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撿了路邊的反派男二(重生) 第8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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閔危抬眼看了下蒙蒙亮的天色,摘下黑漆護腕,道:“走吧,去看看他?!?/br> 第七十五章 和剩今日起了個大早,坐在海邊礁石上整一個半時辰。卻也只釣了一尾黃花魚,細小得很,看著約莫三四個月大的樣子。 他嘆氣一聲,將小海鱸從魚鉤上取下,拋向翻滾動蕩的海面。復取了蠕動青蟲,重新做好誘餌,優哉地釣起魚來。 這次未等待多久,魚浮沉沉浮浮。瞧著,似有大魚上鉤。 和剩不由面上一喜,小心地收著魚線,擔心好不容易釣上魚跑了。是一條海鱸,個頭比先前的黃花要大了許多。 他正盤算著要如何料理這魚,卻有沉重腳步聲自后而來。 “先生這魚倒是不錯?!?/br> 和剩不由抬頭,看向來人。這人面容若秋霜冬雪凜冽,身姿似巖巖孤松挺直,著了一身鴉青色暗紋窄袖長袍,未束冠,年歲不大,卻無故攜來無形壓迫。身后還跟著兩人,皆著黑甲。 他低頭將魚放進一個破爛竹簍,拿起魚竿,欲離開。 閔危面上帶著尊崇之意,雙手抱拳,作了一禮,恭敬道:“還望和先生原諒,是小輩擅自讓手下查尋先生行蹤?!?/br> 彼時林良善的身子扛不住海上折騰,只能??垦匕吨菘h。之所以選擇臨城,不僅是該地較安全且近,要方便許多。還有另一個緣由,便是和剩在此地。 前世,閔危得以謀逆造反成功,改換大雍為魏朝,還要多靠身邊的謀人將士。后來這些人,也多拜官授職,成為新朝的能臣。 再次重來,他自是要召集舊部,為將來做好謀劃。如今才得召十之六七。 和剩前世為他之軍師,后拜職太尉,屬三公之列。只這世事變動,閔危才按著憶中所得,提前來臨城尋人。 “你是何人?” 閔危聞言,看著面前年過四十之人,沉聲道:“家父方于三月前,為國命喪金州?!?/br> 和剩不由瞇眼,一字未說。他將魚竿搭在肩膀上,提著竹簍,邁大步走了。 秦易望著走遠的人,對仍立在原處的閔危道:“二公子,這要如何是好?” “無妨,明日還來此處就是?!?/br> 前世閔危為得和剩協助,曾舍下顏面,訪問月余。對于此等有才能之人,他向來不惜時間。 “可明日他不一定在此處?!鼻匾滓苫?。 閔??粗康牟擞?,平靜道:“他會來的?!?/br> 林良善正坐于菱花鏡前,望著昨日買的兩個小木偶,一男一女,臨城特有的,用于栓系雙方情緣。忽而聽得外間聲響。抬眼望向窗外,就見是歸來的閔危。 她也不問他去了哪里,連多余的眼神都沒一個。 閔危揮手,讓侍弄的婢女退下。他走過去,輕柔執起她散落在后的發,道:“你今日想出門逛逛嗎?外間熱鬧得很,花會還未結束?!?/br> 他的動作輕柔,指間的發順滑。透過面前的鏡,閔危清楚地看見她臉上的神情,倏然笑道:“我給你梳發吧?!?/br> “不用?!绷至忌颇橆a抽搐一下,斷然拒絕。 但顯然她的話沒有用,閔危已經拿起狀臺上的木梳,正欲給她梳發。 林良善一下子站起身,揮手打掉他手中的梳子,細眉緊皺,唇角也抿直了看他。 “閔危,你別太過分!”她仗著是白日,怒道。 閔危眼中的笑意未散,看她一眼,便低身撿起那把桃花木梳,放置在妝臺上,輕聲道:“你不愿意就算了?!?/br> 他還未來及說自己梳發的技巧很好,雖是自夸。 坐于旁側,在林良善梳妝時,閔危凝著她仍有些泛白的病容,主動說道:“你與林原寫的信已經傳往梁京,想必不用多久,他會回信過來的?!?/br> 她垂著眸子應道:“嗯?!?/br> 又是沉默,直到兩人一同用早膳時。 窗外有些冷風吹入,微翻她耳鬢的發絲。侍候的人早已退居屋外?!澳悴槐氐任乙煌迷缟??!彼嚾坏?。 這許多日,林良善起來時,閔危都已不在。問過身邊的婢女,才得知人早在三個時辰前起了??擅看?,他總能趕回來,同她用早膳,盡管此間過程,兩人少話。 兩人前世自是沒在一起用過膳,算起來,新婚洞房那次倒算勉強。其余便是鎮北王府每月的宴聚,不過都是一伙人。更何況是這不上不下的早膳。 林良善心中不知什么滋味,總歸讓她難受。 這些時日,閔危待她,與從前有許大的差別。即便她發鬧脾氣,他也沒再回懟。 這樣的生活好似再正常不過,但林良善時常覺得喘不過氣來。這些全不是她想要的,而是他強行給的,卻逼得她不得不拿著。說不準,慢慢地,她會沉浸其中,接受這一切,還要感激他。 她不是未經世事的女子,不知這樣的路數。 