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沖喜小娘子 第5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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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道歉的話還沒說完,蘇令德就先松了口:“您是位君子?!彼D身來,向李郡尉盈盈一拜:“我實在是因為曹賊之事頗為后怕,還請您海涵?!?/br> 蘇令德對李郡尉和嚴監御史的態度千差萬別,嚴監御史吹胡子瞪眼,但到底沒再說一句話。他們人生地不熟的,要是蘇令德是個軟柿子,那還好拿捏。但既然她不是,再得罪她可就真的是不長眼了。 李郡尉松了一口氣,連聲道:“哪里哪里?!?/br> 蘇令德話鋒一轉:“只是,我也確實無法分辨文書的真假。王爺此時不在山中,還請兩位先去郡衙,再來臨仙山府吧?!?/br> 李郡尉遺憾地道:“啊這……”他遲疑了一會兒:“王妃說得在理,只是,我等既已至臨仙山府,雖無緣拜會王爺,不向天師致敬卻也說不過去。王妃,可否允我等繞開王爺住的小院,只以尋常百姓的身份,拜會天師?” 李郡尉的姿態放得很低。 蘇令德的語氣也帶上了遲疑:“這我倒是不好替天師做主?!碧K令德當著他們二人的面,打發白芷回去請教天師。 每過一會兒,一個道士搭著拂塵而來:“諸位道友見諒。天師閉關,不見外客?!?/br> 這道士話音剛落,眾人還沒來得及搭話,有一人便急道:“這根本不是天師身邊的道士,你不是蒼耳!” 蘇令德定睛一看,發現竟是曹嵐女扮男裝,混在李郡尉和嚴監御史身后的侍衛里。 白芨立刻向前一步,手中執鞭,擋在了蘇令德的面前。她臉色肅然,如臨大敵。白芨一動,蘇令德身后的侍衛也跟著動了起來。 他們將蘇令德護在中心,刀劍指向了李郡尉和嚴監御史。 李郡尉和嚴監御史被明晃晃的刀光劍影嚇了一跳:“誤會,這都是誤會?!?/br> “你們二人竟帶著曹賊家眷上山,這也是誤會?”蘇令德駭然道:“人人皆知曹賊為殺王爺,反被方郡守擒住。你們包庇曹賊家眷,又不先去見方郡守,誰知是什么狼子野心?!?/br> 曹嵐破罐子破摔道:“蘇令德,就算你今日將我就地正法又怎樣?天師身邊只會用蒼耳,他身邊換了人,也不肯再允我入府,天師肯定不是真正的天師!” “原來曹姑娘是因為失了天師的歡心,而勃然變色?!碧K令德冷聲道:“既然如此,那本宮就成全你?!?/br> 嚴監御史唬了一大跳,高舉自己的上任官文:“王妃,我們可是有官文在身!” “既不敢去府衙鑒別,誰知是真是假。便是告上金鑾殿,本宮也占理?!碧K令德袖手一劈:“拿下!” 侍衛直接將刀架在了他們護衛的脖子上,將李郡尉和嚴監御史等人團團圍住。 曹嵐嚇得雙手發顫,但她一咬牙,拔下了頭上的金釵抵在了自己的脖頸上,恨意滔天地看著蘇令德道:“蘇令德,讓你的人退下。不然、不然我就死在這兒,讓你……讓你背上逼害弱女的罵名!到那個時候,王爺還會喜歡你嗎?” “好啊?!毙r舒的聲音冷冷地從眾人身后傳來,猶如一朵陰云,裹挾著寒風刮過眾人的耳側:“那你就死吧?!?