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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床上,賀牧天沉睡著。 他做了一個夢。 夢里,他深陷一片魔域,被一個茍延殘喘的魔物困住了。 暈暈沉沉中,他聽到魔物對他說,死前拉個墊背的也好,不枉復生這一遭。 反正世間多鼠輩,早晚有一天,還是會有人獻祭復活它,到時候再徜徉那人間也一樣。 魔物吸食他的修為,將他的rou身和魂魄一起裹進魔息里,令他成為了魔的一部分。 此后許久,他都在魔息的侵蝕和折磨中沉睡著。 直到這日,一道清淡平和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這里怎么會有魔靈?” 緊跟著,大能身上沒有斂起的福澤和運勢穿過裹在他身上的魔息,激蕩清洗著他殘破的魂識。 他感受到難得的清爽和舒服。 而那許久未開口的大魔也桀桀壞笑了起來:“舒服嗎,喜歡嗎?這可是位大能呀?!?/br> 大魔:“百年時間,滄海桑田,凡間竟又多了我不知道的修士大能?!?/br> 大魔壞笑:“竟還是個美男子,不錯,不錯?!?/br> 大魔對賀牧天道:“你是不是以為,遇見這大能,就是你的奇遇,能掙脫甩開本魔了?哈哈,做夢?!?/br> 大魔:“不過你既有這般的肖想,我便滿足你,反正你閑著,我也無聊?!?/br> 大魔:“正好折磨折磨你,讓你站在希望邊,又只能手觸絕望?!?/br> 大魔:“你不喊嗎,喊他呀,讓他施展他大能的法力,來拯救你,來解脫你?!?/br> 大魔:“哦,忘了,你在我的魔息里,你也成了我的一部分,你現在連嘴都沒有了,何況做個人呢,哈哈哈哈?!?/br> 大魔:“唔,要是能在死前再拖個大能,下次復生,必能功法大增?!?/br> 大魔:“這樣貌正合我意,這張臉我更喜歡,下次再來這人世間,剛好能扮個人的樣子?!?/br> 大魔吸口水的聲音,猥瑣的腔調:“還能先嘗嘗滋味?!?/br> 賀牧天在半沉睡中聽了這番話,實在沒有力氣,只在最后罵了句:“無恥?!?/br> 大魔哼道:“凡人有欲還有念,什么都想得,什么都不滿足,罵本魔無恥前,先看看自己是不是能巋然不動吧!” 話音剛落,天旋地轉間,他的視野前出現了一張模糊的面孔。 賀牧天對著那張臉,近得仿佛隨時能親上去。 那位大能則以為自己遇到了愛粘人的魔靈,魔靈的魔息離他近得過分,他也只揮了揮袍袖,淡淡道:“讓開,別鬧?!?/br> 下一刻,魔息纏了上來。 在賀牧天的感知中,卻是大魔強制他握住了大能的手腕。不僅握了,還在那素白的腕子上蹭了蹭。 非禮勿視、非禮勿近,賀牧天蹙眉。 大魔壞笑。 大能甩開了魔息,做他自己要做的事,做完趕路,不搭理,也不當回事。 魔息卻一直跟著他,邊跟邊纏,邊纏邊跟。 大能終于淺淡地來了句:“屢勸不改?!?/br> 頓了頓,“真是只臭狗?!?/br> 大魔在賀牧天耳邊壞笑,“你聽,他罵你臭狗呢?!?/br> 賀牧天從來不與那魔費口舌,這次回嘴道:“他罵的是你?!?/br> 大魔:“可摸他的是你啊?!?/br> 大魔:“我聽聞你們修士有合籍雙修之說,如今能縷縷占得一個大能的便宜,如何,爽不爽?” 說著,就要再帶著賀牧天纏上去,這次直接是往大能的衣袍里鉆。 賀牧天忍無可忍,正要掙扎反抗,忽的,裹挾著他的魔息整個被彈飛了出去,爛泥一樣拍在樹上。 拍得賀牧天頭暈眼花,大魔也跟被錘了一頓似的,安靜老實了。 大能淡淡的:“狗東西?!?/br> 聲音伴著腳步近了。 一張清晰的、如皓月清風般的面孔出現在眼前。 賀牧天透過層層魔息看過去,這次看清了,也赫然認出,那是…… 流光的臉。 江羽?! 賀牧天一下醒來,睜開眼睛,對上床邊江羽的面孔。 江羽傾身過來:“醒了?” 賀牧天一時難以分清是夢、是現實,還是游戲。 直到他喘了口氣,注意到這里是病房。 是了,預熱賽都已經結束了。 剛剛只是夢。 對上江羽詢問的目光:“喝水嗎?” 賀牧天撐胳膊坐起來,醒了醒神,“嗯?!笨纯磿r間,晚上了。 轉頭抬眼,江羽在倒水。 賀牧天下意識往水杯看去,不知怎么的,也可能夢還新鮮、尚在記憶里,竟然把眼前江羽的手,與夢中大能采摘藥草的手部畫面,交疊在了一起。 賀牧天神思倏地一晃。 因為他發現不是錯覺。 夢中與眼前,確是能重合在一起的,尤其是手上那些細微的動作。 而流光,游戲里的流光,不就是江羽么。 賀牧天挑了挑眉峰,有種異樣奇怪的感覺。 不過醒來的第一時間能看到江羽,他又覺得渾身舒坦。 接過水,賀牧天看著江羽,笑問:“打比賽你也能進來?” 江羽坐下,反問:“怎么用了我的劍?!?/br> 賀牧天聳肩,“臨時想起來,就用了,沒想到能變成?!边@一點也挺怪的。 江羽看看賀牧天:“還疼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