐進副駕駛，回頭問：“嚴總，要去醫院嗎？”

    “不用?！眹谰按ㄕf，“回恒泰?！?/br>
    陳述說：“你確定？”

    嚴景川看向他：“我真的沒事?？赡苁亲蛞箾]睡好?！?/br>
    陳述把旺財牽到腳邊，給嚴景川留出空間：“那就睡一覺吧，路上還要幾個小時?！?/br>
    嚴景川說：“好?！?/br>
    他閉眼靠在椅背，很快又睜眼，“陳述?！?/br>
    “嗯？”

    嚴景川說：“離我近一點?！?/br>
    陳述翻書的動作停住，轉臉看他一眼，依言坐在他身旁。

    嚴景川說：“如果不舒服，叫醒我?！?/br>
    他說完，沒等陳述發問，就側身枕在陳述右肩，重新闔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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