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休魔尊養夫日常(快穿) 第16節
卓葉嗔笑道:“思郎就會這般油嘴滑舌!明明昨晚你還說柳靈韻身懷異香,是你最愛之人,今日又便來哄我了,我可不會像那賣花女那樣好哄!” 李籍尷尬一笑,而后又換做深情模樣:“葉兒,我只不過愛靈韻她的異香,但我卻愛你的全部??!靈韻她前半生過得苦,我才多說了幾句好話哄她罷了,但她又如何能跟你相比?在我心里,你才是我最愛的人??!” 卓葉美目閃動著異光:“既然思郎最愛的人是我,那我說了我討厭那些女人,你為何不肯將她們趕走?!” 李籍嘆了口氣,道:“葉兒,你不是中原人,所以你才不懂得這里頭的緣由,這件事啊,說來話長!” “那便長話短說就是!”卓葉快言快語,“你老是拿這些含糊不清的話來糊弄我,為何不跟我實話實說?!我倒想聽聽你到底有什么不得已的理由,才會留那樣多的女人在身邊!” 理由?哪有什么不得已的理由? 自己是男人嘛,送上門來的rou哪有不吃的道理? 李籍尷尬一笑,心里對追根究底的卓葉也忍不住生出了幾分埋怨。但接下來的行動還要仰仗卓葉的掩護,不是二人能夠吵鬧翻臉的時候,所以李籍耐著性子哄道:“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葉兒乖,等這一切結束后,我好好跟你分說,可好?” 卓葉定定看他,倏爾一笑:“好,既然如此,我們回頭再來分說?!?/br> 李籍松了口氣,認為自己又逃過了一劫,忍不住露出笑來:“這才是我最愛的葉兒??!” 卓葉笑而不語,與李籍又喝了兩杯水酒后,抬起眼來,看似不經意對上了對面桌上一個女人的目光。 那女人年輕,美貌,就如同卓葉一樣,但與卓葉身上為了美而美的衣服不同,她的身上穿著代表著身份地位的威嚴官袍,周身環繞著卓葉向往卻又不敢深想的氣度——那是由權力帶來的氣度。 永朝的審計主事,顧雅。 對方雖是主事,手上干著與戶部相關的活,但卻獨立于戶部之外,直屬于皇帝,負責審計核算戶部的一應賬簿開支,短短幾年時間,就從被百官蔑視排擠的人變成了讓戶部人繞著走的鬼見愁,其心機手段可見一斑! 如今她堂而皇之的端坐宮廷宴會之上,不是因為她是某某人之女,不是因為她是某某人之妻,又或是某某人之母,而只是因為她是顧雅。 而她,卓葉,雖貴為古庾巔國公主,可永遠也只是公主……所以就連身邊這個男人,都可以哄著她與眾女共侍一夫…… 卓葉面色變幻。 對面,顧雅微微一笑,向她遙遙舉杯。 卓葉不再看她,低下頭來,凝望著酒杯里自己搖晃不定的面容,倏爾露出笑來,向李籍轉頭嬌嗔: “思郎,再喝一杯吧!” · 天色漸黑,這場持續了三天的盛大節日終于要走到最后。 謝非言在眾宮人的擁簇下坐上首座。 這一刻,萬眾矚目! 謝非言神色從容,目光掃過眾人,看到了神色沉著的沈辭鏡,看到了強裝鎮定的陳國公,看到了遠處面色各異的使臣,也看到了黑暗中的影影綽綽。 他不動聲色,端起酒杯說了開場詞后,便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接下來,舞娘樂師入場,氣氛開始熱烈起來。 因謝非言這位天子向來是年輕銳進不拘小節的形象,禮部官員并沒有將這場晚宴辦得過分拘束,并在謝非言的提示下將龍椅擺得與眾人很近,一副與民同樂的姿態。但在封建王朝,皇帝的姿態擺得再平易近人,那也是皇帝,因此最靠近皇帝的一眾高官朝臣舉止稍有拘束,唯恐自己御前失儀。 