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男癌進入言情小說后 第300節
他嘆口氣,解釋道:“明王此時看似大權在握、花團錦簇,實則危機暗伏??!秦國余孽、六國諸侯,還有連年戰火凋敝了的民生,哪一樁哪一件不得費盡心力?明王他也是分身乏術??!臨走的時候,他交待小人,若是太公有疑,便告訴他——太公再怎么不好,到底也是姓劉的,即便真有個萬一,rou也是爛在自家鍋里,總比被外人占了便宜好!” 劉邦哼笑一聲:“這話乃公愛聽!” 他活動一下筋骨,躊躇滿志道:“我們是直接去上郡,還是往咸陽走一遭,再去上郡?” 使者笑道:“那邊兒接您的人已經來了,這會兒正在咸陽,我們奉令護送您過去呢?!?/br> “對了,”他補充一句:“戚姬夫人也一起去?!?/br> 劉邦更舒坦了:“想的還挺周到!” 又假惺惺的問:“那邊的將士專門派人來迎接乃公?這禮遇是不是太高了點?” “不高不高,”使者道:“都是應該的!” 于是劉邦收拾行囊,與戚姬一道西去咸陽,翹著腳躺在馬車里,與戚姬調笑:“若不是跟了乃公,你會有這等造化?嗯?” 戚姬笑靨如花,親昵的抱著他的手臂,倚在他肩頭,嬌聲道:“太公疼我!” 能往上郡去,她是極高興的。 因為那里沒有呂夫人,只有她和劉邦,她順利懷孕生產的可能性更大。 甚至說,如果劉邦真生了什么心思,以他現在與呂夫人水火不容的模樣…… 或許她有機會做皇后! 皇后。 那可是萬人之上、一人之下的寶座??! 戚姬同劉邦一樣,陷入到美妙的幻想之中。 這樣的幻想一直持續到抵達咸陽。 見到北方來接他們的人之后,二人仿佛被豬撞樹上去了一樣,頭腦中的粉紅色幻想不約而同的破碎了。 “匈,匈奴人?!” 劉邦尖叫雞般道:“咸陽怎么會有匈奴人?!等等,他為什么這么看著我們?!” 戚姬花容失色,嘴唇上不見半分血色:“不,不是說讓太公去主持北方軍務嗎,怎么……” “唉,”使者嘆了口氣,道:“蒙恬軍團覆滅之后,北方便不甚安穩,匈奴屢屢南侵,明王率軍打了幾次,挫其銳氣之后,匈奴便遣使來遞送文書,希望和親,日后明匈為兄弟之國,再無征戰?!?/br> 劉邦:“……” 戚姬:“……” 不知過了多久,劉邦終于艱難的舔了舔嘴唇:“然后呢?” 使者不好意思的笑:“可是太公也知道,明王還沒有娶妻呢,哪兒有兒女和親???” 劉邦:“……” 劉邦僵硬如一只木偶,已經失去了靈魂:“再然后?” 使者:“匈奴十分不滿,說他們已經出了數以千計的駿馬和相當數量的寶石,若明王如果不給一個交待,便要再行南侵,屠殺邊民,萬般無奈之下,明王想起了與他血脈相連的父親,經過艱難而痛苦的思考之后,他告訴匈奴來使……” “出于對雙方合約的尊重,他會給出足夠的籌碼,一定不讓冒頓單于失望,匈奴出了五千匹駿馬和寶石、皮毛,已經證明了締結合約的誠意,而他堂堂明王豈能讓人小覷?賭上中原霸主的榮譽,他出一個爹!” 第266章 當朱元璋穿成劉盈13 賭上中原霸主的榮譽,他出一個爹。 出一個爹。 出一個…… 劉邦臉色鐵青,跳腳大罵:“劉盈你個王八蛋,你還有人性嗎?!” 使者見他罵的太不像樣,忙勸道:“太公,冷靜,冷靜??!” “你踏馬站著說話不腰疼,這事兒擱你身上你能冷靜得了?!” 