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以為我和頂流談過 第63節
所以,拿得起放得下,因為他們一直都是這樣的,這是一場只有他和他才能開啟、進行以及終止的游戲。 沒有任何人能夠插進來,沒有任何人像他們一樣了解彼此。 沒有任何人能打破。 除了他們自己。 * 顧如琢第二天醒來,程不遇已經出去拍戲了。 他時間緊,因為泉先火了,片尾廣告和彩蛋,他的出場率是百分之百,光是彩蛋補拍和贊助廣告就要費好長時間,再加上本來有的劇情,就是忙上加忙。 顧如琢下了車,發現梁靜等在外面。 “你沒事吧?”梁靜關切地詢問他,“昨晚看你狀態不對,打電話也不接,是不是生病了?” 顧如琢閉了閉眼睛。 他臉色是不好,很蒼白,雖然睡著了,但是做了一宿的夢,煩得不行。 他啞聲說:“我沒事,就是沒休息好?!?/br> “好?!绷红o看他精神像是還好的樣子,也稍微放心了一點,“你也別把自己弄得太累啊,這幾天的商務活動我替你推掉幾場?只留敬城的事務,你看呢?” “行?!鳖櫲缱廖⒀銎痤^,外邊的陽光透進來,他伸出手擋了擋,修長白皙的手指覆在他張揚銳利的眉眼間,溫良蒼白?!岸夹??!?/br> 程不遇今天的廣告是和魏驚鴻一起拍的。 他們的cp火了,劇方要求一起營業,也很正常。贊助商是某大酸奶品牌,策劃方特意設計了一個師徒鬧別扭的主題,要魏驚鴻和程不遇自由發揮。 鏡頭里是日常生活。 顧凝離偷懶一通胡謅,騙小徒弟練劍需要修心,實則是睡覺。 泉先不疑有他,被騙了進去,乖乖等了他好多次,終于后知后覺發現這人是去喝酒了,第二天在睡大覺。 他倒也不很生氣,只是默默地下山,找地方自己練劍。 顧凝離一覺醒來發現小徒弟不見了,這才有點慌,知道自己穿幫了,下山找徒弟,順道買了一罐酸奶哄。 以上情節,全部一次過。 策劃人員是嗑cp鬼才,廣告正片剪好了,還放廣告花絮,特意強調了“演員自由發揮”和“一次過”,賣腐賣得點到為止,品牌方、劇組、演員三方共贏。 果不其然網友直接炸開鍋了。 同款酸奶銷量一夜爆單,甚至同款酸奶罐子都爆單了。 因為廣告拍攝時間長,他們第二天才被劇組接回去,廣告方龍心大悅,臨別前,工作人員還給程不遇塞了好多小酸奶瓶。 他很喜歡這家酸奶的包裝,很厚重樸素的玻璃罐,磨花的,外邊包著隨機樣式的布,有儀式感。 魏驚鴻看著他在那里玩酸奶瓶子,忽而笑了笑說:“剛在戲里,我還以為你要生氣?!?/br> “不生氣?!背滩挥鐾^來,他想了想,“泉先永遠不會對師父生氣?!?/br> 那是對一個強大、美麗的靈魂,最純粹的敬仰和信任。他能教他劍法,他走過比他長遠的路,他能看透他的一切。 無關情愛,只是信仰和跟從。 “是嗎?!蔽后@鴻若有所思,隨后,他望見程不遇眉頭皺了皺,又笑了起來:“我知道了,是不是我又讓你出戲了?” 程不遇說:“沒有關系,本來就要出戲的?!?/br> “那你……”魏驚鴻低聲問,“那天我問的事情,你考慮好了嗎?” 程不遇想了想,回答得很快:“考慮好了?!?/br> 他已經考慮了一個晚上。 魏驚鴻屏住呼吸,溫柔地望著他。 程不遇說:“我想和你試一試,但是我要問你一個問題,我們這樣的關系,需要一個定義,不然感覺,會產生很多麻煩?!?/br> “我知道?!蔽后@鴻也低頭想了想,他微笑起來,“只為入戲,但入戲體驗很多,別人未必能理解,所以這是只有我們兩個人知道的游戲,好不好?” “為了避免對其他人造成影響,我們默認是情侶關系,可以嗎?”魏驚鴻問道。 程不遇想了想:“情侶不好?!?/br> “為什么不好?” 程不遇考慮了一下:“我的老板好像不太喜歡我談戀愛,他昨天都沒有回我的信息?!?/br> “……”魏驚鴻看了他一會兒,忽而大笑起來。 程不遇奇怪地望向他:“你在笑什么?” “沒什么,我是在笑,這件事實在是很有意思?!蔽后@鴻很耐心,他仍然是那副溫文爾雅的笑意,“那你覺得,如何定義?” “我想可不可以不定義我們的關系,一切就像戲里那樣?”程不遇眼神清透,與此同時,他眼底還燃著某種攝人心魄的狂熱,“一起演戲,這樣就很好。而且有時候,我想休息一下?!?/br> “想休息一下的意思是指?”魏驚鴻不解,“在戲里,不夠快樂嗎?” “很快樂,但就是,想休息一下?!背滩挥鼋忉屨f。 他喜歡入戲。 但這樣高強度的入戲體驗,是他接了《剪長鯨》之后才體驗到的。 他在這種生活里,發現了一些以前沒有發現的事情:比如他也會因為演戲這件事感到累。 