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男癌進入言情小說后 第183節
朱元璋看到這兒,便是虎軀一震。 再順著原主的記憶往下翻,開國太祖朱元璋冊立嫡長子朱標為皇太子,后皇太子英年病逝,遂改立其子朱允炆為皇太孫,再之后靖難之役,judy……朱棣登基稱帝,再之后朱高熾、朱瞻基,現下正好傳到朱瞻基之子朱祁鎮手里。 朱元璋看到朱祁鎮這個名字,眼底霎時間兇光閃爍,手掌也不受控制的開始哆嗦。 他老人家死后到了地下,滿心以為大明千秋萬代無憂,哪知道壞消息一個接著一個,全都是王八蛋子孫! 起初是朱允炆要削藩——這不是扯淡嗎,藩王們都是你親叔叔,又沒有過錯,你聽信儒生之言,上來就喊打喊殺,人家本來老老實實的,也得被逼的造反,學術上管這叫作死! 后來朱允炆經過一番saocao作,硬生生把自己搞的眾叛親離,這時候他可想起皇爺爺來了,三天兩頭燒紙寫祭文給皇爺爺哭訴叔叔們欺負侄子,尤其是燕王,這家伙做的最過火。 朱元璋在地底下怒發沖冠,脫了鞋對著門前那棵大槐樹猛抽,假想這是那個王八蛋孫子的狗頭。 再之后就是老四,雖說靖難之役叫老爺子很生氣,但不得不說老四的確比他侄子更適合坐江山,在位的時候五征蒙古,干得不錯! 之后大胖孫子朱高熾只當了不到一年的皇帝就下來了,嗯,乖孩子,他之后朱瞻基也不長命,三十八歲就沒了,他的長子朱祁鎮當了皇帝,這年才九歲,好在太皇太后張氏賢德,彈壓jian宦,任用名臣,大明發展的還不錯。 兒子辭世之后,太皇太后張氏堅持了七年,終于駕鶴西去,這一年朱祁鎮十六歲,能跑能跳還倍兒能作妖,壓在自己頭頂的那座大山沒了,親娘耳根子又軟,他也跟撒了歡的野狗似的,轉著圈兒的跳高。 在京城作妖作夠了,朱祁鎮又想學成祖皇帝和父親朱瞻基御駕親征,帶了一干眾臣和二十多萬人馬親征瓦剌,結果就是大明戰神朱祁鎮力壓大宋高粱河車神,成就土木堡之變這一驚世偉業,幾乎將大明基業斷送,二十萬精銳全軍覆沒,皇帝被俘,永樂年間起積蓄起來的武將勛貴集團幾乎被一網打盡,大明一度中衰,對于北方游牧民族的作戰自此由攻勢轉變為防守。 值得表揚的是在這場翻天覆地的巨大劫難之中,大明戰神朱祁鎮始終保持著平穩而鎮定的心態,不急不慌,不驕不躁,通過幫瓦剌催促大明軍隊打開城門、向大明索取財物等方式,迅速同瓦剌方面建立起親切而友好的關系,直到后來返回大明,瓦剌方面送行人員淚濕衣襟,分外不舍。 上一次出現這等人物還是宋朝的欽徽二帝,這么優秀的大明皇帝,可不得供起來嗎! 朱元璋收到講述土木堡之變的祭文后,幾乎當場吐血,天可憐見,早先他還背著手笑話宋朝欽徽二帝窩囊,轉頭自家就出了這等不孝兒孫! 朱祁鎮還沒死,打不到他,父債子償,朱元璋就遷怒到朱瞻基頭上了,先把朱瞻基吊起來打了一宿,又挽起袖子到后院去磨刀。 朱棣聽說自家出了這等不肖子孫,也是目眥盡裂,氣勢洶洶上門問罪孫兒朱瞻基,剛一進門就見人被吊在樹上,鼻青臉腫,滿臉生無可戀。 他心下大驚,狗狗祟祟的往后院一張望,就見老爺子一邊磨刀一邊罵朱祁鎮,罵一聲吐一口唾沫,滿口牙磨在一起,都要冒火星子了,當下滿頭冷汗,二話不說就溜了。 土木堡之變生生將朱元璋的肺氣炸了一半,好在總算也不是全無半分好消息。 