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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半伏著身體,繞著cao場旁邊種植的一圈樹木,借著樹木和花壇的遮掩走了過去。 附近似乎殘留著桓峰留下的味道,但非常淡,令他分辨不出桓峰最后去了哪兒。 不過從這里,也只能去到教學樓側面的陰影處了吧。 他便又輕輕抬腳往前走去,在瘦弱男生還沒走到教學樓前時,提前繞到了教學樓的側面樓梯,蹲在了能夠清晰看見主樓梯附近情況又很好離開的地方。 沙沙的拖拽聲緩慢行進,當聞到越發靠近的些微血腥味,聽到頗有節奏感的rou砸到墻壁上的鈍響,以及驟然變大的低聲哭嚎時,顧舟山便知道,那個瘦弱“男生”已經把小混混們拖到了進入教學樓的階梯上,像拖著什么死物一樣,往階梯上磕磕絆絆地走著。 下一秒,那人的身影就在拐角處出現。 顧舟山終于見到了瘦弱“男生”的正臉。 這不是,下午時候在食堂里被幾個小混混欺負得倒在地上,甚至飯菜都撒了滿地的瘦小少年嗎! 但之前見到的時候,這人頭發也不過眼睛,神情漠然,看著既麻木又了無生趣。 而現在,這人還算清秀的臉上雖然也是一片漠然,但眼底卻透著無盡的惡意,幾乎令顧舟山辨認不出這兩者竟是同一個人。 顧舟山恍惚間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他進入的這些夢境世界,是真的和現實世界有著巨大的區別,各種現實里根本沒見過的奇怪生物和幾乎不可能存在能力層出不窮。 比如上個世界的擁有非人體質的戎裝大漢,以及眼前這個看起來瘦弱的長發少年。 已經不能再用過去的經驗來對這個光怪陸離的世界進行判斷了。 這段思考只用了短短的時間,顧舟山的注意力還是放在眼前那個人的身上。 看著地上的凄慘樣的小混混們,顧舟山也不奇怪他們為什么會遭到這樣的對待了。 既然欺負了人,時候被當事人報復也是正常。 看著那人拖著一頭發的人一步步邁上了樓梯,顧舟山趕緊跑到樓梯下面,注意著上面的動靜,慢慢跟了上去。 樓梯上的血跡越來越多,發出一股刺鼻的味道。 想來是那幾個小混混在地上拖拽間身上的傷口也越來越多,因此流出了更多的血液吧。 那少年往上走了一層,把小混混都拖了上去,顧舟山才敢上一層,一路走得戰戰兢兢,生怕那人頭發突然松開,那群小混混如同滾地葫蘆一般滾到他的腳邊。 這個場景,不僅尷尬,還有些恐怖。 天知道那頭奇怪的頭發到底是個什么東西,會不會把他也一起綁到這群人之中? 不過還好的是,他的想象只是想象,并沒有成真。 少年一步步走到了樓頂,走到了之前桓峰帶著他看到的那個上了鎖的大門的位置。 顧舟山心里有些驚訝,難道桓峰在一開始的時候,就發現了這扇門后和這人有關系的秘密?還是巧合? 但因為沒有任何的證據和線索,他來不及細想,先躲到了其他的教室里。 既然那個男生拖帶著那些小混混來到了樓頂,那他極有可能可以打開那道門鎖。 但萬一呢? 萬一那人打不開門鎖,只是的確腦子有問題才走到了這里,結果一回頭,正好撞到正在偷偷跟蹤的自己。 為了避免這種可能性,顧舟山還是躲到了最近的教室門口,低伏著身子,仔細聽著樓上的動靜。 但沒有開鎖的聲音,沒有那扇沉重的門被挪動的聲音,那個男生仿佛沒有遇到任何障礙,徑直往上遠去。顧舟山忍住心中的驚訝,在聽到動靜遠去的時候,他才探出頭,看了看空曠的走廊,踮著腳尖扶著墻壁往上走,抬頭注意著樓上的動靜,決定一有不對勁就立馬回跑。 他慢慢通過樓梯拐角,看向了那扇本應立在眼前,嚴嚴實實地擋住去路的大門處。 眼前空無一物,墻面干凈,墻漆融為一體,那扇門根本就不存在。 顧舟山抿了抿嘴唇,走向前方那個大開著的通往天臺的木門,靠在門邊往外看。 那個男生背對著顧舟山的方向,把幾個小混混拖拽到了天臺的邊緣。 頓時,那含糊的嗚咽聲逐漸變大,在痛苦中還充滿了恐懼。 可能是因為已經到達了這個男生想要的地點,那一頭似乎活著的頭發稍微松了一點力氣,其中一個小混混頓時像一條蟲子一樣從地上滾動著爬了起來。 但他沒有試圖逃離,而是跪在了地上不住地朝那個男生磕頭,面部漲紅,眼中混雜著不知是恐懼還是悔恨的淚水。 高大的人在地上痛苦哀嚎,跪地求饒。 而那個看起來瘦小的“人”卻掌握著他們的生死。他低笑一聲:“后悔嗎?痛苦嗎?恐懼嗎?” 但問出問題的少年根本沒有等這幾人的回答,而是抬頭望了望遠方,繼續自言自語道:“哦我忘了,你們這群怎么會知道這幾個字的意思呢。不如,你們都下去問問他。好嗎?” 說到最后兩個字,少年的聲音越發陰森,他終于轉頭看向了那幾個人。 小混混們卻越發恐懼,瘋狂搖著頭,縮到了角落里,試圖掙開繩子逃離這個地方。 但一切都是 男生頭上的長發卻仿佛有了生命一般舞動起來,把這幾個分量一點不輕身強力壯的小伙們舉到了上空,一點點挪到了天臺之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