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倦 第93節
洛銀想通了,成仙個屁! 她要游山玩水,吃喝玩樂,買輛舒服牢固的馬車,養條聽話可愛的狗,自在又快活! 你問狗從何來? 哦,出山時路上撿的,白白圓圓,好可愛,最喜歡用小奶牙咬她肩膀。 什么?你說這不是狗,是妖? 放屁! 她洛銀眼睛睡瞎了嗎?是狗是妖她能認不出? - 謝行川被妖族找上門,說他是重傷失憶的妖狼王,請他回去一統妖族攻占人間。 彼時謝行川手里舉著糖葫蘆:“你認錯人了,我是狗,不是狼?!?/br> 妖族眾人:“殿下!你清醒一點!” 謝行川:“我不管,jiejie說我是狗,我就是狗!” 可他好像真的是妖狼王,jiejie不讓他抱也不讓他親了,看他的眼神都變了。 jiejie被靈州仙派請回去了,沒帶上他。 jiejie不要他,他被拋棄了。 …… 他要把jiejie捉回來,鎖在身邊。 要她聽他的話,只能看他,一輩子也飛不出他的手掌心! 【吃貨御姐祖師奶奶女主vs奶切狼邊哭邊給人鐵鏈上鎖男主】 第93章 [vip] 丁清很困, 她想睡了。 可是才見到周笙白,就這么閉上眼又很舍不得。 她現在的魂魄還很虛弱,實在沒有力氣重新回到自己的身體里, 在丁清的意識最后,看到的是周笙白患得患失的眼神。她不知道這日竹林里究竟發生了什么,但卸下心防的安定感,還是讓她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破開的竹雨塔半面墻壁還在雨水的沖刷下不斷落下泥灰,漆黑的暗室透進來的微弱光芒, 是層層烏云之上的天光。 周笙白的腦中一片空白, 他一時想不出該用什么符咒去對待丁清?;镁忱锇l生的事對他的打擊很大,周笙白怕這是另一個幻境, 他怕自己畫出的符落在丁清身上,又回變成灼燒魂魄的火焰。 他顫抖著手, 見丁清在昏睡過程中,魂魄還在一抽一抽地震動著, 他的心也跟著她魂魄碎片的每一次抽搐, 疼痛萬分。 最終周笙白還是畫了一道符, 反復確認自己沒有畫錯后,小心翼翼地貼在了丁清的手臂上。 畫上了符文的竹葉輕飄飄地落在丁清的魂魄上, 貼著她的小臂,將她的魂魄收攏在一起, 不再是多個重影。 丁清緊蹙的眉心也漸漸松開,像是凍了太久的人終于泡入了溫水桶中,安心舒適地舒展了四肢,沒再繼續蜷縮著。 她對他充滿信任, 哪怕是經過周笙白所繪的符, 她都能在他身邊感受到安全感。 周笙白松了口氣, 他耗去不少時間才將丁清的魂魄一絲一寸地納回了她自己的身體里。 她的身上貼了不少竹葉所繪的符,都是穩固她魂魄所用,將她的魂魄與身體鎖在一起,不會有多大傷害,等丁清再度醒來時,這些符葉都可以丟棄了。 屋外的雨還在下,盛暑天里的暴雨陰沉地像是要將整座林下城都給淹沒般,嘩啦啦的雨勢沒有絲毫緩解。周笙白飛出竹雨塔后,那座因為破開一面墻而歪斜的小塔,終是顫巍巍地轟然倒塌。 永夜之主的陣法并不只包括竹雨塔外的斑竹林,從周笙白破開林下城上空的陣法后,所見到的城內一切都是幻境中的一部分。 他來時,街上人來人往,還算繁榮。 可當他帶著丁清的魂魄離開時,斑竹林外一片寂然,街連著街,巷串著巷,沒有一個角落里有活人的影子。