朱祁鎮被抓走之后,于謙等大臣上疏皇太后孫氏,國不可一日無君,遂立郕王朱祁鈺為皇帝,遙尊身在瓦剌的朱祁鎮為太上皇,又組織了北京保衛戰,先后打退瓦剌太師也先的進攻,時間久了,瓦剌見朱祁鎮身上榨不出多少油水,就把人給放回來了。 于謙忠直清廉,兩袖清風,完美契合朱扒皮的要求,朱祁鈺也不壞,跟于謙君臣相得,有朱祁鎮這個哥哥在前邊對比著,簡直就是神仙兒孫。 朱元璋一個勁兒的點頭:“這才是好大臣,好皇帝!” 景泰帝朱祁鈺把兄長朱祁鎮安置在南宮,待遇都給夠,美人也不缺,朱祁鎮臉皮之厚堪比欽徽二帝,一氣兒生了七八個孩子。 朱元璋一見就覺得要糟:“朱祁鈺你個傻蛋,趕緊把他宰了拉倒,這種丟人現眼的玩意兒還留他干什么?一刀殺了,倒也干凈!” 果不其然,沒過幾年,奪門之變發生了。 朱祁鎮在皇太后孫氏以及一干支持者的附庸下發動了奪門之變,再度登基,當日便下令誅殺兵部尚書于謙、吏部尚書王文,旋即廢朱祁鈺為郕王,沒過多久,朱祁鈺離奇去世,死后謚號為“戾”,而他在位時的骨干朝臣們遭到了慘烈清洗,jian臣宦黨再度得到重用。 消息傳到地府,朱元璋暴跳如雷,抄起棍子就去打朱瞻基——子債父償,天經地義! 哪知道朱瞻基有了上一次的經驗,早早就藏起來了,朱元璋沒找到重孫,倒見到了同樣滿臉慍色找過去的朱棣,抄起棍子把老四打了一頓,打的累了,爺倆坐在院子里,背靠背商量等朱祁鎮下來之后怎么收拾他才行。 等朱祁鎮到了底下之后,馬上就被磨刀霍霍的太祖皇帝和成祖皇帝一起綁走,扔進油鍋里炸了個外酥里嫩,等靈魂狀態恢復過來,又抓緊小黑屋去扒皮揎草——這是太祖爺最喜歡的刑罰。 但無論扒朱祁鎮多少次皮,大明朝失去的那些東西都無法挽回了。 朱元璋每每想起這個不肖子孫,都懊惱的捶胸頓足,后來李世民到了大宋世界時,他對欽徽二帝的無恥行徑痛恨尤甚,一方面是因為這兩個混蛋著實該死,另一方面也是觸景生情,想起了自家的不孝兒孫。 此時到了這方世界,陡然發現當今天子便是大明戰神朱祁鎮,朱元璋怎能不變色? 但是再仔細從原主的記憶里一琢磨,又發覺細微之處好像不太一樣。 朱元璋自己親手創建的大明朝廷里,朱祁鎮被抓走之后,于謙上疏皇太后孫氏,請求再立皇帝以安天下,立的是朱瞻基的次子朱祁鈺,但這方世界里朱瞻基就朱祁鎮一個兒子,這時候朱祁鎮被抓了…… 朱元璋豁然開朗:“這個世界叫《外室成凰》,那陶氏既跟了原身,可見原身后來是要當皇帝的,不用問,指定是土木堡之變后原身被迎進京城做皇帝了?!?/br> 再一數原身的輩分,可不是嗎。 原身姓朱,名祁光,父親是太皇太后張氏的次子,朱祁鎮父親朱瞻基的同胞弟弟,也是朱祁鎮的堂弟。 朱祁鎮在土木堡之變中被擒,皇太子朱見深才兩歲,壓根不堪大用,宗室之中論及血緣關系,就數原主最為正統了。 七年前太皇太后張氏辭世,因為朝廷對于宗室管束嚴苛,饒是其父是太皇太后親生子、先帝的同胞弟弟,也不得入京吊唁,只得在封地之中哀悼憑吊。 朱祁光的父親身體原本就不怎么好,聽聞母親離世之后臥病數月,人也跟著去了,朱祁光作為璐王的嫡長子,順理成章的承繼了父親的親王之位,成了下一任的璐王。 先璐王是太皇太后的幼子,很得父親和哥哥疼愛,封于河南府洛陽,富庶膏粱之地,肥的流油,再加上接連三代皇帝賞賜,璐王的家底算是諸親王之中最豐厚的了。 正值正統十四年,土木堡之變發生的那一年。 原主的記憶顯示,半個月前京城傳來消息,說皇帝御駕親征去了,連帶著對于藩王的監控都加強了。 按照這時候的消息傳遞速度推算,土木堡之變大概已經發生了。 