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撿了路邊的反派男二(重生) 第1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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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不免又落在她的肚子上,隔著軟滑的布料,有微微的顫動,甚至他的手掌心會被忽地被踢一下。 閔危心下震動,轉目看向林良善,見她面色如常,不禁問道:“善善,你疼嗎?” “嗯?”她半闔著眼,似乎陷入睡意中。 “沒什么,你睡吧?!?/br> 閔危輕聲道,手未離開,仍貼著她的肚子,感受著那里面的動靜。 孩子應該是醒著的,活潑好動地很,大晚上也不安生,要不然之前也不會讓自己的娘親那樣難受。此時,閔危更是清明地想起太醫此前說的話。 胎位不穩。 只四個字,就讓他擔驚受怕了近九個月??偱聲鍪?,就連上朝或是與近臣親信在御書房議事,半數的心思都飛到鳳儀宮去了。 自古女子產子,如過鬼門關。林良善的身體本就不好,甚至為了懷上這個孩子喝了近一年半苦澀的藥湯,又在孕期被折磨地更是削瘦。 就連如今,她每日吃的再多再好,也全喂給了肚中的孩子,自身卻瘦地硌人,不復這些年養出的那點豐腴。 有時候閔危會見著她坐在鏡前,安靜至極地看向里面,又伸手去摸摸自己臉。因著孕事,她不敢再用那些胭脂黛粉,臉色更顯蒼白。 在半昏半明間,對于這個尚未出生的孩子,閔危莫名地產生了幾分恨意。 可這個孩子又是他與林良善兩人的孩子。 恨意與期待絲絲縷縷,糾結成團,讓他收回了逐漸緊握成拳的手。只望孩子能懂事些,不會在那日出現任何不利狀況。 可閔危對待何事,向來思慮周全,又會想好最后的退路。 他不得不去想若真地出現意外,那該如何?他已承受不起再失去她一次。這世,興許是意外之機,才會讓兩人重逢。若因一個孩子,就讓他與她天人永隔,他又不敢繼續想。 閔危也知林良善害怕,夜間忽地醒來會拉住他的手。有時受不住懼意,還會將他叫醒,又故作口渴地說自己想喝水。 她害怕會如她的生母那般。卻在當初,仍會堅持地對他說:“我想要一個孩子?!?/br> 隨著臨產之日的到來,閔危對自身的恨意也在加深。他就不該在當時應了她,若他不應,她一個人,又要如何要這個孩子? 追根究底,全是自己的錯。 閔危不由將拳松開,手掌貼上了自己的胸口。 若是真地出現意外,這里面的三生蠱能救得她一命。 從未有哪刻,閔危這般慶幸。自從被逼吞下這三生蠱,他每月都得受著蠱蟲的噬心啃咬之痛,年幼時尚且想一死百了,卻想著仇恨茍活下來。待到后來,也是習慣那樣的極痛。 “三生蠱可以活死人rou白骨,只要吃了它,以后遇到大難,可以保人三命,避開三次大禍,即使沒了氣,也可以活過來?!彼烙诿廊碎降哪腥巳绱苏f。 前世,閔危后得那些戰功,得以謀逆成功,又收復失地,確實與這三生蠱有著莫大的聯系。 甚至是他身體內正流淌的血液可做解毒之用,也是因在那個藥廬中,蠱蟲將毒物都吞噬殆盡。 因見林良善身弱,閔危曾在多年前動過用這血的念頭,也真地試驗了一番。