整座林下城早已變成了空城,而原先生活在這里的人,就連尸體都被人清空了。 他們是在短時間內同時死去的,因為街上凌亂的攤位還在,尚有來不及收拾的瓜果爛在角落里發出了酸澀的腐臭味。 他破開斑竹林中的咒術,沉靜地等待永夜之主露出破綻時,便已經猜到林下城會是一座空城,這不是永夜之主的老巢,對方不過是想引他死在這里。 林下城被群山環繞,山多則云霧多,對方很了解他,知道山川叢林能在他眼前躲過一時半刻,孟思思也是利用了這一點,才避開了周笙白的追逐,換來他一個多月的患得患失。 其實竹雨塔的那扇窗戶打開的瞬間,周笙白就察覺到了,他立刻鎖定了方位,將手中的竹竿擲了過去。 冰墻結凍之前,他看見了那個人。 熟悉的面孔,不熟悉的氣質,還有一個令人作嘔,也叫他萬分詫異的靈魂。 見到對方時,周笙白的心里涌現了許多錯愕,震驚得他一時沒能回過神來,也讓對方有了足夠的逃跑時間。 林下城里的雷霆劈落,周笙白曾幾度懷疑幻境套著幻境,咒術之外還有咒術,他陷入了一個可怕的輪回中,先是讓丁清來消磨他的理智,再讓那個人來擊潰他的堅持。 但最終不是的,那不是幻境,而是他當年年幼,錯看了許多細節。 永夜之主逃了,林下城上方的陣法也困不住周笙白,他帶著丁清飛離南堂時,目光所及皆是一片蕭條,短時間,南堂至少損失了三分之一人。 這便是那人口中的物競天擇,適者生存。 在一群人里,挑出老弱病殘,他們不配活著。 再從年輕力壯里,挑出無勇無謀的,他們也不配活著。 他所謂的物競天擇,是雪姻忽而落下的一場寒冰,有能力從中逃脫的便是‘適者’,無人能知意外何時降臨,一如天災。 他還真是一點也沒變。 林下城的斑竹林中,被大雨清刷過的竹葉越發碧綠鮮亮,破開幻境后或蔥綠或生斑的竹葉鋪了厚厚一層,其中躺著一片金燦燦的葉子…… 丁清這一覺睡了很久。 她沒做夢。 大約是最美夢的時刻已經成真,她挨到了見到周笙白沖入竹雨塔的那一刻,了無遺憾,故而一覺睡了數日,再醒來時,人已經躺在閉蒼山莊的屋內了。 她是被人聲吵醒的,幾人談話聲很低,似乎是怕打擾了她,不過丁清也實在躺夠了,精力恢復,疲憊消散,聽覺重新敏銳了起來,將那幾個人的談話一字不差地印在了腦子里。 有周椿的聲音,也有上官晴瑛的。 上官家的立場很奇怪。 丁清曾在竹雨塔內,親耳聽見永夜之主說過,東堂上官家是主動對他俯首稱臣的。因為仰慕蒼穹之上、萬物之首的力量,而這么多年來,上官家也一直在調查追尋這些。 若非如此,他們不會幾番試探周笙白的身份,更不會將東堂所有能人分布在其余四堂之中,甚至有的一待便是十多年。 孟思思說過,雪姻、她,包括永夜之主,他們都是蒼穹之上到來妄圖‘將這個凡間變得更好’的萬物之首。而他們改變這個世界的方式極端且可笑,以他們高高在上的眼光與態度,來決定凡人的生死,一如螻蟻。 從很久之前,永夜之主就露出他的本性了,他不在意手下的是人是鬼,于他而言都一樣。他要的,不過是足夠強大的力量,他喜歡將一個人身體里的所有潛能全都激發出來。 只有足夠強的人才配活著,而死了的人也不可惜,因為凡人的身軀只是困住他們能力的一個枷鎖,一旦變成鬼魂,才更好激發真正的潛能。 他控制了南堂,與西堂也達成共識,他們的目標是在凡人間選出足夠優秀的人。 而那些活下來的人,自然是五堂中的佼佼者,又或者是臣服于永夜之主卻在凡間擁有至高無上身份的凡人。 