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男癌進入言情小說后 第122節
你讓他一時不痛快,他能讓你一世不痛快! 王父出嫁了的meimei匆忙間被人找回娘家,本就忐忑,再聽哥哥這么辦言說,不禁面露焦急,惱火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簡直是昏了頭!自己作死不要緊,別連累別人??!” 王母本就與小姑不和,當下橫眉怒目道:“還不知道事情原委呢,你做什么把一切都扣到大郎頭上?去就去,有什么好怕的?神宗皇帝在時,便廢黜了公主下降時昭穆一等的規矩,惠福帝姬既是公主,也是王家的兒媳婦,綱常所在,難道還能翻過天去?!” “你懂什么?”王父恨鐵不成鋼道:“趕緊把嘴給我閉上!” 他警告道:“等到了官家面前,你要是再敢胡說八道,那可真是掉腦袋的事兒,別說我沒告訴你!” 王母聽得懼怕,這才訕訕的停了口。 王家不敢違抗皇命,全數到齊之后,便往惠福帝姬府上去,途中王父試探著塞錢給同行禁軍,卻被對方給退回來了。 開玩笑,能在禁軍之中任職的,官家都能叫出名字來,個頂個的前途無量,瘋了才會往王家這艘要沉的破船上跳呢! 王父見禁軍們堅決不收,本就忐忑的心緒愈加不安起來,等到了門口,卻見榮德帝姬的駙馬正在同守門禁軍寒暄,略說了幾句,便被人引著往內院中去。 王父心頭一個咯噔——這是惠福帝姬的公主府,王家人來也就算了,怎么榮德帝姬的駙馬也來了? 他猛地意識到,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一定會很嚴重。 比他想象中的要嚴重的多得多。 王家人匆忙被召集齊王惠福帝姬的公主府來,心頭不約而同的堵著幾分慌亂,駙馬們又何嘗不是如此? 今日宮宴他們都去了,惠福帝姬夫妻因病不曾前往的事情他們也知道,可是此時此刻,官家為什么要將惠福帝姬的姐夫們傳召到她的公主府里來? 要真是惠福帝姬不好了,也該叫帝姬們前來探望的,不是嗎? 肯定是出事了。 而且還是大事。 饒是王家人和駙馬們都做好了心理建設,但是在看見滿院子被吊在樹上鮮血淋漓的人時,也不禁膽戰心驚,面如土色。 王昪跟他的小妾們挨了三十鞭子,又在寒風中凍了那么久的時間,傷口處涌出的鮮血都幾乎要凝結成冰,人也是出氣多進氣少。 尤其是王昪,出手招呼他的禁軍最賣力,他傷的也最重,鮮血染紅了身上中衣,順著本該雪白的襪子滴到地上,因為被吊起來的時間太久,他腳下已經凝結了一灘血冰,這情景看起來分外殘酷。 王家人離開家門時穿戴的整齊,駙馬們也是錦帽貂裘,見到這一幕卻同時打個冷戰,仿佛有一股涼氣活了過來,順著腳底一路鉆到心窩里邊去,叫他們出不得聲,喘不出氣,魂魄都不敢亂動一下。 禁軍們在院中添了火盆,李世民歪坐在椅子上閑閑的烤火,不理會王家人,只含笑向駙馬們道:“來了?” 駙馬們笑的比哭還難看:“是?!?/br> “坐吧,別拘束?!?/br> 李世民指了指不遠處吩咐人擺上的座椅,主人家似的,和顏悅色道:“這是珠珠的公主府,你們都是她的姐夫,是自家人,沒必要這么客氣,放輕松點,就跟自己家一樣!” “三姐夫,瞧你熱的,汗都出來了,”他熱情洋溢的招呼安德帝姬的駙馬,體貼道:“朕找個人幫你扇扇風?” 