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男癌進入言情小說后 第97節
嬴政默默道:“或許就是為了證明人的下限能有多低?!?/br> “他們為什么還不死?!” 李世民怒道:“都去拜謁金人先祖了,還牽羊禮——我的媽這倆傻逼為什么就是不死?!自殺有那么難嗎?找根繩子吊上去就好了??!” 劉徹弱弱道:“好死不如賴活著?” 李世民:“可是這踏馬也太賴了!牽羊禮?。。?!為什么還不死?。?!” 欽徽二帝與趙宋宗室、后妃、親王、公主、駙馬勛貴眾人赤裸上身,身披羊皮,脖子上系繩,像羊一樣被人牽著去拜謁阿骨打廟…… 那可是華夏文明的至高尊崇,一國君主,天下養望的存在??! 別說是在封建王朝時期,即便是后世現代,哪個男女能受得了光著上身,如畜生一般被人牽著招搖過市? 社會性死亡已經不足以形容,這種對于人格的極致侮辱,欽徽二帝居然硬生生忍下來了?! 道理他都懂,可是欽徽二帝為什么還不死?! 李世民并非局中之人,然而將事情快速瀏覽完一遍,肺都氣炸了一半,再去想身在其中、侍奉過昏德公、重昏侯二帝之后仍舊兢兢業業一心為國的李綱,心中敬佩之情當真是比泰山還高,比海水還深! 這要是換了他,早就一刀捅死那兩個癟三了! 原身趙構乃是昏德公第九子,生母只是一名宮女,并不得昏德公寵愛,連帶著這兒子也不被父親喜歡。 年前有司觀察到天象有異,道是趙家祖先不安,昏德公皺著眉頭想了會兒,就把趙構這個不討他喜歡的兒子趕到了趙家祖地去替自己盡孝,連帶著家小一并過去,沒想到陰差陽錯,卻保全了這一家人平安。 康王不受寵愛,康王妃也不似別的王妃那般出身名門大族,而是武家之女,只是這王妃并非昏德公所賜,而是康王自己求的,二人年歲相當,婚后生有一兒一女,甚是和睦。 李世民暫時將心頭怒火壓下,低頭親一口可可愛愛的小公主,長長的舒了口氣。 康王妃魏氏微笑看著這父女倆,忽然發覺丈夫身后另有來客,側目細看,神情微微一驚。 李綱方才重重叩首于地,額頭上鮮血淋漓,臨行時只是隨手擦了一把,途中另有血液流出,凝固在臉上,分外猙獰。 魏氏出身武家,倒不十分懼怕,吩咐人取了沾水的巾帕來與他擦拭,又令人去尋些傷藥來:“這位先生是?” “臣資政殿大學士李綱見過康王妃!” 李綱向魏氏行禮問安,接過侍婢遞來的沾水巾帕擦拭過面孔之后,恭敬道:“臣奉皇太后之命,來此迎康王及其家眷往南京應天府去,事態緊急,還請王妃即刻令人收拾行裝,點齊人手之后,馬上出發?!?/br> 李世民將自己玉雪可愛的小公主放到脖子上,扶住她兩條rou乎乎的小腿,溫聲道:“來不及解釋這么多了,叫人簡單收拾行裝,帶上兩個孩子,半個時辰之后咱們出發北上?!?/br> 魏氏又是一怔,卻不多問,吩咐人收拾細軟和兩個孩子日用之物,著意囑咐帶上兩名大夫,侍從備齊弓馬。 婢女送了傷藥過來,另有人取了巾布來幫李綱包扎,處理妥當后沒多久,便見康王妃魏氏牽著一名四五歲大的男童過來,向李世民道:“已經準備妥當,現在可以出發了?!?/br> 李綱估摸著時間,從自己與康王過來,到現在不會超過三刻鐘,然而這么短的時間之內,康王妃便將行裝收拾妥當,安排好一干事項,著實可以賢內助稱之。 再看康王殿下,更是天縱英明,英武之氣咄咄逼人。 媽呀,看多了前兩個皇帝,這位康王殿下身上簡直是閃爍著天神一樣的光輝,連他身邊的康王妃都像是天女降凡了。 