可此刻,真正離皇帝最近的人——那位回京后便從從一品驃騎將軍升為一品驃騎大將軍的沈辭鏡,卻是舉止從容,端起了酒。 正等待著陳國公發難的謝非言沒想到還有這一茬,愣了愣,望過去,卻見這一刻,他的這位大將軍正目光灼灼地看著他,那雙眼睛明亮有神極了,甚至像是能透過冕旒看到他的真容! 沈辭鏡話語直白,單刀直入:“臣一直以來,承蒙陛下信任與厚愛,佩紫懷黃,隆恩深重,無以為報。這些年來,臣一直輾轉反側,想著若臣當年能早日與陛下相見便好了,有了幼年情誼后,想來更能名正言順地護在陛下左右,也不至于多年分隔,不得見陛下容顏?!鳖D了頓,他道,“如今而言,微臣對陛下實乃真心實意,天地可鑒,卻不知陛下是否覺得微臣此番心意過于冒犯?” 謝非言呆住了。 座上眾臣也在這一刻瞠目結舌,失去言語。 等會兒?大將軍,你這話有點東西???! 你知道你現在在說什么嗎?? 第23章 少年將軍與貍貓太子23 當今世人,說話大多含蓄,折子上寫個正事都是駢四儷六,浮筆浪墨,夸多斗靡,更別說拍馬屁這種事了。 直到新皇登基,將這些浪費時間的從馬屁中找正事的文章統統打回,并規定了字數與章程后,各位大臣的行事風格這才慢慢脫離了浮夸,變得穩重務實起來,一句多余的話都不敢再說。 而既然圣上不耐煩看那些華麗辭藻,那么一些好拍馬屁的朝臣自然也行動得更為隱晦了,對新皇的吹捧那都是摻在正事里拐彎抹角地提的,哪里像現在—— 大將軍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你這是恃寵而驕,仗著皇帝倚重你,當著眾人的面拍馬屁??! 什么“若臣當年能早日與陛下相見便好了”,什么“不至于多年分隔,不得見陛下容顏”,什么“對陛下真心實意,天地可鑒”……這般不要臉的馬屁,他們也想說??! 雖然最后一句將問題拋給天子的態度太過膽大冒犯……但前頭的那番馬屁他們真的想拍??! 這是一些直男朝臣的心理活動。 而一些對風月之事并不陌生的朝臣,則對這話聽著不太對味了。 大將軍,你說的有點東西??? 前頭說恨不能早日與陛下相遇,否則不會浪費了多年時間都沒能與陛下相伴左右,也沒能見到陛下龍顏;后頭又說,自己雖然與陛下相遇太晚,但現在已經是對陛下全心全意,此番心意天地可鑒……你這話怎么聽著那么像后院小妾爭寵時的自我剖白呢? 大將軍,你這是故意的還是真的不懂?! 某些朝臣一陣頭禿。 而更讓他們好奇的是,皇帝如何應對? 這一刻,附近凡是聽到了沈辭鏡發言的高官們,都紛紛掉頭看向了龍椅上的天子,小心翼翼地打量,試圖透過冕旒看到天子此刻的面色,揣摩天子真正的心意。 他們提心吊膽,等待答案,因為從天下接下來的對應中,他們就會知道,天子心中對這位戰功赫赫、還有著“入朝不拜,奏事不名,帶劍上殿”的特權的寵臣,究竟是真的看重,還是不得不寵。 但令他們心驚的是,對于沈辭鏡的這番直白得近乎冒犯的話語,天子只是放下酒杯,沉吟片刻,平靜道:“沈愛卿,你可知曉你的這番話在說什么?” 眾朝臣:是啊是啊,大將軍你真的知道你在說啥嗎?! 沈辭鏡坦然道:“我知道,我在說我想放棄一切,只求長伴陛下左右?!?/br> 一些直男朝臣還在想這沈大將軍為了拍馬屁未免也太拼了,萬一皇帝當真了怎么辦? 另一些人卻是倒抽一口氣,確定了沈辭鏡的心意——原來這位沈大將軍竟然真的是這個意思!他竟真的對陛下…… 那陛下又會如何?! 眾人再度看向天子。 首座上,天子聲音如舊:“你可想好了?” 這一刻,眾人看到龍椅上那人一身威嚴深重,但沈辭鏡卻看到了他藏在龍袍里的手,和冕旒下那張臉上隱約可見的紅。 ——他害羞了。因為他就是這樣一個坦然談“欲”卻羞于提“愛”的人。 他的兇狠冷酷與狡詐是真的,他的柔軟笨拙與羞怯也是真的。 但后者卻是獨留給沈辭鏡的一面,是唯有沈辭鏡才能發覺的真心。 如此珍貴,如此可愛。 沈辭鏡心愈快,分明他滴酒未沾,一種醺醺然的感覺卻忍不住浮上心頭,讓他像是踩在云上,讓他整個人都像是要被這一顆心融化。 沈辭鏡忍不住上前一步:“臣早已想好了?!?/br> 是的,沈辭鏡早已想好了,在他發覺來往書信里的種種線索的時候,在這位天子對他屢屢重用的時候,在對方躺在他的床上,一邊說自己的身份不方便告知一邊又毫無防備地在他面前睡過去的時候,沈辭鏡就已然有所察覺。 所以在那天晚上,沈辭鏡暗示對方,只要你說,我就信你。 但那人太喜歡他了,容不得一分一毫的風險,滿心都是忐忑——一如現在這樣。 既然這個可愛的人這般忐忑,那就讓他來說好了。 沈辭鏡心中有難耐的情緒涌動,他再度上前一步,直直看著龍椅上的人,道:“臣心悅陛下,想要長伴陛下身邊,不知陛下可允許臣的這一點妄念?” 這一瞬間,眾人皆是失聲。 分明下頭花團錦簇,樂音靡靡,眾人和樂融融,但最上首的這一處卻是一片死寂,全都被沈辭鏡這樣直白的告白嚇得呆住。 謝非言面上一陣guntang,耳畔紛亂的聲音全都遠去,唯有砰砰作響的心跳聲越發清晰。 他早就想到自己的身份可能瞞不了太久,但沈辭鏡肯順著他的意思不去深究,謝非言便也就沒想太多了……可謝非言萬沒想到,沈辭鏡這么快就發現了他的身份,甚至選擇在這時候當眾告白! 這會兒,謝非言心中又是慌張,又是羞惱。 他作為一個大權在握的皇帝,謝非言自然不會害怕給自己打工的臣子們的眼光,但現在問題的關鍵是——他還沒準備好! 他們不是還在磨磨蹭蹭談戀愛嗎?他們不是還在初步試探和交心的階段嗎? 雖然上輩子他們的確已經相伴多年了,但這輩子他們明明才認識沒多久吧,怎么這突然就跳到了求婚? 那這會兒的他要如何回答才好? 拒絕的話謝非言不舍得,可若答應的話,會不會顯得他們進度太快? 會不會顯得不夠鄭重?會不會讓人感到太過輕??? 所以——怎么辦? 謝非言腦袋里亂成一團,呆呆看著沈辭鏡那雙含著星光和笑意的眼睛,思考也在這一刻混沌懶怠,凝滯不動了。 不過,這片詭異的死寂并沒有維持多久。 幾乎就在幾息后,一臉精明老態的陳國公便喜氣洋洋地帶著自己的庶長子陳金榮來了,再三叩謝皇恩,并表示想要親自為天子呈上賀壽禮。 原本古怪凝滯的空氣被這位一無所知的陳國公打破,眾人連帶龍椅上的天子都悄悄松了口氣,唯有沈辭鏡投來不滿的一眼。 陳國公:“???” 這位驃騎大將軍什么表情? 怎么一副新郎官被打斷拜堂時的殺人表情? 陳國公思忖著自己好像也沒得罪過他??! 也罷,如今要務在身,不便想太多。 陳國公很快不再去思考這細小的古怪之處,腦中精神緊繃,先是叩拜天子口中稱賀,然后就拍起了馬屁。 “陛下,臣想要獻上的,是臣從胡商處意外得來的一盆花!此花嬌貴,難以馴養,同時又鮮紅如血,開花時嫵媚多姿,香飄四里,實乃異花之首!臣如今此花獻上,便是盼望陛下之美名如同這花一般,傳遍四海!” 謝非言向捧著高高方盒的陳金榮看了一眼,而后落在陳國公身上。 “陳國公有心了?!敝x非言把玩著手上的酒杯,語氣平靜,“既然如此,那便呈上來看看吧!” 謝非言話音剛落,不等他身邊的宮人上前,陳國公就推了一把自己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