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頁
取箭的過程艱難又痛苦,鐘如季硬是一聲疼都沒說過。 鐘如季喉結滾動了下,用另一只沒受傷的手幫他擦汗,說:“不是很疼?!?/br> 他看到成股滴在自己傷口上的熱血,眸中情緒復雜。 等到傷口徹底處理完,兩個人的狀態都十分差。 鐘如季中了六箭,六次取箭一次比一次艱難,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宰割他的神經。 舒時因為傷口愈合得快,總是處理完一道箭傷又要重新劃開傷口。 他生怕治不好鐘如季似的,專往出血量多的部位刺,處理完后失血過多的反而是他。 六支染血的箭丟在地上,舒時靠著墻閉眼休息,呼吸輕而微弱。鐘如季背上有傷不能靠墻,便坐在他身側,安靜地看著他。 舒時像是進入了淺眠,只是睡得極不安穩,眉頭都還皺著。 鐘如季現在的體溫低于常人,他靠過去用額頭抵著舒時額頭,感覺出一片guntang。 舒時意識朦朧間被人推醒,鐘如季的聲音又低又啞,叫著他的名字。 “鐘如季,我冷……”舒時的聲音輕若低囈,僅剩一點的意識只告訴他眼前的人可以依靠。 鐘如季被抱住時怔了片刻,爾后回抱住懷里的人,安撫道:“一會兒就不冷了?!?/br> 舒時摟上鐘如季的脖頸,人靠了過去蹭蹭對方臉頰,聲音有些黏糊:“你好涼快……” 現在的舒時對鐘如季來說就是一個人形暖爐,而鐘如季對舒時來說卻是一個人形冰塊。兩人都冷,舒時暖得了鐘如季,鐘如季卻暖不了他。 鐘如季身上一片冰涼,只剩脖頸的位置還有點溫度。舒時憑著本能往熱源蹭,整個腦袋都埋進了他脖間。 鐘如季僵了許久,最后認命地嘆了口氣,全當自己抱著一個大型犬。 - 比被追殺更差的境地,是被兩方人馬追殺。 舒時的血見效奇快,鐘如季的傷口才過半刻鐘便已愈合好。目前他只需要適應失血過多的眩暈,不多時就能行動了。 懷里的人睡得正沉,鐘如季便一直維持著原先的坐姿。 他靜坐著,等來了大批人馬。 外面的腳步聲整齊有素,不像是詭箭那種放養式管理下能培養得出來的。 鐘如季垂眸看了看舒時,心道果然是暴露了。他的血跡留在了房子外,但凡是有心的都能發現他們藏身于此。 他現在頭暈目眩,舒時的狀態也不好,躲是躲不過那些人的。 仔細想想,落在齊家手中貌似比落在別人手里好……個鬼。 早知道就把周夕歌擄來了,否則也不會這么被動。 袁復順著零星的血跡走進去,屋里空無一物,里面的人沒處躲也沒處藏。 他先是看到齊諧,接著又將目光移到了他抱著的人身上。 “抱歉,齊先生,您懷里的人我們需要帶走?!北虮蛴卸Y是袁復一貫的作風,就好像這樣他便沒有錯一樣。 鐘如季涼薄一笑,說:“如果我不同意呢?!?/br> 袁復微微彎腰:“抱歉齊先生,這個人我們必須帶走?!?/br> 柯于珩瞥了袁復一眼,看著屋中央負傷累累的兩人,一言不發。 鐘如季手指動了動,摸到身邊的長弓。 袁復身后的人立即戒備地握緊武器。 柯于珩皺了皺眉,冷聲道:“東西全給我放下,眼睛都瞎了嗎?” 齊諧是齊家正統血脈,輪不到他們做屬下的動手。 袁復未阻攔自己的人動手,也沒說柯于珩的不是。 鐘如季摸到弓,卻也摸到了上面幾近斷裂的弦。 須臾,他將弓扔了回去,對齊家人說:“連我一起帶走?!?/br> 袁復做了個手勢,下屬們幾步上前。 - 白亦清等了很久也沒等到兩人回來,期間有人搜房,他翻下窗子藏到了最茂密的草叢里,待人走才重新上了樓。 白亦清望著透光的窗子,緊緊蹙著眉。 他逃過一劫,卻不知道另外三人是不是也能化險為夷。 正想著,外面突然響起一個極其輕微的腳步聲,白亦清眼神一凜,轉身從后窗翻下去。 他落地后沒能站起,因為眼前有一雙作戰靴。 白亦清左手動了動,眼睛漸漸抬起。 “不要亂動,不然我會手抖的?!狈酵匾荒樌淠卣f,手中的弩正對著少年的眉心。 齊韓昭從房里走出來,見這一幕笑了笑:“你別恐嚇人家,是不是還不確定呢?!?/br> 方拓不為所動,瞥過去一個眼神:“把人壓著,回你的齊家去?!?/br> “又是齊家?!卑滓嗲搴匏懒诉@兩個字代表的身份。 “是啊?!饼R韓昭一笑,彎下腰摁著他的肩,“齊家齊韓昭?!?/br> 白亦清狠狠剜他一眼,又死死盯著他,仿佛是要認清這張臉。 齊韓昭微微一笑,對方拓說:“我壓著,你去把車開過來吧?!?/br> 方拓把弩丟給他就走了。 “白亦清,是叫這個名字沒錯吧?”齊韓昭笑著問,“我想問一下,齊家密室在哪兒?” 白亦清嗤了一聲,分外不屑:“你一個齊家人跑來問我齊家密室在哪兒?” 他紅色的眼睛里寫著不加掩飾的嘲諷:“還是下一任掌權人呢?!?/br> 第77章 取血檢驗 齊韓昭不氣也不惱,仍是笑著:“你告訴我齊家密室的具體位置,我幫你救曲瀾?!?/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