李綱激動感慨之際,李世民也彎下腰來打量面前長子趙澤,四歲大的孩子看起來也不算小了,眉宇明俊,與自己十分相似,再拍拍他肩膀,年紀雖小,身子倒還算結實。 他不像承乾,不像青雀,也不像雉奴,只是他自己。 倒也很好。 李世民扶住女兒小腿,笑瞇瞇的捏了捏他的臉,站起身來,正色道:“走吧?!?/br> 南京應天府內,孟太后及一干朝臣正對這位新君翹首以待。 首都東京失陷之后該當如何、被金人擄走的欽徽二帝該當如何,此后本朝應該南退還是北進,應當求和還是主戰,應天府內眾說紛紜,誰都說服不了誰。 只是因為先前欽徽二帝遺風,主和派與投降派難免占據上風,主戰派艱難支撐,只希望李綱此去順遂,能說動康王勿要如先前二帝那般一心投降。 沒錯,經歷了前兩位皇帝之后,主戰派們的底線已經被拉的無限之低——膽小沒關系,怯懦沒關系,想議和也沒關系,只要別投降,陛下就是萬古未有之圣君。 李綱走后,宗澤難免憂心忡忡,向兒子宗穎感慨說:“只希望康王有高祖之風,勿要如……” 他嘆一口氣,沒有再說下去。 宗穎神情黯然,顯然并不對李綱此去抱有很大的希望。 靖康元年二月,宗澤與金人十三戰皆勝,上疏朝廷請求調動諸道府合圍東京,又發書于附近幾個州郡的駐軍統領,請求共同出軍,結果那幾人皆不予理睬,宗澤孤軍奮戰,然而饒是如此,卻也未曾遭逢一敗,只是究竟將孤兵少,不得不中途后退。 靖康之役發生后,宗澤得知欽徽二帝為金人所擄,當即率軍奔赴滑州,經過黎陽,意圖渡過黃河,堵住金人退路,然而勤王之師竟無一隊到達,只得黯然作罷。 而此時,宗澤也已經是位六十九歲高齡的老人了。 剛剛才遭逢靖康之役,按照歷史上既定的時間,明年這位抗金名將便會過世,死前大喊三聲“渡河”,旋即溘然長辭! 李世民騎術精湛,李綱更是馬上將軍,魏氏出身武家,騎術自然出眾,只是一雙小兒女年幼,路上顛簸過甚,怕會吃不消。 欽徽二帝都被金人擄掠北上,太宗皇帝的后代便只留下康王這一支在國域之內,細細數之,也不過康王與其長子兩名男嗣而已。 李綱雖急于同康王往南京應天府去,此時卻也不敢多催,康王年輕體健,自無大礙,可若是因此害的康王世子出了什么問題,他豈非百死難贖? 魏氏深明大義,如此過了一上午,午間停下歇息時,便道:“應天府諸事甚急,太后獨木難支,殿下早去一日,天下便早安定一日,您只管與李學士先行,妾身與兩個孩兒隨后便到?!?/br> 李世民初見愛妻,相處的時間連一日都沒有,難免不舍與她分離,當下出聲挽留。 魏氏卻正色道:“正值天下大亂,民不聊生,殿下早日往應天府去主持大局,于天下黎庶而言便是最大幸事,又何必礙于妻小在此,作小兒女情態?只消留下一半衛戍扈從,妾身自能帶著兩個孩子順利抵達應天府?!?/br> 李世民注視著面前妻子熟悉的面龐,腦海中回想起的卻是昔年玄武門之變時她與自己一起登上城樓、勉勵士兵的舊事。 他的愛妻、他的觀音婢從來都不是依附于他的柔弱蒲柳,而是能與他并肩作戰的伙伴,也唯有這樣的女子,才能夠與他并肩而立,共賞大唐萬里江山。 他微微一笑,不再堅持,只叮囑說:“路上小心,萬萬保重?!?/br> 魏氏笑容恬靜,柔聲道:“夫君也是?!?/br> 李綱眼見這樣深明大義的康王妃,眼淚都快掉出來了。 《周易》講否極泰來,是說運氣壞到了極點就會開始轉好,是不是上天也覺得大慫已經慫到了極點,接連出了兩名極品皇帝,現在終于決定給他們一對出類拔萃的帝后夫妻? 不行,回去得找個廟拜一拜,這種事不信不行的。 李世民與李綱辭別魏氏和兩個小兒,輕裝簡行,飛馬奔赴南京應天府。 一行人午后出發,接連趕路一夜,第二日清晨時候,天剛剛亮便順利抵達應天府。 