他們懂得捉鬼之術,死后變得再強大的鬼魂,也會被他們玩弄于股掌之間。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不過是自欺欺人的假象,他們是想要利用自身的優勢,成為凡間的主宰,剝得其他人生存下去的權利,獨享世間一切。 南堂與西堂的淪陷不出所料,那么上官家在此又扮演怎樣的角色? 他一面讓上官晴瑛與周椿聯系,頻頻對周家示好,一面又在永夜之主那邊畢恭畢敬,甘愿成為他手下的一枚棋子。 上官堂主這么多年想要調查的結果究竟為何? 即便他知道了周笙白的身份,知道永夜之主的身份又如何? 他又能改變什么呢? 這些亂糟糟的東西使丁清頭疼。 屋外周椿壓低嗓音對上官晴瑛發出一聲聲質問,上官晴瑛所知有限,只能重復那句,讓周家相信上官家,上官家絕對不會做凡人的叛徒。 永夜之主的行動便是以南堂為起點,不斷向其他地方進發,活下來的人,或受盡磨難堅持下來的鬼魂,對南堂、西堂,永夜之主,都再無還手之力。 周椿因信任與心軟,幾次在上官家吃虧,這回不論如何也不肯相信上官晴瑛,她將上官晴瑛帶來的藥扔出門外,實在沒忍住低吼:“你走吧!我越來越看不懂你了!” 上官晴瑛無措地站在門口,她背對著烈陽,沉默以對。 一直安靜的周笙白卻在此時開口:“我要見上官堂主一面?!?/br> 周椿滿眼驚詫:“舅舅?!” 她不敢相信周笙白居然還選擇相信對方,上官家的茶水讓周笙白化身成鳥,上官家給出的消息也讓周笙白走入一個險些死在里面的幻境中,若非走運,他怎能活下來? 周笙白一個眼神叫周椿噤聲,他望向上官晴瑛,重復一遍:“我要見上官堂主一面?!?/br> 上官晴瑛抿嘴,道:“叔叔不會見周公子的?!?/br> 周笙白道:“私下會面,就我們倆?!?/br> 上官晴瑛搖頭:“叔叔只說要周家務必信他,也交代不會與周家的任何人碰面?!?/br> “你去安排,我必須得見他?!敝荏习渍f完這話,突然起身越過屏風。他走到屋里,方才面對上官晴瑛逼迫十足的眼神在見到床上已經醒來的人后,瞬間柔和下來。 他疾步上前,坐在床沿,手指顫顫地撫摸過丁清汗濕的發,在碰到她半睜的眼睛時,才松口氣道:“你醒啦?!?/br> 周笙白的聲音很輕,像是怕嚇到丁清。 丁清的喉嚨干疼,實在說不出話來,而魂魄離開身體太久,四肢上竹葉符還在,加之身上蓋著厚厚的被子,簡直讓她無法動彈。 她早就醒了,在他們說話時就已經清醒了,只是暫且不能動也開不了口。 大約是方才做了個深呼吸,被周笙白聽見了,這才引他過來了。 “老……大?!倍∏宓穆曇羯硢〉脜柡?。 周椿趕來時正好聽見這聲,又折回去倒水。 丁清喝了水才覺得好多了,她瞥了一眼身上蓋著的重被,頗為無奈道:“我好熱啊?!?/br> 大暑天里蓋兩床厚棉被,丁清背后一層汗水都將被褥打濕了。 周笙白擦過她鼻尖的汗珠,小心翼翼掀開了被子,又摘去竹葉道:“你的身體一直很涼,我怕你冷?!?/br> “我是個死人嘛,身體當然是涼的?!倍∏灏α寺暎骸袄洗??!?/br> “嗯?!敝荏习兹耘f筆直著腰坐著,桃花眼一瞬不移地望向她,只有保持這么遠的距離,他才能將她完整地看進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