三駙馬:“……” 三駙馬畢恭畢敬道:“臣不敢,臣很好,官家讓臣自己涼一會兒就好,無需麻煩仆婢們了?!?/br> 李世民“哈哈”笑了幾聲:“三姐夫還是這么客氣!” 說完,他伸手去烤火,臉上笑容慢慢淡了下去:“往小了說,這是珠珠的公主府,她才是主人家,往大了說,這是大宋的都城動靜,朕是主人家,只是怎么總有人搞不清自己的身份,越俎代庖,反噬其主,欺負起主人來了?” “怎么,”李世民目光宛如刀子,淡淡在王昪臉上劃過,又去掃一側惶恐不安的王家眾人:“是覺得全家人的腦袋不不值錢,想幫他們換個位置嗎?” 第104章 李二鳳穿完顏構23 王昪生生挨了三十鞭子,三魂七魄都被打出去一半兒,天寒地凍的吊在外邊,傷口處流出的血水都凝結成冰,舌頭仿佛也凍住了,哪里還說得出話來? 駙馬們也不傻,眼見這妹夫被打成這樣,院子里還吊著一群姬妾模樣的女人,再想想王昪這個妹夫一向的風評,如何還有不明白的。 必然是這孫子又干了什么缺德事,將官家得罪狠了,最后替他和他的愛妾們賺了一頓鞭子,也成了儆猴用的那只雞。 死道友不死貧道,別說王昪跟駙馬們沒什么深交,他們不想近前說情,只看看官家這時候的臉色,再看看王昪現下的慘態,即便是交情匪淺,也不敢往前伸脖子??! 駙馬們低著頭不敢吭聲,王家人更是兩股戰戰、如臨深淵,膽子大的悄悄在幾乎被打成血人的王昪身上掃過,膽子小的只低頭瞧著自己腳尖,唯恐動作大些被官家瞧見,成了下一個王昪。 李世民手扶在椅子上,見狀不禁嗤笑,笑完之后道:“今日朕與皇后奉二位太后在宮中行宴,姐妹們也都去了,獨獨缺了珠珠,說是病了,不便入宮?;屎蠓畔虏幌?,打發人來瞧她,可是開了眼界?!?/br> 駙馬們都剛從宮宴上離開沒多久,知道惠福帝姬抱病不曾入宮的消息,這會兒再聽官家如此言說,心頭便有了幾分猜測,不動聲色的交換一個眼色,木頭人似的觀望下去。 相較之下,王父與王母太了解自己兒子是個什么東西了,一聽就知道惠福帝姬未曾入宮肯定跟自己兒子有關,本就不安的心緒愈加添了幾分惶惶。 李世民也不賣關子,冷冷一笑道:“皇后派來的女官來見了珠珠之后,才知道她今日未曾入宮哪里是因為染病,分明是王昪這廝喪心病狂,毆打帝姬,重傷其面,珠珠不欲叫兩位太后憂心,這才打落牙齒和血吞,將一切都忍下去!” 話音落地,駙馬們神色中便顯露出幾分驚詫。 本朝公主的地位雖不似漢唐公主那般尊崇,但畢竟也是天家帝女,駙馬們和公主感情冷淡的也有,但若說是大打出手,還把公主的臉傷了…… 這就很匪夷所思了。 王父聽罷也是面露驚色,旋即跪下身去請罪,身后王家人見狀跟隨,烏壓壓跪了一片。 王父連聲稱罪,口中不住的道:“小兒糊涂,年少無知,竟做出這等荒唐事來,都是臣管教無方,官家打的好,打的對!” 王母眼瞧著兒子被打成了血葫蘆,渾身上下都找不出幾塊好的地方,心疼的要命,只是畏懼于天家聲勢,一直不敢開口。 這時候聽丈夫一個勁兒的說官家打的對,自己兒子是自作自受,眼底不禁閃過一抹怨艾,惱怒的剜了他一眼,恨恨的掉了幾滴淚。 