/br> 第68章 人心 “人心,總難測?!?/br> 玄時舒的話讓曹嵐勃然變色, 曹嵐難以置信地扭頭看著玄時舒:“王……王爺……”她當然舍不得死,身體一軟,她跌坐在地上, 手上的金釵磕到地上, 發出清脆的聲響,仿佛在嘲笑她一般。 曹嵐看著玄時舒徑直行至蘇令德身邊, 她實在不甘心, 緊咬著唇,臉色慘白地問道:“若是我當真身死,王爺也如此不屑一顧嗎?” 玄時舒置若罔聞,只神色溫柔地看著蘇令德道:“嚇著了?怎么為這些人絆住了腳呢?望春樓的飯菜都要涼了?!?/br> 他說罷,看著一旁的侍衛拉下臉來:“爾等如何當差的!竟讓閑雜人等驚擾王妃?!?/br> 蘇令德輕輕地拉了一下他的衣袖:“不關他們的事?!碧K令德瞥了呆若木雞的李郡尉和嚴監御史一眼,悄聲告狀:“原是這兩位大人,拿著不知真假的官文突然來訪。我也不知為何他們不先去府衙?!?/br> 玄時舒眉頭一皺,仿佛這時才發現李郡尉和嚴監御史一般。他卻是認識二人的, 沉沉地嘆了口氣:“夫人, 這確實是新上任的郡尉與監御史?!?/br> 蘇令德聽罷,這才落落向他們二人行禮。但瞧她面上神色,顯然沒有把之前跟他們起沖突的事放在心上。 玄時舒更不會在意,他只朝李郡尉和嚴監御史拱了拱手:“二位大人遠道而來, 本王理當奉二位大人為上賓。只是今日,本王已經約好了跟王妃去望春樓小宴, 改日再請二位大人?!?/br> “至于閑雜人等,皇上不追究, 本王謹遵圣意。不過,兩位大人初來乍到,小心總是好事?!毙r舒語調溫和, 只是連眼角余光都懶得放到曹嵐身上。 曹嵐緊咬著嘴唇,幾乎要將自己的下唇咬出血來。玄時舒不必對她說一句話,她已能盡數知道她那個問題的答案。 嚴監御史不動聲色地看了曹嵐一眼,竟趕在李郡尉之前應道:“王爺指點得是?!眹辣O御史說罷,叱了身邊護衛一句,甩著袖子嫌棄地道:“趕緊把人扶起來?!?/br> 蘇令德略有些驚訝地看向嚴監御史。在她先前的觀察來看,嚴監御史對他們的敵意與戒備更大,論理,也不該這么快對玄時舒妥協才是。 玄時舒毫不在意這些人同意與否,徑直握住了蘇令德的手:“走吧,寧兒該等急了……” “啊——!”然而,玄時舒話音未落,曹嵐就發出了一聲慘叫。 蘇令德唬了一跳,連忙望去,卻見曹嵐的腰腹正正插著一支金簪! “疼——好疼——好疼——”曹嵐的手死死地攥著扶她的護衛的袖子,一只手難以置信地放在自己的小腹上,看著自己滿手的血,她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曹嵐先前分明沒有死志,誰能料到事情竟然會急轉直下。 “怎么會這樣!”李衛尉急得跳腳。嚴監御史看了眼玄時舒,又看了看曹嵐,沉沉地嘆了口氣:“唉。人不自愛,焉能祈得他人憐之?” 蘇令德冷冷地看了他們二人一眼,挽袖吩咐道:“白芷,叫人去抬擔架來。你去拿細棉布和水,趕緊替她止血?!?/br> 白芷手腳麻利地將曹嵐放平,但細白棉布沒一會兒就浸透了血。白芷換了好幾塊,好不容易止住了血。白芷掐著曹嵐的人中:“曹姑娘,曹姑娘?” 曹嵐半昏半醒地抽搐著,還不至于完全昏死過去。 “相太醫今日在山下設善堂,尚未回臨仙山府。從臨仙山府把人抬下去,恐怕要來不及了呀?!