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齊(一)
雪一連下了很多天,天都城內行人寥落,街巷中只有孩童的身影,他們穿著破爛的單衣,臉頰凍得通紅,但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快樂。因為有人告訴他們,只要每天按時將街巷里凍死的人推到城外的冰湖旁,就可以得到一枚銅株。 一枚銅株在天都城可以買到一個巴掌大小的rou餡包子,于是他們顧不得凍傷的耳朵和手指,整日奔跑在街巷里,尋找那些沒有了氣息的死人,并費力地把他們一個個拖出城門。 距城門二里處有一方湖泊,冬日里湖面結了冰,有人在冰面上鑿開一個又一個大洞,將那些孩童送來的尸體推入湖中,每推一具,都有專人在旁默默計數。 這一切源于城中世家公子間的一場賭局,他們想要知道,是冬日里的這場雪凍死的人多,還是年初那場糧災里死的人更多。 冬月二十九,天香樓內人聲喧鬧,前廳里坐滿了喝花酒的客人和陪侍的妓子,轉過一道走廊,人聲漸歇,便是這家酒樓的雅間所在。其中一間的門廊邊點著一盞素紙燈籠,門內不時傳出嬉笑聲,那是參與賭局的世家公子們聚在一起飲酒作樂。 一個家仆模樣的男童仰頭看了一眼燈籠,抬手在門上敲了叁下。 “進來?!崩锩鎮鱽硪宦晳醒笱蟮幕貞?。 “公子,今日一共沉尸四十九具?!彼崎_門,隔著屏風向內稟道。 “這個數可比昨日多了不少,加上前幾日的,已經多過春日里那場了?!弊杏写┗易襄\袍的世家子笑道,“此局是公子齊輸了!” 一個身著白衣的年輕男子斜身靠在榻上,繡著金線暗花的領襟大開,懷中偎著一個女子,那女子全身都裹在狐裘中,堪堪可看清的小半張臉含羞帶怯。 “不錯,齊某賭輸了?!蹦凶拥恍?,忽的將懷中的狐裘抖開,“這是我的賭注?!?/br> 女子順著攤開的狐裘滾落到桌案上,眾人只覺眼前劃過一道白光,待看清了才發覺是那女子的瑩潤膚光,竟是不著絲縷。 有人啊的叫了一聲,卻不是那女子,而是另一個身著紫袍的世家子。眾人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臉上也不禁有些訝異,接著有人笑道:“這賭注竟是賣一送一的!” “公子齊這回真是給了咱們一個驚喜啊~” “這不太合適吧,準要玩出兩條命來?!?/br> “怕什么,這是我的私奴,不是這妓館里的貨?!蹦贻p男子笑了笑,抬手慢慢攏了攏袍領。 那女子赤身趴在桌案上,先怔了半晌,回過味來方扭過頭去,一手掩著小腹,眼中盈盈有了淚光,“主人……” 她的身子光潔如玉,小腹高高隆起,肚皮被撐得近乎透明,顯然懷胎已久。 “公子齊的私奴可比這妓館里的金貴多了,只是她肚子里的……是誰的,不會是公子的吧?”紫袍公子輕輕撫上女子的腿根,又提著她的腳踝,分開她雙腿,撫弄她的私處。 被喚作公子齊的年輕男子斜躺在榻上,一手支著額角,認真思索了一會兒,淡淡道:“記不得了?!?/br> “啊,是了,陛下賜給公子的舞姬不計其數,公子自然不會記得那么清楚?!?/br> “聽說上個月項太傅也賞了公子!畢竟春日那場流民作亂,全虧了公子齊才平息下來?!?/br> “還有去年里的……” “區區小事,讓諸位見笑了。齊某今日只是個賭徒,在諸位面前只有愿賭服輸的份?!?/br> 在座的世家子聽他如此言談,又見他意態閑閑,心中顧慮煙消云散。有人又談笑幾句,多是奉承那位公子齊。他年紀輕輕便深受項太傅器重,而太傅之上,就是天子。這些低階世家子中有很多其實是不夠資格同他來往的,只是這場賭局不設門檻,而公子齊又為人可親,好事者便殷勤湊過來尋快活。 “這場由我先來,大家不反對吧?”說話的是那個紫袍公子,他一面說一面掀起了自己的下襟,他方才一直在那女子身上撫摸,欲念昂揚,此時便一手扶著自己的分身,直直捅入了她的xiaoxue。他的家族勢力已經沒落,平日里很難這樣無所顧忌地yin虐女子,往日里養成的惡癖無從發泄,近前的機會自然不想錯過。 眾人有起哄的,有上前一起撫摸女子雙乳的,也有人叫著要一起快活。 女子沒有掙扎,任憑這些陌生的男子擺弄,眼淚卻止不住地沿粉腮滑落。也許是因為在孕中,她的xiaoxue內汁液黏膩,只一會兒便被那紫袍男子攪弄得咕嘰咕嘰作響,而她口中也忍不住發出嬌吟,引得眾人yuhuo大熾。 只有公子齊一個人斜躺在榻上,對發生在身旁的yin戲熟若無睹。有侍奴輕手輕腳走來斟酒,他沒有理會,出神地望著房梁暗處,那里一只長足蜘蛛正在悄無聲息地織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