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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抖得更厲害了,慌張地點頭。 “是齊家的人?!鄙倌贻p聲念著,“齊家的人都該死呢?!?/br> 男人心頭一悚,手指硬是將墻紙劃出一條長長的痕跡。 “手不安分,是不想要了嗎?”少年帶著似有若無的笑意,另只手抬起匕首釘在男人食指與中指之間。 男人閉眼,全身僵著不敢動,藥物逐漸失效,他勉強能發出一些模糊的字音:“我……” 嘶啞難聽的聲音入耳,少年一手握著雙面刃,一手攥著匕首,饒有興趣道:“你說什么?說清楚一點?!?/br> 男人的喉結艱難地滾動了一下,幾乎不成人聲道:“放了我……我可以給你錢?!?/br> 雖然仍是吐詞不清,但少年聽后卻驀地笑出聲:“錢?我不需要這種東西?!?/br> 男人鍥而不舍,又努力發聲:“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給你,只要你……放了我?!?/br> 聞言,少年掩在面罩下的臉綻開笑容,故意慢吞吞道:“我要,齊家?!?/br> 男人大驚失色,而對方欣賞著他的神情,又在他耳邊極輕極緩地說:“我要齊家……” “償命?!?/br> 他的低語斷了男人唯一的生路。 手起,刃過。 少年將刀刃貼著布質的窗簾擦了擦,不緊不慢地看了眼外面正在尋人的幾支小隊,嘲諷一笑:“沒用的廢物?!?/br> 他低下身撿起地上的皮夾包,翻出里面帶有身份信息的卡片。 “齊、韓、昭?!彼麅芍笂A著卡片,一字一頓地念,看了片刻后滿意一笑。 淡淡的腥氣散在空中,屋內的濁氣又很快被新灌進來的空氣替代,窗簾下洇出一道血跡。 室內安靜一刻,不多時又響起清晰的腳步聲,來者不止一人。 男人的皮鞋停在窗前,看到那具未涼的尸體,也看到那個被丟下的皮夾包。 “死的也帶回去?!彼f。 - 次日,太陽重新升起,微涼的陽光照進窗,舒時坐起身,不禁用指腹按揉著太陽xue。 昨晚睡得不好,也沒獲得關于任務的記憶,醒來還頭疼。 睡到自然醒也沒有繼續睡下去的欲望了,舒時坐到床邊放了會兒空,回神后看到床頭柜上放著一張黃色的便簽。 -哥哥,桌上有面包和熱牛奶,如果牛奶涼了記得熱過再喝,我有事要辦,可能很晚才回,不必擔心。 只看開頭的稱呼就知道是誰了。 舒時收起便簽,心想小崽子寫便條還挺暖心的。 洗漱完后吃早餐,舒時咀嚼著松軟的面包,一會兒又喝一口熱牛奶,時不時還能看看窗外的風景。 有種閑適愜意是人夢寐以求的。 半小時后,舒時在房里翻著從床頭柜里拿來的書,是本刑偵題材的長篇小說。 正看得津津有味時,外面響起敲門聲,他立即放下書去開門。 敲門的人很禮貌,只敲了三下便靜靜地等著。 舒時打開門,看到的不是鐘如季,而是一個全身都遮得十分嚴實的、不及他高的人。 對方穿著一身黑衣,戴著連帽衛衣帽子還內搭了一頂鴨舌帽,帽檐壓得極低,完全看不清長相。 他臉上戴著口罩,手上也套著手套,從頭到腳連個頭發絲都沒露出來。 稱得上是全副武裝。 舒時不動聲色地往后退了半步:“你好,請問找誰?” 對方抬起頭,露出一雙帶笑的眼睛,他抱住舒時,興奮道:“曲瀾哥,我終于找到你了??!” 舒時被這一出弄得猝不及防,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只能就著這個別扭的姿勢問:“你……是誰?” 對方聞言,不一會兒就松開了抱著他的手,似乎有點委屈地說:“曲瀾哥,你不認識我了?!?/br> “我……”舒時不知道該怎么說,“那,對不起啊?!?/br> 對方二話不說脫下外面的帽子,也將鴨舌帽摘了下來,露出不同于尋常人的發色。 他再取下口罩,一臉期待地問:“這樣認出來了嗎?” 舒時看著那些雪白的發絲,心里清楚這孩子應該和白璟有血緣關系,但是……他真的不認識。 “那個,抱歉啊?!笔鏁r不好意思地說。 他的記憶不全,難以認清每個人。 “……”對方好久沒說話,看起來很是失落。 舒時彌補道:“要不你先進來坐坐吧?!?/br> “哦……”對方怏怏地拽了拽背包帶,垂著頭進了屋。 “瀾哥,你真的不認識我了嗎?我是亦清啊,白亦清?!鄙倌赀M去后依然不死心地追問。 “抱歉啊,我暫時想不起來?!笔鏁r拿了杯牛奶給他,還是溫的。 “好吧……” 白亦清喝了口牛奶,舔了舔唇邊的一圈白沫,賊兮兮地說:“瀾哥你不是和璟哥住在一塊兒嗎,我怎么沒看見他?” 舒時說:“嗯……他有事要辦,可能很晚才回?!?/br> “哦?!卑滓嗲逵趾攘丝谂D?,突然嘆了聲氣,語氣懨懨的,“瀾哥不記得我了,不知道璟哥會不會也是這樣……” 舒時安慰地說:“他應該不會忘的?!?/br> 豈料白亦清哀嚎一聲,說:“他忘了才好,要是還記著豈不是要把我剝皮抽筋??!” 不待懵逼的舒時說些什么,白亦清自己又垂著頭道:“算了,反正都是我的錯,打也該打,殺了也不過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