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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燕霄打聽到了他想知道的一些事,再度離開。 他不是大能,不能縮地千里、瞬間移行,便在形形色色的人之間寄生跳躍,飛速地趕往某個方向。 流光跟著他。 而燕霄這次著實大膽,他去往的竟是仙門要地,想要寄生托魂的,是某階品極高的門派掌門。 那門派掌門早在燕霄想要靠近時便察覺了他,原本在盤腿打坐的掌門瞬間睜眼,扭頭輕喝:“宵小之輩,速速現身!” 燕霄實力不淺,畢竟本身不弱,又奪了大魔閻的法力,還從流光這邊順走了不少。 但他不想打草驚蛇,便不準備硬上,只想達成奪舍的目的,然而那掌門像是察覺到他的意圖,哪怕多費法力,也絕不叫那一團時而現身時而隱藏的黑霧近身。 流光在一旁抱胳膊看著。 直到黑霧一個不敵,中了那掌門一招,人受沒受傷不清楚,黑霧中則掉出來一個小像。 流光一看那小像,頭皮又被電了下,再一看,黑霧再度現身,想要把小像卷走,卻一不留神留了尾巴,被那掌門抓住,眼看著就要中招—— 流光手一抬,定住了那掌門。 短短瞬間,黑霧卷回小像,同時扭頭沖進了掌門體內,成功托魂寄生。 被寄生的新掌門腰掛玉牌,手持小像,像是覺得剛剛那有驚無險的一下全拜這小像庇護,竟又伸手黏黏糊糊地摸了摸小像的臉,低聲親昵自語:“不枉我平時在床上那么疼你?!?/br> 流光一巴掌拍在額頭上,閉眼扭頭,穿墻走人。 這次回佛提這邊,找回人性和德玄夜時期記憶的大魔閻聲稱要帶著佛提去魔族:“讓佛光普照大地,喚醒魔地的良知?!?/br> 流光滿腦子燕霄那句“那么疼你”,沒留神細聽,只聽說佛提他們要去魔族,想了想,“近日魔族在云山一帶作亂,你剛好回去管一管?!?/br> 云山就是燕霄如今寄生托魂的門派。 于是這么一來,魔族侵擾云山,幕后那只手布局的這一步,又被無意中打亂了。 再從魔族傳出“魔主回來了,因為出家入了佛門,禁止全族打打殺殺,誰亂殺人踏入人界,誰回來罰寫佛經三百遍”的小道消息。 幕后那只手:…… 燕霄這邊,終于在云山獲知了當年陌氏滅門的真相—— 陌氏從頭到尾,都是一顆任人擺布的棋子。 它這顆棋子被用來獻祭,喚醒了大魔閻,又被用來養育燕氏的遺孤,培養出感情后,殺掉激發那遺孤,也就是燕霄體內的藍淵血脈。 而藍淵血脈有什么用? 一來召集凡間的燕氏舊部,二來可以引出痛恨藍淵圖騰的旬氏。 燕氏和旬氏兩位舊朝王姓,這些年都在暗中較量,一旦藍淵血脈現世,必然大動干戈。 至于讓兩姓較起勁、大打出手的背后又有什么其他目的。 燕霄不清楚,就像如今人、魔、妖三界動亂,相互兵刃相向一樣,到底為了什么,誰也不清楚,只知道,一旦燕旬兩姓明得爭斗起來,凡間必然陷入更可怖的生靈涂炭。 陌氏,不過是早已走完的一步棋罷了,連棋子,都已經從棋盤上撤下。 獲知這些,燕霄將復仇的矛頭,對向了幕后那人。 他借著云山掌門之名,明里繼續做仙門的走狗、幕后那人手里的一顆棋子,暗中召集欲要肅清仙門的散修。 散修們到底是散的,各有各的想法,不過大家有一個念頭十分統一,就是都想拉流光一道。 畢竟流光“偉光正”之名遠播三界,如果有他在,如果他能帶頭,必然能在修仙界一呼百應,乃至令仙門中的一些走狗幡然醒悟、臨時反水。 流光站在角落:你們在想屁吃。 事實證明,散修們不止想了,還付出了行動——流光他們是找不到尋不來的,但不妨礙找個冒牌貨來召集號令大家嘛。 俗稱:精神圖騰。 而他們找來的這位精神圖騰,與流光本人不說十分像,七八像還是有的。 往那兒精神抖擻地一站,再換一身白衣,妥妥又一位流光。 散修們振奮不已,都覺得此法可行,又暗自寬慰:羽仙師若是知道,定然不會怪罪。 流光看看那冒牌貨,覺得這世道,是真的不行:都誆到他頭上來了。 再一看燕霄,正眸光幽深地盯著那冒牌貨,冒牌貨回望過去,一臉溫順乖巧。 流光心底咯噔:不對勁。 轉頭,這冒牌貨就被悄悄養在了云山、燕霄這邊。 散修們的話:最危險之處便是最安全之處。 流光不怎么有大能心胸地在心底發出冷嗤。 至于那冒牌貨,則是個貨真價實的冒牌貨—— 燕霄私下與他見面,看看他的臉,幽幽道:“哪里尋來的人皮?” 那冒牌貨笑笑,恭敬施禮,“回秉掌門,自然是高價尋得?!?/br> 燕霄不置可否,只施法,在那張臉上動了幾處,做了一番幾不可見的修改,令那人皮更像流光。 又對冒牌貨道:“站直,無事少有神色?!?/br> 冒牌貨:“掌門是在教我如何做羽仙師?” 燕霄神色不明:“你不是他?!?/br> 冒牌貨:“自然不是?!?/br> 可流光在一旁覺得,燕霄看那冒牌貨,就像穿過那與他極為相似的皮囊,在默默看著他本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