專讓人養了雞兔等,喂食大量林良善平日和曾經喝過的藥物,待過一段時間,又拿自身的血去喂食。 卻是藥性相沖,那些關在籠子里的雞兔不過幾日,死了個干凈。 現想起此事,閔危猶覺后怕。 如此只剩下三生蠱可用。三命,如今只剩下最后一條。 一條于那個藥廬中沒了;而另一條……亡于真寧,在那個崖底,因此換得了他的歸來。 本該三條聚合的蠱蟲,閔危卻輕而易舉地感受到只剩下一條蠱蟲在運作。 他久久地注視著林良善。即便到時真地要如此做,也不必擔心此后每月的蠱毒發作,她會發現。 她怕蟲得很,更何況是那長相怪異、丑陋不堪的蠱蟲。若得知自己的身體內會有這樣可怕的存在,也不知她會如何? 閔危望著那攏起的腹部,眸中冰冷凜冽。 孩子,千萬懂事些,不要讓我用此法。 林良善再醒時,閔危早已下朝回來,正在一旁靠窗的桌案上處理政事。他本就體熱,加之烈陽,是出了許多汗,常服幾乎半濕。 即便如此,他也不肯去清涼的御書房,或是讓宮人讓冰鑒中多添些冰,怕會有害于她。 當聽得屏風后的動靜,他忙扔了手中的毛筆過來。 “善善,醒了嗎?可有哪里不舒服?” 這些時日,他時常這樣問,問地林良善厭煩起來。她道:“我若不舒服會叫人,你別一直念,我聽著煩?!?/br> 可他還是隔上半個時辰就會問。 林良善從未覺得他這般煩人過。從前多冷言的一個人,卻變得絮絮叨叨地,好似時刻怕她出事。 “閔危,你是不是盼著我出事?”她的小脾氣又冒了出來,瞪著他。 此番話出口,閔危卻不能再像之前威脅她,還得哄著:“即便是我自己出事,也不會讓你受丁點傷?!?/br> 她好似滿意地點點頭,又摸著肚子道:“我餓了?!?/br> 有時林良善吃厭了御膳房做的飯菜,又會嚷著要吃外頭酒樓的新菜式,還得讓林原帶來。 閔危也不敢多說什么,就派人去與林原說。 兄妹相見,每回身邊都有一人杵著。林原哪敢多待,除了與林良善閑扯些家常,又說些讓她不用憂慮的話,就離宮了。 閔??闯鏊男乃?,左不過是害怕,想多見見林原。但他不能說出自己的考慮,只得每日安慰她:“善善,我此前給福源寺捐了興造寺廟的銀兩,合該為你和孩子祈福,一切都會平安的?!?/br> 林良善聽了他的話,本亂動的情緒好了些,又忍不住會問他:“你想此次生的是男孩還是女孩?” “都好?!遍h危道,心下卻想不管男女,只要不出事都是好的。 但她不滿意這個回應,硬是讓他說一個。 閔危想了想,望著她,道:“若說實話,最好是一個和你一樣的女孩?!?/br> 這回林良善滿意了,算是放過他,又催著他去處理政事,不想多看他一眼。 這大半年,她的情緒變化無常,閔危幾乎被磨地沒脾性了,事事盡量依著她,不敢多說一個不字。若實在不行,他也得采用迂回的方式假意順著她,萬不可讓她生怒,動了胎氣。 七月底時,至一年最熱的時日。 閔危再次替林良善擦完身后,方躺下,還未緩上一口氣,就被她抓住了手臂。 他側首,就見她睜大著杏眸,緊抿著唇,一眨不眨地看著他。與此同時,一只手摸著肚子。 “閔危?!彼穆曇纛澏吨骸拔液孟褚??!?/br> 有什么東西正在不受控制地流出。 閔危呆了瞬,一時不知該繼續陪在她身邊,還是該跑出去喊人。 “快去叫穩婆啊,你是傻了嗎?”林良善害怕得很,卻也是真想抽他,未想到平日多鎮定的人會這樣呆,忍不住用從前他罵她的話回過去。 