崩羁の炯钡脠F團轉:“曹家雖然犯了事兒,可曹姑娘到底是皇后娘娘的侄女,這可如何是好?!?/br> 嚴監御史朝臨仙山府努了努嘴:“曹姑娘不是常替天師侍弄藥草嗎?若是天師肯垂憐一二,曹姑娘也便有福了?!?/br> 蘇令德的嘴唇緊抿成了一條縫。 欲進山門而不得,就拿人命來填。這些人,何等歹毒心腸。偏還要沾沾自喜,自以為此計可以將他們打個措手不及。 蘇令德強壓著滿心滿眼的厭惡。 玄時舒看了蘇令德一眼,看著嚴監御史和李郡尉緩聲道:“那就得問天師了?!?/br> 蘇令德看向玄時舒,她不知道臨仙山府里的“天師”,有沒有做好救治曹嵐的準備。玄時舒沒有回看蘇令德,他面無表情地看著一唱一和的李郡尉和嚴監御史,只是手微微上揚,輕輕地拍了拍蘇令德搭在他肩上的手。 在這一刻,蘇令德倏地就松了一口氣。 那個被曹嵐指著鼻子斥責的小道士再一次走了出來,神色自若地道:“天師允了,不過仍舊得按臨仙山府的規矩來。只許病人入內,不許旁人相探?!?/br> 這一次,小道士也沒看嚴監御史和李郡尉,而是直接朝玄時舒和蘇令德深鞠一躬:“王爺和王妃請見諒,便是您二位也不得破例?!?/br> 玄時舒微微頷首:“天師于我恩深情重,一切都聽天師的安排?!?/br> 李郡尉和嚴監御史臉色俱是一沉,但連玄時舒都已作出這樣恭敬有禮的姿態,他們二人自然不能越俎代庖。更何況,要試探天師的真假,看看曹嵐會得到怎么樣的救治,他們也帶了大夫,可以判斷一二。 李郡尉和嚴監御史當即也跟著應了下來,眼觀鼻鼻觀心地看著道士抬著曹嵐消失在臨仙山府門后。 臨仙山府的門一關,玄時舒便對蘇令德道:“走吧,我讓望春樓再備一桌小宴便是。我們已經同寧兒說好了,不能失約?!?/br> 蘇令德遲疑地看著李郡尉和嚴監御史。 他們二人巴不得玄時舒和蘇令德趕緊走,連忙彎腰鞠躬道:“曹姑娘是我等一時心軟,受她蒙蔽,帶上臨仙山府的。如今她出了事,我們二人自當一力擔責,在此守候。今日就不叨擾王爺、王妃了?!?/br> 玄時舒淡淡地應了一聲,輕輕地拽了一下蘇令德:“走吧?!?/br> 蘇令德最后再望了一眼臨仙山府門,還是跟著玄時舒下了山。 * 坐在馬車里,蘇令德忍不住道:“把他們留在臨仙山真的沒關系嗎?” “游老坐鎮,大致無妨?!毙r舒鋪開棋盤,淡然地道:“更何況,他們不就是想試一試天師的真假么?我們在那兒,他們總會提心吊膽,提防我們暗中使詐。我們走了,他們才更能相信他們所愿意相信的?!?/br> “我不明白?!碧K令德搖了搖頭:“如果你的‘朝生夕死’是曹家下的,那皇上怎么可能不知道這天師是真是假呢?他如果知道,那何必還要多此一舉,讓李郡尉和嚴監御史來試探呢?” “他如今,未必肯再相信曹家?!毙r舒手中執棋,輕叩棋盤:“曹家從前告訴過他的事,他恐怕也要思量再三。更何況,臨仙山府暴利,曹為刀也未必全盤托出?!?/br> 玄時舒落下一子:“人心,總難測?!?/br> * 李郡尉和嚴監御史等到了曹嵐暫時保住了性命的消息,不過曹嵐能不能活下來,也要看天命。 這個結果已經足以讓李郡尉和嚴監御史相信,這臨仙山府里的天師確實有些本事。 他們二人私下密會,李郡尉和嚴監御史長吁短嘆幾句,各自說了幾句褚如“潿洲王的病情當真有轉圜之機,皇上太后大可安心”這樣的場面話,便各自告辭。 