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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被外頭嘈雜的人聲吵醒時,舒時是一臉茫然加懵逼的。 他腦子還沒清醒,先搖搖晃晃地走到窗前拉開了窗簾,到陽臺上往下一看。 一支長箭堪堪貼著臉擦過! 才醒就是驚嚇,舒時被這只箭震清醒了,再定睛看下面,規模如同打仗。 兩方人馬纏斗,小兵沖在前線,大將壓在陣后,舒時開了上帝視角,輕易地看清了雙方的主心骨各自在何地。 他們這邊均是背著箭挽著弓的箭手,放眼望過去動作不一,箭術卻是一個頂一個好。鐘如季和白璟站在最后方,兩人的箭頭瞄準著敵方最精銳的人馬。 齊家的陣勢也不小,清一色黑色服裝的人皆反握著足有半臂長的刀刃,一個接一個沖上前近戰,動作整齊劃一,且保持著前赴后繼的精神,誓要將天羅地網似的布局撕出一道口子。 兩方都是硬骨頭,不畏生死,一時之間竟還分不出高下來。 舒時心有沖動,也想下去一戰,可轉念一想,自己這具身體的主人不擅打斗,在一定程度下給他帶來了限制,原本身手便不是頂尖的,這會兒實力打了折扣還跑下去那就是拖后腿。 舒時權衡完利弊,決定按兵不動,先在陽臺上觀察觀察局勢。 敵方陣營里,齊韓昭站在齊儲身側,后者臉色微沉不太好看,前者神色淡淡的沒什么表情,只是他的嘴角破了一道顯眼的口子,看起來才結痂,口子都是紅色的。 仔細看看,能發現他左臉比右臉要紅上些許,看起來像是被誰打過。 舒時的表情逐漸不輕松,不難猜出這場面便是齊韓昭答應鐘如季的報酬。這份運籌帷幄,讓他意識到自己也該是解決問題的時候了。 擊殺任務目標,離開空間,完成任務者生,任務失敗者死。 打斗的動靜過大,鐘如季在搭箭的功夫中抬頭看了眼,什么都沒看到。 舒時站在陽臺上往下俯瞰,并未把腦袋探出去,鐘如季沒發現他實屬正常。 亂戰中,鐘如季偶爾能瞥到齊韓昭的輪廓,但很快又被一群涌上來的靶子擋住了視線。 他抬手便是一箭,正中一人胸膛。 天邊的垂云從純白轉為了微黃,舒時看到人的鮮血灑滿地,也看到余暉染透了天,殘陽如血。 舒時的目光緩緩地聚在了樓下的一道身影上。 “時間不多了?!彼嬖V自己。 身體里不屬于自己的意識仿佛察覺到了什么,它在腦子里翻攪,強烈的感情碰撞下,舒時仍沒撤開視線,目光中交織著眷戀及決絕。 他還能多看幾眼,再見即永別。 - 方拓沒有參與混戰,而是繞了極遠的路避開主戰點來到了齊家的陣地。 這些日子來他時常跟在齊韓昭左右,事實證明刷臉是有用的,起碼他靠近齊韓昭時無人阻攔。 因為空間限制,這個小型世界中不存在熱武器。 眼睜睜瞧著折損的人愈發多,齊儲也拿了自己的佩刀加了進去,一旦遇到危險便拿身邊的人做盾牌,有驚無險地沖進內圍。 于是坐鎮后方的人便順理成章地成為了齊韓昭。 “挨打了?”方拓第一眼注意到的也是這人臉上的傷。 “嗯?!饼R韓昭大大方方地承認,還摸了摸那道血痂,滿不在意地笑著,“有些事總是要付出代價的?!?/br> 他指的是當初潛入密室還大搖大擺的離開的事,也指的是煽動齊儲的怒火,挨點打已經算不得什么了。 方拓撇開了眼,語氣不是很好地說:“誰讓你非待在這鬼地方受罪?!?/br> 當時在齊家密室里,齊韓昭殺了白欽立馬脫離空間便不會被白亦清為難,但這人偏不,非要流掉大好的機會,陪他在這個空間里兜圈子。 他都不知道他到底圖什么。 “多玩玩不是一樣的嘛?!饼R韓昭換了種說法,沒之前那么直截了當,“哦,對了,你的目標我把他丟進密室了,到時候可以一起走?!?/br> 后半句他是湊到方拓耳邊說的,悄悄話似的,還帶點笑意。 方拓輕哼一聲,往旁邊挪了一步,面不改色道:”那你有本事現在就走啊,爛攤子全留給人渣?!?/br> 齊韓昭樂出聲,像模像樣地朝他伸出手:“也不是不可以,要一起私個奔嗎?” 方拓:“滾?!?/br> 齊韓昭笑得更開了。 縱觀全局,己方顯然占有較大優勢,鐘如季放緩了攻擊的速度,眼睛始終瞄著混在人群中的齊儲,像是盯上了專屬的獵物。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齊儲留給我,其他人你全滅了都行?!辩娙缂就篆Z說。 這也是約定之一。 數年前屠殺隱族的不只是齊儲,他的一幫狗腿子也是行兇作惡者,既然要報復,白璟便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手中沾了自己族人鮮血的人。 齊儲確實是罪魁禍首,但他對這些人的仇恨是同等的。更何況他已經將齊儲的性命作為交換條件與齊諧達成了協議,這時候兌現也是應該的。 沒多少遲疑,白璟點了點頭:“嗯?!?/br> 此時正是雙方斗得最累的時候,兩邊皆有死傷,耗了幾個小時,激進的打法用過,保守的防備更是常見,一場轟轟烈烈的大戰就這么被拖延了下去。 舒時在陽臺上看了許久,見場面沒那么兇猛時才決定下去一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