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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下茶杯,目光投向左邊墻上的單面玻璃,謝行暮也正端著水杯喝了口,視線透過杯沿上方和他對上。 虞楚突然彎起嘴角笑了笑,頰邊浮起一個淺淺的酒窩,要不是知道這是單面玻璃,謝行暮差點以為他能看到自己。 第34章 林局也看到了虞楚這個笑容, 倏地轉頭看向謝行暮。 謝行暮卻專心盯著自己水杯,察覺到林局的注視后,投去個疑惑的眼神:怎么了? 林局上下打量了他幾眼, 從鼻子里哼出一聲, 什么也沒說地轉回了頭。 負責審訊的警察繼續朝虞楚提問:你的意思就是說, 虞時傾接觸過的可疑人物, 你就只知道阿邦? 是的。 虞楚, 你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嗎? 知道,審訊室。 警察厲聲道:這是海云市公安局刑偵大隊審訊室, 就在你現在坐的那個位置上, 有無數企圖隱瞞罪證或者線索的人, 最后都會乖乖開口。如果你有了線索卻不說,被我們查出來的話, 這嚴重的后果得你自己承擔。 虞楚瑟縮了一下, 怯生生地說:我都知道的, 我也沒有隱瞞,真的是什么都不記得了。 單面玻璃后的林局嘆了口氣, 道:演員。 他也不再留下來聽虞楚審訊,轉頭就往門外走去, 謝行暮趕緊跟上。 兩人走在通道里,路過的警察不斷打招呼, 林局對他們點頭, 并問身旁的謝行暮:虞時傾那里審得怎么樣了? 謝行暮道:我連續審了三天,他開始不承認罪行, 但是證據一條條擺在眼前,不承認也不行。后面見自己跑不了,就干脆不開口, 半個字都不說,始終不肯交代背后都有哪些人。 從他的手下那里問出什么來沒? 虞時傾為人謹慎,哪怕是跟了他十幾年的手下也不清楚那些核心秘密。包括他最信任的吳成峰,也只知道他背后確實還有同伙,卻不清楚那究竟是誰。 林局深思地瞇起眼睛,問道:按說虞時傾的罪名是跑不了了,以他對待親兒子的態度,這人相當冷血無情,可他這樣拒不交代背后的同伙,你覺得這會是什么原因呢? 謝行暮冷笑一聲:他覺得如果挺住不說,同伙還可以想法保他一命??梢菑氐捉淮?,就不會管他了。 林局伸手推開局長辦公室,正要進去時又回頭,皺著眉上下打量謝行暮:去把胡子刮了,瞧瞧你這副德行,再去洗個澡,人都餿了。 謝行暮轉身往后走,擺擺手道:顧不上,我現在要去接多多。 周末來我家吃飯吧?曉婷放假回來了,她媽要做好菜,你帶著多多來吃飯吧。林局在他背后喊道。 不吃了,我很久沒見過多多了。 審訊室里,兩名警察再也從虞楚口里問不出什么,他們說得口干舌燥,對面的人卻只睜著那雙無辜的大眼睛,委屈地重復:我失憶了呀。我不知道啊。這個謝行暮也知道,不信你們可以去問他。我是受害者,虞時傾想殺死我。 等到終于出了審訊室,一直審問虞楚的那名警察,疲憊地對立在門口的小警察道:今天就到這兒了,你先把他帶去看守所收押,明天審訊的時候再提人過來。 小警察猶豫了下,回道:可他不是嫌犯,是證人,不能進看守所,是要安排住進賓館,還要由人保護的。 警察瞪大了眼睛:誰說的? 小警察咽了口唾沫,湊近他小聲道:謝隊吩咐的。 那謝隊人呢? 他剛走,說是回家了。 警察道:這人是由我們五組負責審訊的,而且身份極其敏感,他親爹虞時傾剛剛才被抓捕,一切情況都還不明朗。他要真是有罪,借機逃脫了怎么辦? 小警察看了看左右,依舊壓低聲音道:謝隊說他安排了人監視,如果出事了他會負責。 警察閉上嘴,沉思片刻后道:好吧,那就按謝隊說的辦。 兩名警察小聲交頭接耳,虞楚就站在旁邊不遠處。雖然聽不見這兩人在說什么,但也知道他們肯定說的就是自己。 李思明走了過來,和那兩名警察打過招呼后,拍拍他的肩:走,開個房追劇去。 虞楚明白以他現在的情況,能住賓館已經是最好了。雖然身邊有人監視,也比被關押起來的待遇好上千百倍。 好的。虞楚臉上露出個笑。 賓館就在刑警大隊旁邊幾百米的地方,不大,簡單的三樓一底,外形樸實無華,刷白的墻面上寫著龍飛鳳舞的幾個字:麗晶大酒店。 服務員看來對這幫警察已經很熟了,見到人就招呼:警察先生,還是標間嗎? 不,這次我們要三樓貴賓套房。李思明豪氣地一揮手,謝隊說這次費用走他的私賬。 好好好,謝隊是不會在乎這點小錢的。服務員笑道。 辦好登記手續,兩人跟在服務員身后上樓。這賓館雖然不豪華,但勝在干凈,可能因為地處刑警大隊旁邊被耳濡目染的緣故,樓梯拐角和通道都貼著諸如警愛民,民擁警,警民攜手保安寧之類的標語,還有正在敬禮的警察Q版小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