閔危被這聲驚起,對她道:“善善,你等等,我這就讓他們來?!?/br> 連鞋都未穿,就赤腳跑出內殿,急令宮人趕緊將穩婆、太醫等一行人叫來。 因預料到皇后娘娘將于這幾日產子,這些人早在一個月前就被安排在鳳儀宮的偏殿中,是為應對急事。 一行人于天剛黑,就被驚地魂都跑了,忙至正殿中。 穩婆對一直守在床榻邊的魏帝為難道:“陛下,還要麻煩您先至外殿,這處實不宜有男子在?!?/br> 魏帝還未動,榻上的皇后倒是一邊痛地直抽氣,一邊罵道:“你出去啊,難道要守在這,看我疼死嗎?” “善善?!蔽旱塾袔追诌煅实溃骸叭羰怯惺?,你一定要叫我?!?/br> 說罷,他也不敢多耽擱,就退到外殿去了。 煎熬,閔危從未覺得會這般地煎熬,似將他扔進了油鍋里炸個反復。聽著內殿傳來的一聲聲慘叫,每一聲都似往他心口扎刀子,比戰場上受過的那些刀槍劍戟還要痛苦。 簡直要把他逼瘋了。 他不斷地走動著,從這頭走到那頭,又從那頭走到這頭。身后的宮人不敢多動,都提心吊膽地盼著皇后及子嗣平安。 總管太監袁才也是急地滿頭大汗,追著赤腳而行的魏帝,試著勸慰:“陛下,皇后娘娘定然會沒事的,您還是坐下歇息片刻,生孩子都會走這一遭的?!?/br> 魏帝一下子被這話怔住,停住腳步,眉間積聚瘋意:“你說什么?” 袁才被這架勢嚇住了,也不知是哪里說錯話,又跪地求饒起來。 “陛下,是奴婢說錯話了,求陛下恕罪?!?/br> 話未落,心窩口就被踹了一腳。力道之重,讓袁才一下子翻過身去,卻不敢去捂劇痛的心口,也不敢起身。 “求陛下恕罪?!彼俅喂虻?。 魏帝繼續走動,又沉回那一道道痛苦聲中。他想沖進去看究竟如何了,卻不能因此害了她。 已經過了一個時辰,為何還是只聽見她的慘叫。 已是大半夜,熱意卷著她的痛意,讓他燥熱難安,連走都要快無了力氣。身上的薄衫早就濕透。 終于,內殿開了一道縫隙,從里面急出的宮人卻端著一盆血水出來。 “這是什么!”魏帝揪住了那個宮人的領子,厲聲質問。 “是,是皇后娘娘的……血?!睂m人差點將那盆血水往前傾去,直哆嗦著。 后脖頸驟然一松,原是魏帝聽到了自縫隙中傳出更加清晰的慘叫,不禁松了手。 “她如何了?” “娘娘還在生產?!币舱f不出更多。 短短的半個時辰,不知有多少盆猩紅的血水被端出倒掉。濃烈的血腥氣通過那道窄小的縫隙滲出,充斥在外殿中。 兩世加起來,閔危殺了多少人,他從不記住,但很多,是知道的。 曾經,他甚至于殺人這件事感受到所謂復仇的快.感。但后面,漸變得麻木不仁,對那些噴濺而出的血也作無視。那些人成了他的劍下鬼,森森白骨鑄成了他的奪權道路。 而如今,他聞著這股血腥,卻是惡心起來。喉間干澀酸癢,胃臟不斷上涌著什么。終是在下一刻,他伸手扶著殿柱,用虎口緊緊卡住自己的喉,壓著那股惡心。 袁才趕緊起身去看魏帝,就見他通紅了眸,張大著嘴劇烈喘氣,面頰不斷抽搐著。 “賀太醫,快來看看陛下!”袁才慌地忘了尊卑,忙叫那不敢上前的太醫過來。 這廂,內殿也是慌成一片。 “胎位不正,頭是朝上的。若是不轉位,怕難生出來啊?!?/br> “可要是這般做,娘娘怕是受不了這痛?!?/br> “不若這般,要是一尸兩命?!弊钣薪涷灥姆€婆皺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