若李世民真是個二十來歲、初出茅廬的年輕人,這時候見王父這般恭敬而愧疚的態度,說不定就會糊弄過去了,可惜他不是。 惠福帝姬跟王昪成婚多久了? 自己兒子什么德行,他自己難道不知道? 惠福帝姬此前難道沒有登門拜訪,請求公婆管教過分無禮的駙馬? 這會兒王昪踢到鐵板了,做的混賬事東窗事發了,倒擺出這副深明大義的模樣來了? 早干什么去了! 說到底,還不是想到此為止,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李世民眼底閃過一抹譏誚,臉上卻不露聲色,只道:“王卿,你知道珠珠為何會跟駙馬起爭執嗎?” 王父自他聲音中聽不出喜怒,心下愈發忐忑,搖頭道:“臣不知?!?/br> “你不知,那朕來告訴你,”李世民道:“因為駙馬取用了珠珠的陪嫁首飾,因為駙馬將珠珠的陪嫁首飾送給了從青樓里贖出來的妾侍,珠珠得知之后動怒,前來索取,他卻對珠珠大打出手,現在你知道了嗎?” 王父原還想著若是小兩口生了口角,夫妻二人各執一詞,家務事、糊涂賬,含糊著也就過去了,萬萬沒想到自己兒子真就是個純種王八蛋,這種事都干得出來,也難怪公主會生氣了。 嫁妝本就是婦人私財,正經人家若是用妻子和兒媳婦的嫁妝,傳出去是要被人恥笑的,若是正經家用也就罷了,居然是拿去討青樓女子歡心…… 別說王八蛋兒子娶的是公主,就算是尋常人家的小姐,也受不了這種委屈??! 王父能明白官家為什么這么生氣了。 天寒地凍的,他腦門上卻生了汗珠,忙不迭叩首道:“小兒狂悖,行事不檢在先,欺辱公主在后,著實是……” 王父還要繼續往下說,李世民淡淡一抬手,止住了他話頭:“王卿,你上一次往公主府里來是什么時候?” 王父聽得一怔,回想幾瞬,道:“大概是上個月?!?/br> “哦,上個月,”李世民點點頭,臉上神情在這料峭寒風中一寸寸冷了下去:“朕見你既非眼瞎,也非癡傻,怎么連駙馬住在正房,卻逼迫珠珠住偏房的事情都沒看出來?!” 王父剛到此處便見兒子這副慘態,如何還定下心來,明訓實幫的罵了兒子幾句,卻沒發現官家話里邊設置的陷阱,這會兒聽李世民怒斥出聲,方才發覺不對,只是覆水難收,想要改口,卻也晚了。 他硬著頭皮解釋:“臣那時候只是往正房這邊走了一遭,見帝姬也在此處,便不曾多想……” “好一個不曾多想!你打量著朕是傻子,問你之前都不知道問珠珠幾句?!” 李世民抓起面前石桌上的茶盞,猛地砸了過去:“口口聲聲說王昪年少無知,那你呢?一大把年紀的人了,難道是豬油蒙了心,腦子進了水,連尊卑體統都忘了,眼睜睜看著王昪那混賬欺辱天家公主?!都說是子不教父之過,若非你一味縱容,帶頭輕鄙趙家帝姬,王昪安敢如此?!王昪那廝喪心病狂,你這老賊更是無恥之尤!” 那盞茶剛被送出來的時候還是熱的,在外邊放的久了,已經凝結成冰。 李世民準頭也好,正正砸在王父腦袋上,驚怒之下,力道何其之大。 王父猝不及防,只聽“咚”的一聲悶響,腦袋上好像是被人打了一棍,又痛又麻,腦漿也成了漿糊。 他身體搖晃幾下,猛地栽倒在地,抽搐不已。 王母見狀嚇了一跳,忙伸手去扶他,驚慌道:“夫君,夫君?” 那茶盞落到地上,碎成兩半,里邊茶水都凍成了冰疙瘩,咕嚕嚕滾出去好遠。 