等嚴監御史一走,李郡尉那張和事佬的臉立刻就冷了下來,他緊皺眉頭:“這曹為刀是怎么辦事的。如今可好,讓我們怎么跟皇上交代?” 他的副將悄聲道:“郡尉莫憂。如今,郡尉試出來這天師有真才實學,那便說明曹為刀在皇上跟前撒了謊。曹家雖敗,但曹家跟應天城各族聯姻,盤根錯節,皇上可還用著曹家那一系的人呢?!?/br> “如今您如實奏明皇上,皇上必然會懷疑曹為刀從前的忠心,接而懷疑曹家一系的忠心?!备睂⒁馕渡铋L地道:“嚴家是曹家的姻親,便是您不好跟皇上交代,想必嚴監御史此刻更著急上腦?!?/br> “他今日利用曹嵐,可謂壯士斷腕?!崩羁の揪o抿著唇:“不行,我的奏章得比他的先呈到御案前才行?!?/br> 李郡尉說罷,立刻坐到了桌案前。 “郡尉,除了這份奏章之外,您還需要盡快在支葉郡立威,才能真正將曹家的陰影驅逐出去?!备睂⒙曒p若鬼魅:“屬下有一計?!?/br> 夜幕低垂,燭火飄搖,深夜遮掩了重重算計和魑魅人心。 * 蘇令德和玄時舒回到臨仙山府,就得知了曹嵐暫時保住一命的消息。 蘇令德稍松一口氣,這才有心情伸手去撈滿天飛舞的螢火蟲。 這本該是極美夏夜,螢光爍爍如天上的星子落入郁郁蔥蔥的草木,如夢似幻。 然而,川柏收到的急信卻將這寧靜的夏夜撕裂開,露出其后波濤洶涌的一面來:“王爺,潿洲郡來信,良侯守住了樂浪水的平水大壩,但是夏汛沖毀了棲淵河的大壩,已有三個村莊被淹,數十村落危在旦夕!” “陶大將軍命良侯放開平水大壩的閘門,以便令棲淵河改道泄洪,不要破壞棲淵河下游的千畝桑田。良侯以將在外,令有所不受為由,拒而不從?!贝ò氐穆曇舳纪钢湟?。 蘇令德伸出的手,只撈到一片暗色。她震驚地問道:“平水大壩守的是潿洲郡的大小漁村,千畝桑田人煙稀少,甚好撤離,怎么能讓平水大壩開閘泄洪???” “因為明年是他三十之壽,千畝桑田,可織成的綢緞換金銀萬千,充盈私庫,大辦國宴?!毙r舒的聲音仿佛是漂浮在夜空中的,空落落的沒有著地:“皇上怎么說?” 川柏低下了頭去:“皇上什么也沒說?!?/br> 蘇令德的心一瞬就沉了下去。 第69章 皇子 可憐枝頭鳳,重重鎖深宮。 潿洲郡的消息傳至應天城時, 千畝桑田已經毀于一旦。不過潿洲郡內,除了因為棲淵河的寧淵大壩被毀導致漁村被淹以外,由于良侯守住了平水大壩, 余下漁村得以從這場災難之中艱難地活下來。 趙太后正在宮中禮佛, 聽聞這個消息,她低聲念了一句佛號, 然后才問道:“皇上如何說?” 蔡嬤嬤先看了曹皇后一眼。曹皇后正跪在趙太后身邊替她串佛珠, 她眼觀鼻鼻觀心,置若罔聞。趙太后也沒有要回避曹皇后的意思。蔡嬤嬤想了想,便道:“皇上既沒說要處罰良侯,也沒說要徹查寧淵大壩被毀的事?!?/br> 趙太后緩緩地抬起頭來,看著面前的佛像:“如此說來,三十之壽,皇上仍是要大辦?!?/br> 蔡嬤嬤沒敢說話。 皇上之所以模棱兩可,其關鍵就在于千畝桑田的錢如何彌補。要是能補上, 那良侯自然沒錯。要是補不上, 皇上沒準還需要靠陶家來斂財,也就不會在此時為難陶家。而且,陶婕妤有孕,若是生了皇子, 那陶家只有扶搖直上的份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