盡管他不知道那叫不叫累,他知道自己喜歡演戲,但也喜歡下戲了之后,和韓樂、荷可那一幫人歡呼著去吃飯,一起延長休息日然后被導演罵,喜歡聽顧如琢給他錄的吉他譜,喜歡房車里嗡嗡的空調聲和柔軟的睡枕。 魏驚鴻眼里掠過一絲失望,但很快又重新笑了起來:“好,你決定就好?!?/br> * 他們很晚才回到劇組。 今天荷可韓樂拍夜戲,男女主感情升溫的部分,程不遇把捎回來的酸奶一一分發給眾人。 “小人魚你下次把他們總部都搬過來可得了,這種包裝是典藏版的吧?”荷可一邊挖酸奶吃,一邊笑,“我們上次去拍,我也想要一個,他們愣是不給我,摳門得要死?!?/br> 酸奶入口冰涼,粘稠濃潤,非常好吃。 程不遇給劇組人員發完了,自己手里沒有了,于是就眼巴巴地看別人吃。 魏驚鴻手里也有一罐他給的,蘆薈味的,剛打開不久。 他瞥了他一眼,笑著:“怎么,忘了自己的了?你手里不還有一罐沒開的?” 確認了程不遇的意愿之后,他已經進了這個模式,對他說話的語氣,是顧凝離的語氣,懶散而寵溺。 “要帶給別人的?!背滩挥鐾寇嚨姆较蚩戳艘谎?。 顧如琢給他送了他還未發的新專輯的周邊藍寶石,他送酸奶,有點寒磣,但這細算起來,是他的第一個代言。 魏驚鴻隨手把自己手里這罐遞給他:“吃我的吧,我不愛吃甜的?!?/br> 程不遇很自然地伸手過來找他要,但魏驚鴻卻往回收了收,順手拿著酸奶勺,遞到他唇邊,笑得很壞:“叫一聲師父,喂你吃一口?!?/br> 程不遇不管這些,他伸手就來搶,兩個人笑鬧起來,魏驚鴻一面躲,一面拿著酸奶勺往他臉上刮,威脅:“再鬧?再鬧沒了啊?!?/br> 程不遇終于如愿以償搶來了酸奶,魏驚鴻也終于喂到了他。 蘆薈味的酸奶,清爽冰涼,程不遇在嘴里抿著,同時摸到了自己臉上被刮上的酸奶。 他感受到一種快樂,泉先這個人物,壓抑了許久,終于在顧凝離這里找到的快樂,放松和嬌蠻。 他也不生氣,只是有點高興:“我先去洗臉,師父?!?/br> 他抱著兩罐酸奶,往房車里走去。 房車一片漆黑,程不遇走近了,才發現車門口坐著一個人。 他嚇了一跳。 顧如琢動了動,抬起頭來看他,一雙丹鳳眼烏黑銳利。 他手里夾著一根煙,星火點點。 這房車停得離劇組很近,因為方便,基本是可以直接看到的距離,程不遇也沒料到他沒開燈,就坐在這里,不知道在干什么。 他有點緊張,趕緊立正站好,說:“師哥。原來你在這里呀?!?/br> 他把自己給他帶的那罐酸奶往他懷里一塞:“這是我給你帶的禮物?!?/br> 他隨后越過他,伸手去夠車邊桌上的濕巾紙,把臉上的酸奶擦干凈,之后再撤回來站好。 顧如琢還是堵著車門口。 他站起身來,沒看那罐酸奶,隨手放在了一邊。 他的眼神很銳利,周圍黑,所以顯得尤其亮。玫瑰和薄荷的香氣飄散,反而顯得格外有壓迫力。 這視線像狼,是狼在審視自己領地的獵物。 程不遇有點緊張,他小聲說:“師哥……” 他忽而又想起來他不準他叫師哥,于是又改了稱呼:“老板?!?/br> 乖乖的,軟軟的,聲音清朗,致命的甜美。 “沒擦干凈?!鳖櫲缱两K于開了口。 “???”程不遇有點迷惑不解,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臉,確定自己都擦干凈了。 “沒擦干凈?!?/br> 他聽見顧如琢重復著,緊跟著,男人微涼的指尖撫上了他的唇,用了點力氣,扣著他的臉頰,一寸一寸地刮過那柔軟的唇舌。 嘴唇微張,濕潤溫熱的氣息沾到手上,肌膚狠狠地摩擦,帶著點粗蠻和痛楚。 初夏的晚風微熱,顧如琢的聲音里帶著冰冷和某種狠勁兒,“沒擦干凈,你沒看見?” 他力氣很大,擦得他很痛,程不遇也有點被惹毛了——顧如琢的這種氣質總讓他緊張。 他不知道顧如琢又在發什么神經,皺起眉,順著他的手指,狠狠地咬了一大口。 這一口咬得絲毫不留情,下了狠勁兒,銳痛襲來,直接在顧如琢手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血珠滾落下來,顧如琢沒有收手,他順著那滾落的血珠,蘸血擦在他唇上,覆蓋一切氣息,覆蓋一切曖昧的痕跡,血腥味橫沖直撞,帶著鐵銹的森冷氣味。 他像是瘋了一樣,惡狠狠地看著這顏色將他的唇染成鮮妍的顏色,不知道什么是痛,只是啞著聲音,語氣平靜:“擦干凈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