王母試探著去摸丈夫鼻息,感覺還有呼吸,這才松一口氣,又去摸他傷處,卻是一手的血。 她哪里見過這等陣仗,大呼一聲,撲在丈夫身上放聲大哭,王家其余人也是戰戰兢兢,面有懼色。 李世民目光冷冷在王家父子身上一掃,寒聲道:“把他們父子倆給朕弄醒!” 這倆人若是國之功臣,社稷棟梁,這時候自有人將他們挪到內室去取暖看顧,再請御醫前來診脈施針,只是此時禁軍們心說這倆人算是徹底的惡了官家,能再繼續熱乎多久還不一定呢,誰有閑心給他們送溫暖。 當下打了兩盆冷水過來,一盆潑到王昪身上,另一盆澆到王父頭上。 王母這會兒還摟著丈夫哭的跟唱戲似的,那禁軍聽得耳膜作痛,半句提醒的話都沒說,手里邊那盆水就對準倆人腦袋澆下去了。 這時候天冷,肌膚要是沾上了水沒有及時擦干,風一吹皮膚馬上就要泛紅發僵,更別說這樣兜頭澆了一身會有多難受了。 被吊在樹上暈暈沉沉的王昪醒了,挨了一茶杯抽搐倒地的王父也醒了,王母頭發、衣衫上都在往下滴水,臉上的妝容也花了,看起來就跟一只顯露原型的野雞似的,渾身的毛都支棱起來了。 她先是眼見兒子被打成了血人,再見丈夫被打暈在地、額頭流血,現在自己又在大冬天被人澆了一頭的水,什么面子里子都沒了,當下情緒崩潰,大哭著控訴道:“太祖皇帝立國之初,便道是善待文官,神宗皇帝在位時,也廢黜了公主下降,昭穆一等的規矩,官家怎能如此折辱我等?!若是傳將出去,便不怕天下人恥笑嗎?!” 王父剛剛才被那盆冷水凍醒,腦子尚且是一團漿糊,等聽明白妻子說了些什么,想制止卻也晚了。 李世民聽得笑了,卻不同王母爭辯,只轉頭看向守著王昪的禁軍,吩咐道:“放他下來,剁掉他一只手?!?/br> 一陣寒風吹來,周遭人不約而同的打個冷戰。 王母身上衣衫濕個半透,風一吹當真是冷徹心扉,然而這寒風冷衣再怎么涼,都不會比官家方才說的那句話更冷。 她臉上最后一點血色盡數消弭,正待開口求情,李世民便先一步看了過來:“朕不叫你開口,你最好把嘴閉的嚴嚴實實,朕不是太祖皇帝,也不是太宗皇帝,沒他們那么多的仁心,你的聲音真的很吵,若再說一個字,朕便下令割了你的舌頭!” 王母的叫嚷聲都滾到上嘴唇了,聞聲立即往里一縮,抬手將嘴捂得嚴嚴實實,半個字都不敢說,眼見著禁軍將自己兒子從樹上放下來,拔刀斬掉他一只手,熱淚自眼眶中滾滾落下,喉嚨中哽咽不已。 王昪雙手被捆住吊在樹上的時間太久,血液不流通,再加上寒冷作祟,雖然被斬掉右手,大腦中感知到的疼痛卻是微乎其微,更多的還是視覺上的沖擊——手起刀落,寒光一閃,自己的右手便飛了出去。 王昪捂住斷腕慘叫出聲,一片寂靜之中,那聲音分外凄厲瘆人。 駙馬們雖知道這位年輕官家向來剽悍,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然而剽悍到了這等地步…… 惹不起,惹不起。 王昪一邊慘叫,一邊在地上打滾,劇烈掙扎的動作觸及到了身上傷口,卻是痛上加痛。 王母一個沒忍住,抽泣出聲,很快便捂住了自己的嘴,不敢泄露出絲毫聲響,王父眼見長子如此,也是心如刀絞,合上眼睛,默默垂淚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