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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準備離開,眼瞧著孫嬤嬤朝自己這里走來,便停住,等向她打了招呼再走。 孫嬤嬤疑惑地打量她,眼里已經沒了前些日子的善意,“貴人要見你,你端著最后一盤菜,跟我來吧?!?/br> 蘇槿時愣了愣,突然明白孫嬤嬤為什么會是這樣的神色態度了。 心里叫屈。 她真的只想賣豆腐,什么借著這個吸引貴人的事,實在不曾想過。 可到了眼下,就算她解釋,也沒有人會信的。 暗自嘆息一聲,便往好處想。 若真有貴人瞧上了她的豆腐,能打開另一條銷路也是好事。 這般一來,心里便更坦然了。跟在孫嬤嬤身后,琢磨著一會兒見著貴人該要如何說,才能不動聲色地將自己的豆腐推銷出去 如以前那般直言自然是不行的。 孫嬤嬤一路都在注意著蘇槿時的神色,見她從容不迫,除了最開始流露的一點驚訝之外,與平時沒有什么兩樣,甚至沒有一句半句的解釋。 她覺得氣悶。 看來夫人說的都是對的,這小蹄子心里精著呢,不知道打著什么壞主意。虧得他們夫人和二小姐都對她那么好! 對于孫嬤嬤的情緒變化,蘇槿時隱隱察覺到了,等到了門邊,抬眼不解地看向孫嬤嬤。 正要說話,余光看到高坐在主位上的男子,微微變了臉色。 離得遠,她不曾看清那個人具體的五官與服飾紋路,但那個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威嚴和氣質是旁人沒有的。她曾跟著父母見過他一面,身形也是相符的。 至于五官……她那次本也沒看過他的臉。 她的心口撲撲直跳,腳卻向后挪了挪。 特有的尖細嗓音響起,是傳她進去的聲音。 她匆忙把手里托盤往孫嬤嬤手上塞去,“嬤嬤恕罪!我身子突然不適,唯恐沖撞了貴人,還請嬤嬤代為告罪?!?/br> 說完,她頭也不回,捂著肚子弓著腰小跑著離開,聽到孫嬤嬤喚她也不答應。 孫嬤嬤的臉色緩和下來,“算你還算識趣?!?/br> 托辭,她早就想好了,是以進廳之后應對如流,借著空檔與陳夫人使了個眼色,后者繃了許久的心終于放松了下來。 男子不過是想見見什么樣的廚子能做出這樣的吃食來,想要給點賞。見人沒來,瞧了身邊的女子一眼,也不在意。 蘇槿時卻是心潮翻涌,難以平復。 那個人來這里,是不是想要對他們家趕盡殺絕的? 不管是與不是,她都不能主動去露這個面,哪怕,他曾經稱贊過她。 離廳越遠,她的步子便越慢。暗自思量起陳家的背景來。 一個小小縣城里的富賈之家,何德何能,能把那個人請到家中赴宴? 因著要宴請他,整個陳府三步一燈,照得如白晝一般。 看著斜側邊的路上行來的人,蘇槿時停下步子,朝她行了一禮,“二小姐?!?/br> 陳紫嫻走得很急,沒注意到她,聽到她的聲音,才反應過來,拉著她的手,“明明我們在一個府里住著,都難見一面。你別難過,等這件事情忙完,我便去尋你,我們好好地說說話?!?/br> 蘇槿時心道:有銀子賺,一點都不難過。 “二小姐這么急,是要回宴會嗎?” 陳紫嫻噗嗤笑出聲來,“瞧,沒我帶你,你這么多日連路都認不全,我這是剛從宴會上出來呢。姐夫說要看看做豆腐獅子頭的小廚子是個怎樣的機靈鬼兒。結果沒見著人。不過也不打緊。他本也就是隨口一說,就他們那些人喜歡小題大作?!?/br> “姐夫?”蘇槿時錯愕。 她記得,當朝皇后,出自大家,而且……不姓陳??! 陳紫嫻點點頭,“沒錯。我還當是什么大貴人呢,原來是阿姊和姐夫來了。是挺貴的??磥砦医悴攀俏业镉H生的,使喚我來招待他們。也不知等我出嫁后回家來看,會不會也有這樣的待遇?!?/br> 蘇槿時還驚著,試探著問,“或許是因著大姑奶奶嫁得遠?” 陳紫嫻輕嘆了一聲,“遠是真的遠的。在京城呢。自她出嫁之后,她還是第一回 回娘家。我今日瞧著她似乎還病著。唉,不和你說了啊,我先去沐浴更衣。我姐還等著我收拾好了去與她說私房話呢?!?/br> 蘇槿時看著風風火火離去的背影,在原地停了好了會兒。 心里的疑惑更加重了,同時還生出一些不安來。 這個時候,meimei去jiejie那里說私房話合適嗎? 既是與jiejie說私房話,不是最好早些說完了,然后把空間留給jiejie姐夫,自己回院休息嗎? 或許,他們陳家不同些? 思來想到,到底是別人家的家事,陳家姐妹間的相處模式,她不好過問。 走了幾步,又懷疑起自己的所見來。 陳紫嫻能叫他姐夫,或許,她認錯了人,坐在主位上的那個人,并不是皇帝? 可如果不是皇帝,誰家的女婿在吃宴的時候會坐在比岳父岳母還要尊貴的位置呢? 千思萬量沒個答案,夜里卻被噩夢驚醒。 喘氣擦汗的時候,聽到門響,小小的身影帶著一身雪香跳了進來,如孤狼一般掃向四周。 蘇槿時抿了抿唇,“是夢魘?!?/br> “往哪跑了?”蘇槿言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笑著關上門,點亮燈,給她倒了一杯水過來,“壓壓驚?!?/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