朱元璋眼皮子當即就是一跳,心緒仿佛是一鍋燒開了的水,咕嘟咕嘟的冒著熱氣,略一思忖,旋即冷笑。 朱祁鎮你個王八羔子,且在瓦剌那兒等著,看你祖宗手把手教你做人! 劉徹“嘖嘖”幾聲,交頭接耳道:“老朱怒了,等著吧,朱祁鎮的扒皮套餐預定上了!” 嬴政、李世民、高祖不約而同道:“我看也是!” 朱元璋卻在這時候瞥了陶初晴一眼,盤算著京城那邊自己暫時使不上力,便先將這小娘皮的事情處置清楚。 陶初晴見他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看,心中又懼又怕,涕淚連連,宛若一朵風雨中搖曳的脆弱芙蓉:“你,你究竟意欲如何?!” 朱元璋:“硬了?!?/br> 陶初晴先是一怔,旋即面籠紅霞,羞怒道:“你不要臉,無恥之徒!” 朱元璋:“拳頭硬了!” 陶初晴:“……” 下一瞬朱元璋伸手過去,猛地掐住了她脖頸:“你爹身為皇商,辦事不利,延誤了貢品上交時辰,輾轉不及破產,欠了老子一筆巨款!” 陶初晴在家時是千金小姐,幾時受過這等委屈? 纖細脖頸被他掐住,喘不得氣,只學著先前那次經驗一般,一個勁兒的拍打他手背,艱難道:“放,咳咳,放開我……” 朱元璋手指微松,陶初晴得了一絲喘氣時機,卻聽他和藹道:“本王既不是什么魔鬼,也非斤斤計較的小氣之人——” 陶初晴心頭微松,旋即便見他變了神色,手掌猛地收緊發力,上下劇烈搖晃,面目猙獰:“但是你爹欠我的那六十二萬三千七百五十三兩七分六厘三毫,少一個子兒都不行,不然九族扒皮處置!統統扒皮,聽見了沒有??。?!” 第152章 朱元璋重返大明后2 陶初晴本就是個水鑄的嬌人兒,哪里經受得住這般粗魯,脖頸被人扼住喘息不得,一張芙蓉面漲得通紅,眼見著氣都要喘不上來了。 朱元璋只是要錢,不是要命,見狀冷哼一聲,猛地將她推開。 陶初晴的父親本是洛陽皇商,奉命為內宮提供綢緞綾羅和金器,原定六月時將東西送至京城,卻沒預料到五月下旬之時要上供的貢緞和金器被人動了手腳,全都廢了。 東西廢了,可買賣不能廢,身為皇商,做的是皇家買賣,哪個敢膽敢延期? 陶父深恐到時候難以交差,害了全家性命,就將主意打到了璐王府上此前定下的那批綢緞和金器上邊。 畢竟一個是王府,一個是皇宮,饒是細微之處有些不同,但只要別碰上皇帝、太后用的犯禁東西,別的規制上都差不太多,稍加改動之后也能糊弄過去。 璐王府訂下的東西被送去京城交貨,算是躲過了一劫,陶父心里邊那口氣卻不敢松,又使人在揚州、杭州等地奔走,盡快湊齊璐王被送去京城頂替的那批貨品。 皇家不好惹,難道璐王便好惹了嗎? 可是有些事情不能急,一急就會出錯,陶家長子到了杭州之后綢緞和金器沒籌措到,反倒被人騙了,錢沒了,貨也沒拿到。 消息傳回洛陽,陶父又氣又急,卻也無計可施,好在王府負責采辦的管事跟陶家沾親,娶得就是陶父的meimei,見愛妻苦苦哀求,舅兄夫妻更是跪地不起,妹婿也是于心不忍,一咬牙,暫時將這事按了下去,又督促著陶家趕緊把東西準備出來。 璐王還沒有娶妻,后院無人,那些個綢緞本也是要發到王府名下鋪面里邊在洛陽銷售,暫時按下去倒也不怕王爺知道,至于府中金器,損耗度本就不高,庫里邊也有存余,暫時頂上一陣,總能糊弄過去。 陶家跟那管事主意想的倒好,卻沒成想璐王心血來潮開始查賬,那管事只是負責采買,又非只手遮天,此事很快便暴露出來。 