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夫與羔羊
女人手指冰涼的溫度讓他忍不住地顫抖,食指指腹的薄繭恣肆剮蹭著他的神經,而口腔的溫熱濕潤又將他打回十八層地獄,忍受烈火的焚燒,永世不得翻身。 隱秘的情潮如洶涌的海浪張開血盆大口將他完整吞沒,他的眼睛變得濕潤,巨大的快感里,沒有人能清醒地存活。 他甚至開始分神想,黑暗的屠宰場里,跪在羔羊面前的這個人算不得上合格的屠夫。 屠夫極為生疏地吞吐著,不知輕重,胡亂吮吸。略尖的虎牙磕到羔羊,引發一層又一層的綿延悠長的浪,收攏,綻放,一波一波,吐露著人間脈息。 聲勢浩大的海嘯席卷而來,帶來的是天地黯然失色,山崩地裂??菔癄€。 他這一葉扁舟即將被浪潮卷入巨大的漩渦的一剎那,電閃雷鳴風雨交加,不復存在,仿若大夢一場。 只有這一頁孤舟,不上不下浮浮沉沉。 最后一瞬間,他忍不住挺起腰,成為了被欲望驅使的奴隸。 快感爆發的一刻,被你惡劣地堵住了。 欲望得不到疏解,他嗚咽一聲,大口大口呼吸著,可憐極了,像是一條瀕死的魚。胸膛起伏地顫息,如蝴蝶振翅。 你松開一只手,食指和中指伸進他嘴里,攪弄著他的舌頭,蹂躪夠了拿出來,指尖扯出yin靡的銀絲,透出濕潤的光澤。 卡在臨界點停下的滋味屬實不好受,他喉嚨里發出低啞的嗚嗚聲,眼尾通紅,渾身濕漉漉的,眼淚順著布料探出來,濺到你臉上。 可你覺得,好似落到了你心尖兒上。 他甚至祈求地朝你低下了頭顱,可你卻沒動。 你在作弄他。 他在崩潰的邊緣里恍然發覺自己被玩壞了。 徹底被玩壞了。 冷漠的屠夫將他死死釘在絞刑架,他等待著上帝宣布判詞,接受神罰。 上帝終究悲天憫人普度眾生,你把手指挪開,大片的jingye如子彈,叫囂著想要射死這個讓它們主人受難的敵人。 他受不住了,身子止不住地發著顫,白如潤玉的肌膚泛著色情的紅,整個人艷情得不像話。 濁液順著你的臉淌下來,像是白色的眼淚。 你站起來,長時間的跪在地上讓你有些站不穩。你湊近他,聽著他不平穩的呼吸,那人輕輕地喘息著,不愿你的靠近,把臉側過去。 你抬手將他的臉掰過來,與他只有一息的距離。 他雜亂無章地思索你到底要做什么的時候,你湊近他耳邊,惡劣至極地低喃了一句: “sao貨?!?/br> 隨后吻住了他。 女人身上沉寂的松木香如一張羅網,精準迅速地捕捉到獵物的存在,將迷途的小羔羊死死收緊后再也無法逃脫。 她大概也是不會接吻的。他想。 你輕輕碰了碰他的唇,若即若離,甚至輕的感覺不到。而后如蓋章一般吻住他嘴角,不帶私欲的虔誠的像在做禱告。 直到你伸出舌尖舔舐他的唇縫,讓他產生了一種交頸纏綿的錯覺,又惡劣地咬上他的唇角,舔干凈一顆一顆往外冒的血珠后,在他因為刺痛而微張牙關時趁機纏了進去。 舌尖如藤蔓一般從齒間探出,勾著他纏繞他引誘他然后生根發芽,密不可分。 他想他像只寄生在藤蔓上的蟲,汲取著源源不斷的養分,哪怕只是為了更好地供給給她,一不留心就被女巫下了情咒。 他真的瘋了。 僅存的一點理智和抗爭,被層層纏繞的藤蔓蠶食的一干二凈。 可怕的溫存與糾纏竟讓他不自禁想象這個凌虐他的該死的劊子手應該長著什么樣的臉,有著怎樣的眼神。 冷的,在你熱烈之際,冷眼瞧著你,有著不近人情的色情,卻又在你脆弱時,將你擁入懷中。 他又開始恨了,不再無動于衷,溫順委屈的羔羊翻身變成一匹惡狼,惡狼狠狠地撕咬你的嘴唇,舌尖被他咬破,濃烈的鐵銹味代替了之前的薄荷香。 此時時刻屠夫才似小羊羔,而先前溫順的羔羊在確定屠夫不會傷害自己時,便揮起屠刀成了下一個屠夫。 一個披著羊皮只敢在窩里橫的屠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