林良善甚至不愿去深思,閔危如今這般待她,與她從前待江詠思有何區別? 她不會真的為了回到梁京,而不顧自己的身體,設法逃離。那些話本中的故事,也只不過無聊打發。她自嘲也沒有那些女子的本事,即便有,若是真的那樣做,閔危會如何? 林良善不敢接著想下去。她清楚地知曉,他并不是一個真正好脾氣的人。 爭吵時的口不擇言,確與實際不大相同。 可她也不愿在受著他暗中的、細水長流的好意。 閔危聽得她的話,用筷給她夾了一注魚rou,只道:“可是我回來的晚了,若是你餓了,便早些用,不用等我?!?/br> 他明知故問,也在顛倒黑白。分明是掐著時辰趕來,卻說是自己的過錯。 “我飽了?!绷钊艘没?。 林良善時常覺得和他是話不投機半句多,干脆閉嘴了。 可想著婢女的話:“小姐,公子是特意回來與你一同用膳的?!钡降资撬蓙淼娜?,全是想著他說話,又氣悶地很。 閔危放下筷子,見對面碗中還余半數的粥米,皺了下眉,卻也沒說什么。 在婢女撤下殘食后,他又吩咐了句:“讓廚房做些松糕來?!?/br> 甜而不膩的糕點,她好似喜歡吃些。閔危注意到。 她坐在小榻上,胡亂翻著一本雜記,關于農事的。本就沒多大興趣,還因對面坐了一人,更是難坐。 待閔危將秦易送來的公文處理妥當,已是半個時辰后。 他看了一眼那書的封面,原嚴肅的面變得輕松起來,有些年少人的生機,笑道:“你若是無聊,既不愿外出,我們下盤棋如何?這書就不必看了?!?/br> 積微居中的書,多為游記話本,言的是有趣好玩。她哪里喜歡看這種務農生產,多半心不在其上。 “我想看書?!绷至忌颇脮糸_他的臉,道。 正此時有人敲門,是秦易的聲音。 “你倒也不必在這里,去忙罷?!?/br> 在他開口前,林良善率先趕人。 “好?!遍h危本欲摸摸她的腦袋,卻止住手,想起什么,道:“等會會有大夫來此,為你查看病情?!?/br> “嗯?!睒O冷淡的聲音,表示知曉了。 待人出來。 秦易自然察覺到了落在他身上的冷視,忙道:“二公子,是青姨娘又鬧了,小公子讓我來找您過去?!?/br> 閔危微彎的唇角扯平,面上笑意盡失。 另一處臨街小院。 本是鎮北王妾室的凝青,在得知自己的夫君被敵砍成兩截,身死金州后,是慟哭了一場,差點氣厥過去。待被下人灌了藥醒后,又是哭得不能自已。 王妃葉氏同眾多后院之人,都在待閔戈的尸身被運回梁京,好辦了喪禮。府上早掛了白綢燈籠,闔府哀悼。 凝青自是抱著自己兒子,每日流著淚絮叨,十分擔心今后生活。 可是閔戈尸身遲遲未回,等來的卻是猝然返京的閔危。是時,等凝青聽到閔危大鬧江府婚宴的下一刻,便被人敲暈了。連同親兒閔容,一同上了賊船。再得知綁了他們母子的是方被尋回府三年的遺子閔危,是吵鬧著要見閔危。演變愈烈,是到了這處小院之后。 什么都不知,便脫離了原先日子,讓她更加惶恐不安,隱有癲瘋之癥。 閔危到前廳時,那里已然有一人,頗有些坐立難安。 “二哥?!遍h容聽到身后動靜,忙回過頭,面上擔憂未散。 距離上次兩人相見,已有四五日。 “你找我何事?” 閔危本就不是什么善人,還多管他人死活。但閔容是必須要隨他前往金州,若留在梁京,只會和其余人一樣,死無葬身之地。 后邊的院落隱約有發狂的尖叫:“閔危呢?閔危呢?” 像是做了很大的決定,閔容俊逸清朗的面,落著沉重,倒有幾分后來的樣子。 閔危不動聲色地看著他。 “父王真的是被敵軍殺害的嗎?”閔容捏緊了拳,直問,眸中是竄動的火。 只欠缺世事歷練。 閔危面無表情,看不出什么情緒了,話中卻有哽咽難聲:“是?!?/br> “真的?”再次發問。 這回,閔容直視著他這個所謂的二哥。自閔危被尋入府,待見此人,他就覺不對。 閔容說不上哪點不對,但他一向對人性敏銳。這些都是他自出生,在那方爾虞我詐的王府后院習得,只不過平日都被他表面的嬉笑爽朗掩蓋,也少有人對他設防。 到底是生身父親啊。閔危心下譏笑,面上露出些許慘白之狀,艱難道:“倒不全是?!?/br> 閔戈,是死得其所,諸多人都期盼著。 他將那些事實說出。 閔容的臉色一瞬白了,不可抑制地后退兩步,道:“怎會如此,明明父王是為國盡忠,才戰死沙場的?!?/br> “閔容,你現今該明白了?!?/br> “可為何只帶了我和阿娘離開?”他的聲音有些鈍,失了少年氣。 閔危轉過身,看著滴落在院中黃木香葉片上的雨水,細窄的眼皮沉了幾分,低聲道:“你就當是我還你的?!?/br> 閔?;貋頃r,冬雨是愈發大了,天色陰沉。即便撐著油傘,肩膀處也濕透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