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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對不起!我只是怕走丟!”李憶甜以為是前面的人的聲音,急忙解釋道。她的雙手并沒有放開,依舊緊緊攥住他的腿,好像沉水之人抱住了救命的浮木。 但是,面對她的慌亂解釋,面前的人沒有任何回應,反而停下了腳步。 李憶甜這個時候才發現,那道呼吸聲并不是趙德宇發出來的。 從她的頭頂,到她的背后,一股子氣流被什么卷入,又噴了出來,裹著惡臭,將他們三人包圍了起來。 就好像,有什么巨大的惡獸,就趴在她的身后,張著嘴對著他們,等著他們自己走進嘴里。 “真是陰魂不散?!泵缜嗷⑤p聲罵了一句。 他倒是有些感應,面前那個看不見的東西,大概就是他之前弄死的那頭野豬精了。 顧舟山一路上,倒是研究出了一點手里小瓶子的用法。 他稍微引動了一下里面的力量,面前的透明巨物便迅速退去,化為了正常的霧氣。 但瓶子里紅黑的顏色,也微微褪色了幾分,變得有些灰白。 “原來是個不中用的?!泵缜嗷⒉亮瞬梁顾?。 李憶甜看著消失的巨豬,突然有了那么一點信心。 沒有了攔路的東西,再往前兩步,他們便看到了崎嶇詭異的地面。 這一片區域的土地,和周圍明顯不同,上面被人用精細些的工具挖出了一道道紋路,表層的紋路甚至還能聞到新鮮的泥腥。但它的筑造者,想必并不是為了翻新或者維修。 因為,在泥腥之外,還有著更為新鮮和粘膩的血氣。 大概是新剖出的人的內臟吧。 顧舟山臉一黑,不愿再多想,恨不得把自己的鼻子眼睛全給堵住。他一伸手,從旁邊的樹上掰了一根粗壯點的樹枝下來,兩三下把頭給削成了鏟子,然后往地里狠狠一插,一拋。 只這么四五下,地上的痕跡便被破壞得稀碎,和一分鐘以前的樣子相比,絕對連一絲一毫的相似之處都找不出來。 但空中的血腥氣也越來越濃郁了。 一回生二回熟。不多時,東面的那個陣法也被顧舟山以相同的辦法給除了個一干二凈。 但四周的情況并沒有好轉,甚至愈加嚴重起來。 顧舟山在破壞了第二個陣法后,一扭頭,差點被嚇一跳。 周圍的霧氣已經濃郁到,不過一臂之距的人都快看不清了??罩械撵F氣也越來越厚重,好像一張沾滿了水的棉被,蓋在大家的身上,捂在口鼻上,連呼吸都必須要比平時費力幾分。 而更令人不安的是,這一路上,連一個可疑的東西都沒有見到。明明剛出村子不久,他們還被那頭野豬給盯上了,但一直到第二個陣被破壞,也沒有再受到過一次攻擊。 唯一有變化的,就是顧舟山手里的瓶子。 里面的紅黑骨血,已經有大半褪色,變成了灰白的灰燼。 他們的時間并不多了。 作者有話要說: 瓶子里的骨血不夠了。 苗青虎當場劃破自己的手,弄了一丟丟血進去。 顧舟山(茫然):可是,你不是我兒子啊。 苗青虎:我可以當場認你做爸爸! 第257章 257 “阿,阿嚏……”李憶甜打了個噴嚏,揉著鼻子小聲道,“哎,你們有沒有覺得,好像變冷了?” 顧舟山和苗青虎都一臉嚴肅。普通人看不到,但苗青虎背上的趙德宇已經凍得臉色發青,幾乎有出氣沒進氣。 但這個時候,把他放下,就是立刻要了他的命。背著他走,吊著一口氣,說不定還能撐到離開的時候。 周圍霧氣沉重,氣溫也越來越低,凍得李憶甜感覺自己要變成了冰塊,一邊走,一邊在往下掉冰碴子。 她又走了一段路,忍不住再次問道:“還,還有多久……唔!” 苗青虎只感覺身后一松。他連思考的機會都沒有,右手往后一掏,扣住了李憶甜的肩膀。 原本平靜無波的霧氣,終于露出了它的爪牙,伸出了觸手一般的肢體,將李憶甜從臉到身體全部裹挾??! 要不是苗青虎手快,她估計整個人都已經被拖進了霧氣里,和那些原住民一樣,再無聲息。 顧舟山再次引動瓶子里殘留的力量,向后一撲。 那霧氣便如同接觸到了烈陽,被驅散了大部分,只剩下一點點綴在李憶甜的左腳。 “唔……救命,救命!”李憶甜哭喊著,整個人被提溜著,撈到了空中。 苗青虎還在和觸手較勁。突然之間,他的腦后傳來了一陣冷風。 顧舟山又急忙拿著瓶子,換了個方向揮舞。 小屋一樣大的野豬剛一顯形,又回歸為霧氣,擴散到四周。 然而,在他們扭頭的功夫,李憶甜腳上的東西狠狠一發力。 只聽見李憶甜一聲凄厲的大叫,血腥灑滿了附近的這個地面。 ——她的腿,被那霧氣硬生生從身體上撕扯了下來,抓著走了,想再搶回來都不可能了。 “我的,我的腿……”她痛到窒息,手指死死地扣進了地面,周圍的血rou都翻起。 可當她身上的血滴落下來的瞬間,便消失不見。土地上的濕潤紅色也飛速干涸。只有空中霧氣,好像幾乎要餓死的壯漢終于吃到了一口香甜的食物,饜足地翻滾了一下,浸出了一點紅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