璐王是有錢,但也不是冤大頭,你陶家辦事不利在先,被人坑騙在后,可是冤有頭債有主,憑什么叫璐王府幫你收拾爛攤子? 事發之后,那管事馬上就被帶下去打了五十棍子,眼見著出氣兒多進氣兒少了,旋即又被扔進了大牢,如無意外,怕就要帶著一身蛆蟲死在里邊。 好歹在王府經營了這些年,管事總也有幾個相熟小廝,事發之時就知道不好,一溜煙去給管事之妻陶氏送信,讓她能想辦法就想辦法,要不然不只是她自己男人要死,娘家也肯定得完蛋,王爺發落了管事,難道還饒得了陶家? 陶氏惦念著娘家,也不會舍棄丈夫,自己是個內宅婦人,孩子還沒成家,這時候沒了男人,以后的日子怎么過? 大難當頭,陶氏腦子轉的飛快,想起王爺年近弱冠身邊卻沒有妾侍侍奉,自己娘家侄女又是天生嬌媚,國色天香,馬上就有了主意,坐上馬車匆匆趕回娘家,提了個獻女的主意過去。 陶夫人當即變色,勃然大怒:“meimei,你不能為了活命將我女孩兒往火坑里邊推??!一頂小轎把初晴送去璐王府——虧你想得出來,她可是你嫡親的侄女兒!” 陶氏也是面紅耳赤,又氣又急:“嫂嫂,你這是什么意思,難道我是為了我一個人的性命?還是你覺得我男人挨了打,下了大獄,這事兒就算是完了,陶家也摘干凈了?!當初跪在我面前千求萬求的是你和大哥,我是礙不過骨rou情分才求夫君幫忙的,現在他遭了難,你們怎么能不管?我夫君有錯,王爺也打了,我們夫妻倆的事兒就算完了,王爺可沒說要一并打殺我,我這會兒急匆匆來送信,為的是哪個?”說完,便是哽咽不已。 此事全因陶家而起,妹夫遭難也是因為陶家,這時候meimei到了跟前,陶父沒法子昧著良心不管。 再說,meimei說的也有道理——妹夫作為管事,瞞騙王爺、知情不報要罰,難道陶家這個罪魁禍首就能逃脫的了干系? 只會更慘。 陶父長嘆一聲,潸然淚下:“meimei,你放心,無論如何,我也不會拋棄你和妹夫不管的……” 陶夫人面有惱意:“你!” 陶父迎上她的目光,眼底遍是無奈:“難道你還有別的辦法嗎?” 除了這個天姿國色的女兒,陶家還有什么能被璐王看在眼里? 陶夫人失聲痛哭。 陶初晴隔著屏風旁聽了全程,心頭冰涼,臉色慘白,聽著父親的嘆氣聲和母親的啼哭聲,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去的,等再度回過神來之后,人已經跪在了父母面前:“爹,娘,女兒愿意,愿意去侍奉璐王……” 短短一句話,被她說的破碎不堪。 恰在這時候,門房滿臉慌張的過來,道是璐王府的管事來了,言明璐王令陶父即刻前去回話,不得有誤。 前廳里所有人都慌了神色,陶父眼神幾變,再看女兒陶初晴時,便想起見到了救命稻草,匆忙示意妻子且幫女兒整理形容,自己則親自去迎人,謙卑而客氣的請來人入內喝茶。 那管事極不耐煩:“王爺還在等著,哪有時間陪你磨牙?這便走了!” 陶父塞了一只金錠過去,好說歹說道:“且略坐片刻,叫小人交待妻女幾句?!?/br> 那管事見了油水,面色稍霽:“最多半刻鐘,可不敢叫王爺久等!” “這是當然,這是當然!” 陶父滿口應了,又請他入內喝茶,陶氏親自端了出來。 她男人本也是府內的采買管事,同來人有些交際,現下見了,難免有些面子情,那管事見了陶氏,面露憫然,稍稍寒暄幾句,臉色略好。 陶夫人便在這時候領著女兒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