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撿了路邊的反派男二(重生) 第2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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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斥問:“我上次開的藥沒吃嗎?” 林良善看向閔危,無聲地質問他。 “吃了?!遍h危怎能說那藥是無用的,他根本沒動。 大夫又給他把脈,閔危坐在桌子的右側,應該伸出左手,可那處手腕有剛才殘留的痕跡。他猶豫再三,伸出了右手。 “左手?!贝蠓驔]好氣道。 閔危遲疑的樣子讓林良善不耐煩起來,他的臉色慘白地像鬼,豆大的汗珠從額間滾落下來,嘴唇開始泛青發紫。 她直接握住他的左手放到桌上。 大夫將袖口往上輕拉,見著手腕上的掐痕,道:“怎么回事?” 林良善看過去,正見一節細瘦的手腕上方有一處明顯的青紫傷痕,有些滲血。 閔危接受著兩人的注視,好一會兒,才囁喏道:“可能是不小心撞到哪里,劃到的?!?/br> 大夫徑直給他把脈,比上次的脈象更加兇急,再觀他的面相,像是突發之癥。 大夫放下手,拈著花白的胡須,似在思考。 林良善看得心焦,若不是閔危得了什么不治之癥,讓大夫如此不言不語。 “我再給他開副藥,要是還不好,再來找我?!贝蠓驀@了口氣,去寫藥方了。 林良善接過藥方,急迫道:“大夫,他的身體應該沒什么問題吧?” 大夫只道:“他的脈象奇怪,我之前從未見過,只能先吃藥一段時間看看?!?/br> 而一旁的閔危卻低著頭,碎發在他深邃的眉眼處投下一片陰翳。 第二日,林良善見閔危臉色好了很多,才放下心來。 她想起那塊玉佩,濃密的睫毛抖了抖,道:“我托哥哥去給查你的親生父親,還沒有消息?!?/br> “你不要心急,我會幫你找到的?!彼o接著道。 閔危點頭,微笑道:“多謝小姐,我不急的?!?/br> 春季的最后一個節氣谷雨,很快到來。 整個梁京城都沉浸在春季的暖意中,雨水也頻繁起來,郊外的稻田中禾苗長勢喜人,農人忙碌。 這日,林良善從國子監回來后,微雨緩落,她耐不住困意,在床榻上小睡。 只是還沒徹底入睡,就聽見外間的對話。 “張管家,我娘怎么了?” “胡三娘被人推了,撞到石頭,腳流了好多血?!?/br> “什么!” “那徐二小姐帶人……” 林良善的腦袋昏沉,她揉揉太陽xue,起身穿衣。打開房門,就見在外面的紅蕭、張管家和厚德。 她問:“發生什么事了?三娘怎么了?” 紅蕭急地眼淚要掉出來,她拽住林良善的袖子,直說:“小姐,我現在要去莊子上?!?/br> “好?!绷至忌婆呐乃氖?,道:“我們馬上去?!?/br> 準備馬車的過程中,厚德告訴道:“咱們和徐家的繡莊起了爭執,那徐二小姐帶人來繡莊上,徐家繡娘和胡三娘吵起來,還把胡三娘推倒在地,不小心撞了好大的灰石頭,一時起不來?!?/br> 林良善聽得心中窩火,又不斷撫摸著紅蕭的后背,安慰她。 林家的繡莊在梁京近郊的十公里處。 外間,陰沉沉的天空飄落細雨,灰蒙蒙的一片。馬車中,一向堅強的紅蕭淚流不斷。 林良善皺著細眉,拿帕子給她擦淚,腦中卻在想那徐二小姐徐秀。 徐秀,她從宿眠山回京,第一次回國子監時見過,當時徐秀還和蘭芝發生過沖突。 一個月前,徐秀沒再來國子監。 她是丞相府的嫡出二小姐。林良善只記得前世她好像是與那個假千金jiejie關系好極,兩人常是一起出門逛街,后來真千金徐幼嬌回來后,她就再少出門。 徐秀好似是不喜歡她失散十多年的親jiejie。 這般想著,馬車停在了林家繡莊外邊。 一行人下了馬車,進了繡莊。林良善見房內正圍在床前的繡娘們,有的掩面哭起來,神色皆擔憂。 一個七歲大的男孩見著進來的人,叫道:“姐?!?/br> 紅蕭已經撲到床前,眼淚簌簌地流下來,哽咽道:“娘?!?/br> 胡三娘半躺在床上,摸摸紅蕭的頭,輕聲道:“蕭兒,我沒事?!?/br> 她見著后邊的林良善,布滿皺紋的蠟黃臉上帶了笑,道:“小姐來了?!?/br> 林良善自出生就沒了母親,林安一個粗糙大男人只會打仗,哪里會照顧一個女嬰,都是陳娘和胡三娘兩人幫著帶孩子,林安才能放心。 胡三娘年輕時身體好,為人和善,繡工又極好,就一直在林家繡莊上做事,幫忙經營。后來她的丈夫和林安一起戰死西北沙地后,她憂傷過度,又逢懷有身孕。自生下紅齊,她的身體就不大好了。 “三娘,大夫說怎樣了?” 胡三娘笑笑:“我沒事兒,躺幾天就好了?!?/br> 一個青衣繡娘插話:“小姐,大夫說是要修養個把月呢,哪里是幾天功夫就能好的?!?/br> 紅蕭聽此,是氣得站起身來,要奔到對面的徐家繡莊去。 “蕭兒,站??!”胡三娘急道。 林良善拉住紅蕭的手臂,不讓她走??杉t蕭的力氣比尋常女子大,她又是出于生氣地暴走,一個用力,林良善差點被她拉摔在地。 等穩住了腳步,紅蕭紅著眼睛,歉意地看著她:“小姐,對不起?!?/br> 林良善解釋:“我知道你生氣,可也等了解好事情,我們再去算賬?!?/br> 那青衣繡娘上前一步,開始敘說這件事的起因。 原來是因為一個會隴繡的女子到梁京尋求勞作機會,如今皇宮得寵的貴妃娘娘最為喜愛隴繡繡品,這樣的人才,各個繡莊自然爭得頭破血流。這女子剛開始去的是梁京最大的繡莊,也即是徐家名下的。不過徐家繡莊開出的工錢不如人意,這女子不愿,恰這時對面的林家繡莊肯將月俸提至其滿意的程度,又給予了一些承諾。 不想,徐二小姐正在徐家繡莊上,被身邊的繡娘一拾輟,帶人上門來拉人了。胡三娘和她們口角爭鋒,她們爭不過,竟推了胡三娘一把,就成了現在的模樣。 紅齊氣憤道:“是他們仗勢欺人!” 林良善環顧四周的繡娘,見著一著淡藍色盤花扣的年輕女子,問道:“你就是那會隴繡的女子嗎?” 那女子顯然有幾分無措和擔憂,她道:“小姐,這都是我的錯,我不是有意的?!?/br> 林良善并沒有責怪她的意思,她只輕微地點了下頭,道:“你以后要是愿意在我們家繡莊上做事,工錢之類的就按胡三娘與你說的辦?!?/br> 那女子有幾分訝異,她以為發生了這種事,她是不能在這里了,她急忙高興道:“謝謝小姐,我一定好好做事!” 徐家繡莊。 徐秀一臉氣容地坐在椅子上,接過侍女端來的一杯茶,手剛碰到青花茶壁,立即“啊呀”一聲,好好的一杯茶被打翻在地,碎了瓷器。 “你是想燙死我??!”她叫起來,聲音尖利。 侍女惶恐地跪在地上,一直在說:“小姐,對不起,對不起,我重新去泡茶?!?/br> “不用了,我不喝了!”徐秀氣道。 正此時,有人傳話過來:“小姐,林家繡莊來人了?!?/br> “誰?” “那林小姐帶人來了,恐怕是為了胡三娘?!?/br> 大廳中,徐秀緊盯著林良善,卻見她神色從容,絲毫不見怒氣。 “你繡莊上的人推傷了胡三娘,這件事如何算?”林良善不緊不慢地道。 徐秀從小就和李蘭芝不對盤,連帶著與之交好的林良善,也是厭惡。她撇嘴道:“如何算?是她自己摔倒的,關我們什么事?!?/br> “徐二小姐,胡三娘是自己摔倒的,還是被你們推到摔倒的,可是有那么多雙眼睛看著呢,總不可能大家都瞎了吧?”林良善心中有氣,但卻以一種溫和的語調說出這番話,更是激得徐秀要跳腳。 徐秀不以為然,擰眉冷笑:“那又如何?左不過是一個下人,難不成林小姐還要為一個下人和丞相府作對?” 林良善笑起來,輕輕搖頭,道:“我今日來這里,不過是想提醒徐二小姐一件事?!?/br> 她頓了頓,走至徐秀身側。 徐秀被她這個親近的舉動嚇了一跳,還沒來得及后退,便聽到耳側傳來一記低聲:“我可聽說了,丞相府正商議你的婚事。若是這件事被賀三公子知道了,你說他會怎么想徐二小姐你呢?” 說完最后一個字,林良善后退了兩步,笑意盈盈地看著她。 若是其他事情,徐秀完全是不在乎的,可自她上年牡丹花會上,見到中書侍郎賀明覺后,便鐘情于他,可賀明覺卻對她無多好感。 賀明覺的父親正是國子監的老師之一賀博光,他得空了會去國子監。徐秀為得其青睞,才至國子監念書,只是賀明覺知曉她在后,便不再去。 這也是徐秀一個月前不再去國子監的原因。 林良善的這番話正戳徐秀的痛點,若是賀明覺知曉了這件事,從而誤會她的為人,那他們兩人就徹底沒戲了。 她可不想嫁給其他人。 到底是小女兒的心思,徐秀只掙扎了兩下,就道:“是我們推的人,你到底要如何?” 紅蕭和紅齊兩姐弟看得目瞪口呆,不知道小姐說了什么,這驕傲的徐二小姐竟然低了頭。 “現在胡三娘還躺在床上,腳走不動路,人也被你們氣得躺倒不起,徐小姐,你說要如何?” 林良善把問題又甩了回來。 “好,我找大夫給她看?!毙煨阋а狼旋X道。 “我們已經找了大夫?!?/br> “那我送賠禮過去?!?/br> “不需要?!?/br> “林良善,你到底要怎樣!”徐秀狠狠地瞪著她。 林良善正經道:“我要那個推人的繡娘去向胡三娘道歉?!?/br> “只要這樣?”徐秀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