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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流蘇也動了。 變長變大,兵分幾路,分別去搓胳膊搓背,還有些扎進了水中。 水下,是不著寸縷的一片光景。 第55章 這片光景叫一個劍穗“看見”,江羽本人是無所謂的。 再有靈,也不是真的大活人。 能使喚來用用才是正解。 何況誰洗澡穿衣服。 江羽閉目靠在桶中,指揮那滿背滿身的搓澡小工:哪兒哪兒用點力,哪兒哪兒再回來搓一下。 水下的蘇子是沒吃飽還是遇水泡發站不穩了,力氣怎么都沒水上搓脖子的那些大。 用力。 忽然,江羽的手在水下精準地攥住了往他下三路跑的其中一縷。 他把那一縷丟開:那兒就不必了。 那一縷跟不懂眼色似的,被拒絕了搓前面,竟然又往后面跑。 江羽再截,這次把它直接丟出了木桶:狗東西。 除此之外,狗東西“用”起來還是十分順手、合心意的——搓澡、添水、澆背、拿毛巾、穿衣一條龍。 江羽洗了個舒舒服服的熱水澡,又喝上了店小二送上來的糖水,這一刻覺得不做大能都可以:人間,值得。 劍穗恢復了本來的大小,獨自矗立在桌旁,像在默視江羽。 江羽瞥了眼被丟在房間一角的劍,眼神示意劍穗,可以了,行了,自己掛回去吧。 劍穗沒動。 劍卻憑空消失了。 江羽一愣,看向劍穗上的珠子:這狗東西邪性至此,已經能越過他這個劍主,自如控制劍身了? 也罷,再歪門邪道也是他養出來的,反正日后都在他身邊聽著他的話,也不會溜出去自成一方邪魔危害人間。 劍穗留下黏他就黏著吧,哪家的狗子不是時刻緊隨主人的腳步? 卻不自知,這其實很有點寵溺的意味。 劍穗飄在半空,像是在思考什么似的,尾部的流蘇輕輕來回地蕩了蕩。 不幾日,這一晚,江羽以凡人的作息,在夜里睡了一小覺。 這一覺有些不得了——睡的時候,有種難耐的、從未感受過的舒服,醒來后發現,褻褲濕了大片。 江羽暗自沉吟,目光落向枕頭邊,劍穗今日睡得格外老實,既沒貼著他,也沒摟他的腰,渾身上下的蘇子寫著一句“此地無銀三百兩”:什么都沒發生,它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沒做。 江羽把它抓了起來,另一只手扣響指,在指尖彈出一縷火光。 流蘇架上火,火映著大能略顯冷漠的目光:狗東西,不過近來跟他親近了一些,做了他一段時間的劍靈而已,便已經掂量不清自己的身份了? 邪物就是邪物,竟趁他不防,令法身破戒。 劍穗的流蘇在江羽手里靜靜地垂著,一副老老實實、甘愿被燒、無怨無悔的架勢。 江羽自然沒放過它,火焰變大,將劍穗燒了個干凈。 而沒了劍穗這載靈的“器”,劍靈自然要回到那消散在天地間、未被主人召喚的劍里。 江羽恢復了一個人,至少他是這么認為的。 并不知道,他的劍里除了當年被他誤認為魔靈的大魔閻,那藍淵血脈的主人,在以自身血脈獻祭,劍煉成的那一刻,便也成了劍的又一個主人。 準確來說,既是劍靈,也是劍主。 如此一來,就算沒了劍穗這個載體,“劍靈”也可以不回到劍身中。 只要在江羽身邊即可。 于是在江羽又一次凡人作息、躺在床上睡覺的時候,夢中,出現了一道看不清面孔的人影。 那人影一看便是男子,于夢中臥在一張紗幔輕飛的軟塌上。 江羽走近,那男子向他伸出了手。 江羽握住那只手,男子將他拉上了軟塌,從后摟著他,同他低語、啜吻他的耳后。 又將他翻過來,半壓在上,一點點解他的衣袍。 江羽很清醒,他法身已破,會做這樣的yin夢并不值得奇怪。 他只是不解,他的夢,這樣的夢,夢里怎么是個男人? 他從前沒覺得自己有這方面的癖好。 當然,他從前也沒覺得自己會喜歡女子。 只是一上來就是個男人,這不免讓江羽恍然:原來是這樣的。 人影已經將江羽剝了個干凈,欺身而來…… 醒來,不出意外,褻褲濕得透透。 江羽靠在床頭回味夢境,又再次恍然:等等,他是下面那個?原來是這樣的? 江羽大覺不妙:他的階品在多數人之上,怎么到了床上就成了被騎的那個。 若日后他有心尋個道侶,待到要雙修的時候,道侶一躺,等他,他也往道侶旁邊一躺,等著道侶…… 江羽已經提早尷尬了起來,又很無語,仙門雙修時以階品高低分上下的規矩,到底是怎么來的? 對他實在太不友好了。 但那夢還是很令他歡愉的。 而江羽自破境做大能后,從來都是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那么令他歡愉的夢,自然不能只做一回。 反正法身早破戒了。 什么鴛鴦交頸,翻云覆雨,被濤浪涌…… 直到這日,又遇到了佛提,佛提看看他紅潤的面色,再看看他手中的劍,直言那劍是個邪物,趁早丟棄。 還問:“你近來可是常有半夜泄身,夢中與看不清樣貌的男子耳鬢廝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