劉邦轉過頭去,對他怒目而視,唾沫星子直直的往他臉上噴:“他自己無能,不得不與匈奴議和,竟用乃公為質!你這廝更可惡,跟他合起伙來騙我,還說什么讓乃公去主持北方軍務——” “沒錯啊,”使者振振有詞道:“讓太公往匈奴為質,以此換取邊境的和平,這不是主持軍務是什么?也只有太公身份尊貴,才能擔得起這重任,若換成別人,匈奴人還不買賬呢!” “……”劉邦:“?????” 劉盈那小畜生雖說是自己兒子,可這些年他為自己這個爹做過什么? 踹自己下馬車,只為自己逃命? 讓項羽烤了他,別忘記給他分一條rou? 乃公辛辛苦苦坐牢好幾年,眼見著能安享晚年,踏馬的又把乃公禍禍到匈奴去了? 活生生一個陰間兒子! 劉邦回首往昔,更覺心酸,忍無可忍,暴跳如雷:“馬德,欺人太甚,乃公跟你們拼了?。?!”說完,便揮著拳頭沖了上去。 使者出于軍中,身強體健,見狀趕忙躲開,又吩咐人將他控制住,堵上嘴客客氣氣的請到了大帳之中,眼見劉邦口中嗚嗚、憤怒的瞪著自己被人帶走,這才輕出口氣,笑吟吟的看向一側面無血色的戚姬。 “戚姬夫人,您是自己走呢,還是小人使人請您跟過去?” 戚姬離開泗水郡時,想的是飛黃騰達,夢的是皇后之位,這時候皇后之位飛了也就算了,還得跟著劉邦去匈奴為質,這結果直接突破了她的底線。 那種野蠻之地的蠻子,哪里是能夠用禮儀感化的? 太公好歹是明王之父,又是個鬢發微斑的半老年人,匈奴未必會為難于他,可她呢? 一個楚楚美貌的妙齡女子,鬼知道會在那兒遭遇些什么! 戚姬心下惶恐,畏懼不已,眼睫顫動幾下,淚珠滾滾滑落,屈膝向使者道:“還請稟報明王,妾身實在……” 使者不等她說完,便會意的點點頭,道:“您放心,我都明白?!?/br> 戚姬心緒微松,眸子里滿含著感激之色:“大人!” 然后便見那使者轉過頭去,吩咐左右:“去給明王傳話,戚夫人深明大義,愿與太公共進退!” “……”戚姬:“?????” 戚姬被他晃了一下,瞠目結舌,再一回神,忙道:“我不是——” 因為身份的緣故,使者會同劉邦多說幾句,但戚姬么,就沒這個優待了,當下看也不看,便擺擺手吩咐道:“帶戚姬夫人去尋太公吧,快去!” 戚姬被堵上嘴帶走了。 沒幾天,這對男女被打包裝箱,讓匈奴使臣帶走了。 世間向來以中原為冠帶之室,草原為引弓之民,這其中固然有生活風俗的差異,更多的還是中原文明相對于異域文明的先進性在發揮作用。 冒頓雖然殺父自立,然而卻也知中原之地向來注重禮儀教化,孝順父母,為了維持與劉盈的塑料關系,初見劉邦之后,對他頗為禮待。 剛知道自己要被送去匈奴為質的時候,劉邦叫嚷的嗓子都啞了,眼見著事情落地、絕無反轉余地之時,他反倒閉了口,老老實實的接受了這種無法被拒絕的坑爹命運。 ——這是真坑爹??! 戚姬起初還不明所以,哭哭啼啼,最后劉邦聽得煩了,抬手給了她一個嘴巴:“蠢婦,哭頂什么用?!讓匈奴人知道我與劉盈不睦,壓根沒法威脅到他?那他們還養著我們干什么?怕不是立時殺掉,砍了乃公的腦袋做酒器,至于你,就不知道會落到誰手里去了!” 戚姬聽得心頭發涼,顫抖道:“那,那又該當如何?” 劉邦嘴里邊兒吊著根草,恨恨的吐了出去:“演!” 