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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敘白如釋重負,還想說什么的時候,手機鈴聲在此時突兀地響起來,平日里還算悅耳的鈴聲在安靜的氛圍里顯得有些刺耳,昭示了某種不安的情緒在蔓延。 顧南風手忙腳亂地接起來,是一串陌生的座機號碼,她剛喂了一聲,對面就傳來略帶急促的呼喊:“請問您是徐淑貞的家屬么,我們是省院急救中心的,患者突發腦溢血現在生命垂危,麻煩您過來簽一下字……” 徐淑貞是奶奶的名字,腦海里仿佛有一個炸雷響起,晴天霹靂一般的噩耗讓她久久沒有回過神來,直到手里的勺子掉落在了地上,四分五裂發出砰地一聲巨響。 她扔掉電話拔腿就往門外追,跌跌撞撞撞翻了椅子,蕭敘白也迅速起身去追她,“南風!”看見桌上的鑰匙還不忘先拿在手里,鎖好門。 她腿上有傷跑不快,只能一邊追她一邊在后邊大聲呼喊著她,“南風,危險,小心!” 一輛銀白色的小轎車從她身邊擦肩而過,蕭敘白一個箭步沖上去將她拉到了馬路邊,后知后覺才發現出了一身的冷汗,膝蓋隱隱作痛。 看見那個人一臉焦灼急的要哭了的模樣,蕭敘白不由得暗恨自己自作聰明居然沒有開車過來! 這個點正是下班高峰期,出租車非常不好打,顧南風站在路邊看著車水馬龍淚水情不自禁地就涌了出來,難道四年前的悲劇又要重演么? 奶奶已經是她世上最后一個親人了啊,為什么上天要這么殘忍,將她所有的溫暖都剝奪。 “蕭總”一輛白色的瑪莎拉蒂以一個急剎車突然停在了她們面前,司機降下車窗喊了一聲。 蕭敘白拽著魂不守舍的她上了車,又轉頭對司機吩咐道:“去省醫院,有多快開多快” “是”司機一腳油門踩下去,跑車開出了賽車的速度,引來身后一連串的按喇叭謾罵之聲。 省院的神經外科向來都是熙熙攘攘,走廊里都擠滿了人,滿臉疲憊的醫生護士低聲喊著讓一讓擦肩而過,有抱著孩子的婦女瑟縮在墻角,穿著灰仆仆沾滿泥土衣服的農民工蹲著抽煙,滿臉都是無奈,有人嚎啕大哭,也有神情激動的患者家屬在高聲喧嘩。 各種氣味交雜在盛夏里發酵成了讓人作嘔的味道,顧南風有一瞬間的眩暈,伸手扶住了門框。 “徐淑貞的家屬?!”有人高聲喊道,耳膜嗡嗡作響,顧南風愣了好久才回過神來,已經有一只手堅定地拉住了她慢慢往前走。 “在這里” 顫抖著接過了那份病危通知書,短短幾行字她卻好似看了一個世紀般漫長,腦袋一片空白,遲遲沒有下筆,手一直在抖。 “南風,奶奶還在等著做手術” 蕭敘白眉眼也有焦急,但顯然比她鎮定的多,一只手放上了她的肩頭,給予她安慰的力量。 顧南風回過神來,看了她一眼,眼底突然迸發出決絕的光,刷刷刷地在紙上簽下自己的名字,筆畫凌亂,力透紙背。 放下筆的那一刻渾身的力氣都被抽光了,一下子癱軟在了座椅上泣不成聲,埋著頭小聲的嗚咽著,像獨自舔舐傷口的困獸。 手術室的燈一直在亮著,從暮色黃昏一直到星辰滿天,蕭敘白知道此刻說什么都沒用,她能做的就是靜靜陪著她,給予她無聲的安慰。 手術室的燈突然滅掉,有醫生摘掉口罩匆忙踏了出來,“病人有高血壓動脈硬化史,顱內出血量已達一百毫升以上,深度昏迷,就算能醒估計也是……” 他說的遮遮掩掩,但顧南風聽的一清二楚,身子微微一晃,一陣天旋地轉,蕭敘白一把扶住了她,“沒事吧?” 她一把甩開她的手,雖然流著淚但是言辭鏗鏘,“我不管她將來變成什么樣子,我奶奶要是在手術臺上下不來,我跟你們沒完!” 她神色激動起來眼眶都泛了紅,再美麗的面容都添了一層猙獰之色,醫生稍稍往后退了一步,生怕她撲上來。 “哎,你這人怎么不講道理,病人送來的時候已經……” 蕭敘白上前一步,擋在了她身前,眉眼冷厲氣勢逼人,“認識謝教授么?” 中科院院士醫學界的泰山北斗,神經外科的鼻祖學醫的哪個不認識,醫生笑了一下,臉上有輕蔑,“您是在開玩笑么?” “如果由他來指導手術成功的幾率有多大?” “百分之五十以上” 蕭敘白點了點頭,“好的,三分鐘之后謝教授會打來視頻電話指導整臺手術” 醫生瞪大了眼,滿臉不可置信,嘟囔著“神經病”又回了手術室,謝教授據說遠在美國進行學術交流,哪有空來管小小的一臺手術。 蕭敘白走到旁邊低聲打了一個電話,從來都是鎮靜自若的臉上也有一抹焦色,直到掛斷電話后才舒了一口氣。 顧南風直勾勾望著天花板出神,臉上淚漬還沒干,心已經疼的沒感覺了,她要是能哭出來蕭敘白倒覺得放心一些,這樣一動不動的模樣讓人心里又酸又澀。 “南風,會好的,相信我,沒事的” 蕭敘白走過去在她旁邊坐下,將手小心翼翼地放上了她的肩頭,那個人沒有抗拒,渾身一顫,淚緩緩流了出來。 “不要……不要離開我……奶奶……不要丟下我……我沒有別的親人了……沒有了……” 她嘴里翻來覆去都在囈語一句話,聽清后蕭敘白眼底的心疼無以復加,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難受,一把將她攬進了懷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