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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不得了,總歸不是什么好人罷。若哪天我記起來了, 再告訴哥哥也不遲?!?/br> 寧逾將腦袋輕輕擱在沈浮橋肩上,時不時低聲在沈浮橋耳邊哼兩下,那反應教人分不清他是拒絕還是迎合,是難受還是歡愉了。 沈浮橋被他喘得頭疼,趁著寧逾自顧不暇的當口嚼了兩顆清心蓮,待沖動平復后才緩緩將寧逾拉開,語氣頗有些無奈。 “抱歉啊,阿寧,我不是故意的?!?/br> 寧逾語氣突然冷得可怕,幽幽道:“……你可以是故意的?!?/br> 沈浮橋不明所以,伸手想給寧逾系盤扣,卻被他抓著手腕帶到了左胸口。 “……怎么了?” “有點痛?!睂幱赓N上來,輕輕啄了一口沈浮橋的下頷,冷質的聲線里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哥哥弄的,要負責?!?/br> … 京城朱雀灑金街。 十里長道,紅樓青閣鱗次櫛比,偶有歌伎的清婉嗓音繞梁而至,令行人駐足聆聽,如沐春風。夏日毒辣的光線被街道上空的朱紗遮去大半,街邊各種解暑的吃食排排擺著,連帶著整條街都涼快不少。 寧逾牽著沈浮橋的手乖乖跟在他身邊,眼神卻飄到了不遠處的冰沙小攤上,腳步也不由得雀躍了些。 “跳什么,小心些?!?/br> 寧逾聽話地克制住了內心的激動,朝沈浮橋貼了貼,卻不小心碰到了方才被過度照顧的地方,極輕地嘶了一聲。 沈浮橋見他蹙了眉,連忙將人扶住,溫聲詢問道:“怎么了?” 寧逾指了指那上了藥還覆了一小塊鮫綃的地方,欲哭無淚道:“有點疼?!?/br> “……”沈浮橋驀地松了口氣,捏了捏他的臉,佯裝嚴肅的樣子,“下次還惹我么?” 寧逾含混不清地說了句什么,沈浮橋沒聽清楚,于是又問了一次,寧逾卻說什么也不配合了。 “算了,阿寧今晚不想讓我上榻,我明白了?!?/br> “我什么時候說過?!” 寧逾一把將沈浮橋的手打開,怒氣沖沖地質問。街上行人紛紛側目以觀,更有甚者已經停下來準備看熱鬧。 沈浮橋深感汗顏,正要拉著寧逾先行一步,寧逾卻顧慮著不遠處的沙冰,無論如何也不肯跟沈浮橋離開。人越來越多,最后沈浮橋受不了這氣氛,打算直接把寧逾抱走,路過的一位勇士卻放下了手中的小木勺,緩緩道: “那個……兄弟,你家娘子看我好久了,是不是……” 沈浮橋聞言直接沉了臉,巨大的威壓朝那位路人碾去,卻終于在他說出后半截話之前堪堪止住。 “是不是饞我手里的沙冰???” 寧逾瘋狂點頭,輕輕扯了扯沈浮橋的袖口,踮腳拿涼軟的唇去蹭沈浮橋的下頷,似乎是一種太過純情的討好。 眾人皆作掩面狀,實際上又偷偷打開指縫觀看,口中噫噫不止。 沈浮橋不適應在大庭廣眾之下做這么親密的舉措,又覺得對寧逾的形象有損,于是連忙將人控制住,緩了口氣才低聲用兩人可聞的音量勸道:“我看附近只有一家賣沙冰的,還是個路邊小攤,可能不會太干凈,等回家哥哥給你做,好不好?” 寧逾抿緊了唇,眼里又蓄起水霧,委委屈屈地控訴:“一點都不好,阿寧就想現在吃?!?/br> 他沒收著聲音,這一下圍觀人群都聽見了。哪里的人都改不了吃瓜的本性,哪怕是京城,這一石激起千層浪,周遭頓時開啟了七嘴八舌的議論。 “這男人看起來人模狗樣的,怎么一點都不知道心疼娘子呢?一碗沙冰都不給買,我呸?!?/br> “雖然他娘子聲音粗了點,但怎么說也是個傾國傾城的高挑美人,這人這么不知好歹的嗎?就這還不好好疼愛著,想什么呢?還讓他娘子穿這么少出門,都不怕招人惦記的……” “所以說要嫁還是不能嫁這種摳門男人,長得再俊朗又有什么用?慧如,你看我,你想吃什么我沒給你買?” “死鬼~” 寧逾生得幽冷秾麗,原本便帶著一股雌雄莫辨的美,如今長發只是潦草地扎了一下并未束冠,和他一同出現,被人認為是他娘子也不算意外,而寧逾本人似乎對這種稱呼也并不反感,沈浮橋索性就任他們去了,也懶得糾正。 只是這對他的聲討鋪天蓋地,眾人似乎想一口一個唾沫星子把他這個渣男淹死,沈浮橋簡直哭笑不得,而這邊寧逾還在鍥而不舍地晃著他的廣袖,那表情可憐得似乎可以掐出淚來,教沈浮橋一個頭兩個大,只能先做讓步。 “……嘗嘗就好,不可多吃。答應我就給你買?!?/br> “我答應!” “……” 沈浮橋懷疑他根本就沒認真聽。 “多謝諸位,我相公已經答應給我買了,大家散了罷散了罷,別堵著路了,有緣再會啊~” 寧逾探出身朝路人揮了揮手,計謀得逞后笑得格外甜蜜誘人,玉色藕臂在熏風中劃過幾道柔和的弧線,攪亂了一方凝滯的空氣。不少人看呆了,直到沈浮橋將寧逾按住,陰沉沉地回眸掃了一眼,眾人才猝然驚醒般退散。 “哥哥,你生氣了誒?” “你故意的?!?/br> “哥哥在說什么???” 沈浮橋盯了他一會兒,直到寧逾的臉又慢慢漫上緋色,不知道又想岔到哪里了,才認輸般地敲了敲他的眉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