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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案上很亂,毫錐沾了墨,盡管附著有寧逾的妖力,還是在海水里清清淺淺地暈開了一片,宣紙上反復刻畫著同一個符號, 沈浮橋看不懂,但料想和貝殼上血刻的“沈”字差不多,都與自己脫不了關系。 而最后宣紙上落的印,正是他凡間歷劫時刻的私章,深紅方正的四個大字,血淋淋地刺痛了沈浮橋的雙眸。 這樣的宣紙,書案上鋪了一沓又一沓。 沈浮橋一一撫過那些力透紙背的筆墨,指尖微微有些發顫。 落地窗前有螺旋形的海魚陣飄然經過,色彩斑斕,美不勝收,與蔚藍的大海相映成趣。其中一只海神鰓蛞蝓脫離了那陣巨大的旋風,仰泳著往窗里鉆,卻“啪”地一聲被擋在了結界之外。 沈浮橋怔愣了一會兒,看著它身上漂亮的瑩藍,剛剛伸出手還未觸上結界,背后便響起寧逾陰沉似水的冷音。 “一刻沒看住而已,怎么……連你也要騙我,連你也要走么?” 沈浮橋直覺要糟,連忙轉身走過去抱住寧逾的腰,湊上去輕輕啄了一口。 寧逾的長尾浮在海水中,直立時加上尾鰭,甚至比沈浮橋都要高一些。他此刻雙手按在沈浮橋肩上,任憑他湊上來親,但臉上神色依然很不好看。 “什么叫做連我也要騙你離開你?”沈浮橋用指腹緩緩摩挲著他腰窩處淺淡的字紋,溫聲問,“且不說哥哥不會騙你,也不會離開你,你這把哥哥當代替品的心思也太明顯了吧?真當我不會懲罰你么?” “阿寧,你好好看清楚,如今抱著你的人是誰?!?/br> 寧逾在指腹的揉壓中似乎找回了某種特殊的悸動,他深深地看進沈浮橋沉靜溫煦的黑眸里,忽然伸手撫上了沈浮橋的臉。 這個幻象比以往的任何一個都要真實。 第一次見到這種幻象的時候,他還未在南海扎穩根基,清理黑鮫一族叛徒時居然恍惚間看到了朝思暮想卻生死不見的身影。血海藤在那一刻突然就枯萎了,他站在血泊里怔怔地流淚,直到一只黑鮫用尖鐮狠狠貫穿他的胸口,他才從虛妄的美夢里醒悟過來。 那只黑鮫最后被他碎尸萬段。 后來“沈浮橋”出現得越來越頻繁,逐漸有了完整而清晰的輪廓,真實鮮活的體溫和心跳,溫暖如煦的柔和聲線,甚至是他身上那股給人安穩的苦澀藥味……唯一無法復刻的是那枚血色鮫鱗紋。 因為他潛意識里不想把這枚珍貴的紋給一個幻象……哪怕是哥哥的幻象。 那是獨屬于哥哥的禮物。 寧逾陷入了惘然的回憶,指尖無意識地從沈浮橋的側臉滑到頸側,反反復復地摸索著,卻被迫承認那里空無一物。 可是眼前這個人……實在是太像了。 連指腹摩挲的力度和笑起來眼底盛滿的光影都一模一樣,每一個抱他的動作,吻他的深度都久違地讓他感到熟悉,看上去不會像以往那樣朝生暮死,輕易消散。 盡管他比哥哥強壯很多,身上細聞著是一股苦蓮味,瞳孔邊緣那圈碎金也比哥哥亮了不少。 最重要的是沒有他的配偶紋。 寧逾迷茫極了,苦苦想不出答案,抱著沈浮橋的后頸,深邃的藍眸一眨不眨,過了太久,眼眶便慢慢紅了。 沈浮橋見狀卻松了一口氣。 終于要哭了。 他攏了攏寧逾身后的長發,將他耳畔的碎發輕柔地挽至耳鰭后,用掌心貼緊了他微涼的臉頰,輕輕撫了撫他泛紅的眼尾。 “阿寧太笨,那我便直接告訴你?!鄙蚋騿问指糁馀弁凶∷耐析?,將他往上抬了抬,而自己卻仰首望進那兩汪慘然破碎的藍海之中,帶著某種沉重的安慰,又似乎是肅穆廟宇內虔誠的禱告。 “你眼前這個人姓沈名嵐,字浮橋,是我們寶貝阿寧的哥哥,也是我們寶貝阿寧的夫君。之前的三百年讓我們寶貝阿寧受了委屈,罪該萬死,他自己亦懺悔不已,如果我們寶貝阿寧還肯原諒他的話,就請答應他,乖乖跟他回家?!?/br> 他看著寧逾的眼睛,極其認真地說著。還沒說到一半寧逾就開始崩潰地掉眼淚,大顆大顆圓潤飽滿的鮫珠就那樣毫不留情地往他臉上砸,來勢洶洶,絲毫看不見任何收勢。 他越是說下去,寧逾便越是泣不成聲,他心疼得快要窒息,但還是強迫自己說完了最后一個字。 這病需要猛藥,此刻不是心疼的時候,以后自有他補償的機會。 寧逾這三百年的煎熬和傷痛,他會傾注全部的,無論是力所能及還是力所不能及的寵愛與呵護,將其盡數撫平,舔舐,淡化而去。 只要寧逾還愿意給他這個機會。 寧逾突然狠狠地吻了下來,帶著狂風驟雨般猛烈而強勢的糾纏,像是在發泄痛苦,又像是在哀求安慰。 沈浮橋撫上他白膩漂亮的肩胛,卻發現他后心猙獰的傷疤,摸起來有些凹凸不平,破壞了背脊整體的的美感。 寧逾渾身上下,從里到外,都早已傷痕累累。 這樣的認知讓他心口驟疼。 他按住寧逾的后腦勺,抬頭讓兩人之間的親吻更加深入繾綣,寧逾洶涌的淚水在兩人的唇舌間交換,讓這個吻變得咸澀不堪。 … 沈浮橋把親軟了的寧逾抱上硬榻圈在懷里,下巴輕輕抵在他稍顯瘦削的肩窩,寬大的掌心攏住他的雙手,將溫度慢慢傳到他冰涼的軀體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