冒頓對劉邦以禮相待,劉邦待他也分外客氣,人的劣根性使然,一起吃苦的時候未必能同心同德,但若只是一起吃喝玩樂賭錢嫖娼,那必然很快便會建立起深厚的酒rou交情。 但對于劉邦來說,想在匈奴站穩腳跟,只靠這一點還不夠。 這日酒后,他醉醺醺的同冒頓道:“中原天子向來喜歡將女兒嫁去外國,因為一旦如此,他就成了外國君主的岳父,若是他的女兒可以生下繼承人,這個繼承人以后也要管中原天子叫外公……” 冒頓同這個歲數上算是風燭殘年、但骨子里卻帶著jian猾狡詐的質父對視一眼,把玩著手中酒器,饒有興味道:“那太公的意思是?” 劉邦嘿嘿笑了兩聲,搓搓手,道:“不如單于將自己的女兒嫁給我,這樣一來,單于您是我的岳父,換算一下,劉盈不就成了您的孫子?” 冒頓:“……” 真踏馬讓人意外! 戚姬:“?????” 劉季你真不要臉! 然而冒頓考慮再三,最終還是答應劉邦的請求,挑選了一個女兒嫁與他,成了劉邦名義上的岳父,甚至于還賜予他一個小部落的統治權。 草原與中土截然不同,這里講求弱rou強食,血緣的關系被看得很淡,冒頓殺死了自己的父親、繼母和弟弟們,又繼承了他們的妻妾,能用一個女兒換取名稱上對劉盈的碾壓,他很樂意做這筆買賣。 消息傳到咸陽之后,劉盈先是茫然,然后怔住,繼而瞠目結舌,最后老懷欽佩。 劉邦這狗東西雖然無賴又無情,但前世能夠成就大業,終究也有他獨一無二的優勢,狗尾巴草似的,風吹著滾,到哪兒都能活的挺好。 行吧。 劉盈心想,這狗東西雖然私德有虧,但終究也曾經是終結亂世、開創了一個強盛朝代的有為之君,他是虧欠呂雉母子三人,但也都被自己以眼還眼以牙還牙的回敬過去了,如此父子分居兩域,互不相干,也是個不錯的結局。 至于戚夫人…… 劉盈翻個白眼。 這女人前世就拎不清自己幾斤幾兩,生生斷絕了自己的后路,這可不是他站在自己娘這邊兒偏心眼兒——最開始的時候呂雉真沒想殺她,只是讓她去永巷舂米受罰,對于戚夫人這樣一個在狗男人身邊扇陰風點鬼火、還妄圖讓如意取代她兒子的妖艷賤貨來說,這處置真的已經足夠寬和了。 偏偏戚夫人自己作死,每天舂米忙的要死,要不忘抽空演奏一段b-box,最后給自己招來了殺身之禍。 要劉盈說,這純粹是執自找的! 再就是呂雉實在太過心慈手軟,要換成他,劉邦沒的第二天就得把戚夫人燒了送下去陪他。 上輩子蠢,這輩子戚姬也聰明不到哪兒去,劉邦娶了冒頓的女兒,又是寄人籬下,這些生長在草原、能騎馬拉弓的女子可不是呂雉,戚姬所有的依仗也僅僅是劉邦罷了,真鬧起來指望劉邦幫她? 呵呵呵呵呵呵。 …… 這消息傳到泗水郡去,呂雉眼皮子都沒眨一下,而劉家人雖也憂心劉邦處境,然而他先前一走就是小二十年,眾人早以為他沒了,這會兒再行離去,倒也沒多少傷感之情,知道人還在,還娶了個匈奴公主,心便安了。 劉盈為明王占據咸陽,休養生息,恢復農耕,又厲兵秣馬,警惕著隨時可能到來的諸侯反撲。 不出張良等謀臣的預料,最早出現動蕩的果然是齊地,一山不容二虎,更何況是田榮與項羽這樣的當代猛將。 當日鴻門宴后,項羽便因疑心而殺季布,又失了范增這個外置大腦,在與田榮的對抗之中,便是純粹的以武力相互對抗,終于如張良、陳平等人所預想的那般碰了個兩敗俱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