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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從前他倒是也認識個情專。 也不能說是情專,只能說把紅塵看得很透,畢竟是位高僧。 但江羽不太喜歡那位高僧,因為那高僧總勸他棄了自己的劍。 說流光劍、臭狗,惡業深厚,魔性不改,且殘念執著。 這樣的劍,里面生出的劍靈,會大大妨礙乃至影響劍主的運勢。 ——運勢這種東西,大能既在天道下,也一樣不能幸免。 江羽那時候游走四方,自認什么見識都有了,很不把那和尚的話放在心上。 反而盤著手里的劍,問:“臭狗能影響我什么?” 高僧一臉認真:“此乃魔物,魔物最是yin邪。你乃世間高手,大能法身,又是劍主,‘邪’必不可侵,‘yin’卻無可避免?!?/br> 高僧上前一步,對視上江羽的眼睛:“你近來可是常有半夜泄身,夢中與看不清樣貌的男子耳鬢廝磨?” 高僧嚴厲道:“棄劍!為時未晚,尚能補救!” 高僧不待江羽反駁:“一切看似鏡花水月,不能做真,你又豈知rou長的人心,能否如磐石般堅定!” “你料一切不可撼動,他日青山改、綠水腐,必會為一把劍走上不歸路?!?/br> “棄了那魔劍!” 江羽用現代白話翻譯那和尚的話:你,快和你的劍分手。 江羽當年覺得自己很冤,他覺得臭狗雖然皮了些,但著實用著順手,對他也忠心。 魔劍不假,他承認。 但誰會和自己的劍談戀愛? 而當年面對這樣聲色嚴厲的高僧,江羽也有他自己的套路—— 他當著那和尚的面,抱著劍,一邊摸著劍穗一邊幽幽道:“人心不古,劍心難易,比起人,我倒是更喜歡自己的劍?!?/br> 高僧:“荒謬?!?/br> “你此刻所言,不過因你孤身獨路、遠離冷暖人情太久罷了?!?/br> 高僧:“棄劍,隨我回紅塵,大能修士也罷,尋常男子也好,yin邪不侵,歪路不走,你自能永葆法身、遲早悟道飛升?!?/br> 江羽那時有那么瞬間,覺得這高僧說得很對。 畢竟天道之下,正與邪對立,他手持魔劍,保不準氣運受到影響,或哪日修煉走上邪路。 但那時候他與劍……與劍…… 江羽一頓,發現回憶到這里就中斷了,想不起來了。 與劍什么? 江羽喝了口水,還是沒想起來。 算了。 江羽聳肩,繼續刷手機。 總之,那位高僧,是個情專一樣的角色,把紅塵悟得很透。 這是他不在,但凡在,江羽都想付費咨詢:我領導,隊長,對我有意思,喜歡的那種,怎么辦,在線等。 急是不急的,就是怕自己吧…… 江羽嘴角的笑用了點力才勉強克制住了: 怕自己像直播賺錢那樣過于認真地享受紅塵,一不留神,泡了隊長,還泡得透透的。 江羽:這樣多不好,身份證上,今年才十九呢。 會議室。 會議沒散,復盤沒結束,大家還都在忙碌。 手機震了,賀牧天拿起來掃了眼。 江羽:隊長,還沒結束嗎?[可憐] 江羽:大家辛苦。[玫瑰] 江羽:我先睡啦。[擁抱] 賀牧天看著,有一會兒沒動。 旁邊的隊友要湊過來看,他蓋下屏幕。 隊友:? 賀牧天:他要是沒記錯,下午帶回來的是奶茶,不是別的什么吧? 吃錯藥了? 過了會兒,賀牧天拿手機起身,走到外面走廊,站在窗口給江羽撥了個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賀牧天:“睡了?” 江羽的聲音很輕:“嗯?!?/br> 像一根羽毛,撫在賀牧天的心口和神經上。 賀牧天滾了滾喉結。 江羽用剛剛的語氣,不快也不慢道:“隊長?” 賀牧天緩緩地屏住呼吸,這一刻什么豐富的內心活動都沒有,只有一個沖動:散會,上樓。 江羽:“那我掛啦?!?/br> 賀牧天又滾了滾喉結:“嗯,晚安?!?/br> 江羽音調微揚:“晚安?!?/br> 賀牧天把手機插回褲兜,默默站在走廊,有一會兒沒動。 房間,江羽掛了電話,看看屏幕。 不是他過分自信。 對前大能來說,有些事,就是沒有難度。 江羽刪掉了對情專的關注。 —— 某酒店,相親席。 趁著借口去衛生間的功夫,陳德島站在洗手池旁,致電光頭,“過五分鐘給我打電話,連環call催我回公司,聽到了嗎?!” 光頭的聲音悠遠流長,像在普度眾生:“戀愛、結婚、生子,人之常情?!?/br> 陳德島:“常你妹!” 光頭:“紅塵俗物,亦是人生之大幸?!?/br> 陳德島破口大罵:“老子不婚主義!去結婚是去害人!你要我當渣男嗎!” 光頭:“那等二十分鐘?!?/br> 二十分鐘?!多一分鐘都是要他的老命好嗎! 光頭:“我在陪我媽打牌……” 話音被人打斷:“臭小子!忙到半個月回來看你媽一天,陪打個牌還接電話,接接接,等著接你媽的骨灰吧?!?/br> 陳德島:“……” 光頭老老實實:“馬上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