欽徽二帝都被金人一窩端了,宗室除去康王一家外無一幸免,此次李世民入應天府,便是受皇太后之令前來繼位。 李綱有意先行入城,令百官來迎,李世民搖頭否決,面色肅穆,沉聲道:“先帶我往宗將軍府上拜見?!?/br> 李綱先是微怔,旋即濕了眼眶,恭聲應道:“是?!?/br> 說完,撥馬往宗澤府上去。 時間還有些早,宗府的門房臉上還有些未曾散去的倦色,聽聞有人前來拜會,忙近前詢問來者是誰,見是自家老爺的熟人李綱,神情中更添幾分恭敬,正想問他身邊這年輕人是誰,怎的未曾見過,忽的想李綱擔了個什么差事,兩腿霎時間便軟了。 “康王殿下……” 李世民輕輕頷首,又問道:“宗將軍可在府中?” 仆從忙不迭前去通稟,李世民則與李綱一道入內,將將走進前廳,便見一鬢發斑白的老者滿臉訝色,神情激動的迎了出來,正是宗澤。 他也是前不久才起身,聽人回稟,道是李綱李學士與康王殿下一道來訪,還當是自己聽錯了。 李綱親自去迎康王入京,此事宗澤自然知曉,只是這一行人如何會來得這么快,又怎么不先入行宮向皇太后問安,反倒先往自己府中來? 這是個顯而易見的政治信號。 這位年輕的、宗室中唯一幸免于難的康王殿下,顯然是主張北伐、收復失地的,否則,又何必初入應天府便往自己府中來? 宗澤迅速想明白此事,心緒大為激蕩,眼眶隨之濕了,正待躬身行禮,卻見康王殿下先一步向自己鄭重一禮,彎下身去。 宗澤忙道:“殿下不可!”說完,自己跪了下去。 李世民一把將他攙住,堅持道:“將軍抱忠義之志,為國忘家,目睹君父之陷于涂淖之后數日間舉義兵十萬余人,如此大義,還請受構一拜!” 宗澤年近七旬,為國家風里來雨里去幾十載,君主不解,同僚惑之,只憑一腔熱血維持至今,現下聽康王遠道而來如此贊許稱慕,豈能不動容感念? 再思及靖康之恥,家國之辱,當下愴然泣下,語不成聲,李世民與李綱亦是垂淚,哽咽不已。 山河傾覆,生靈涂炭,這等慘烈時節,早不該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了。 宗澤迎了李世民往內室去就坐,這一次李世民沒再推辭,往上手落座,李綱在側相陪,仆婢送了熱茶過來,旋即便合上門扉,讓內里三人安靜議事。 靖康之役才過去不久,幾人難免提及此事,再之后,不免說起當時行軍諸事乃至于東京應對之法。 宗澤見康王英明神武,有太祖皇帝之風,又兼他此時乃是帝位的唯一繼承人,不免婉言規勸,希望他不要重蹈覆轍,李綱在側,也隨之附和,只是說著說著,話題就變了味兒。 宗澤道:“金人弱于文義,卻也有其過人之處,純粹野蠻式的驍勇,往往能……” 李世民搖頭,嗤之以鼻道:“烏合之眾而已,又何須懼之?我只需率領一支輕騎深入敵中,攻之射之,賊自亂耳,屆時乘勝追擊,必然叫其潰敗退卻!” 宗澤:“……” 李綱:“……” 雖說前兩位皇帝是菜逼,專心投降不想打仗,但康王殿下你也沒必要這樣吧。 過猶不及了啊喂! 大慫還能不能更好了,上天還能不能派個正常點的皇帝過來?! 算了,好戰總比愛投降好。 宗澤跟李綱的心情有些復雜,李世民卻只是笑,并不過多解釋,事實勝于雄辯,他相信以后這二人會相信自己的。 李世民在宗澤府上停留了一個時辰,便起身辭別,往宮中去拜見皇太后孟氏。 同時,百官聞訊前來拜見新君。 孟太后是個苦命的女人,出身名門,品貌端莊,只是因為太過端莊持重,不為愛逛青樓的昏德公所喜,被廢黜出宮,可是禍兮福之所倚,也是因此她躲過了一劫,沒被金人劫掠北上,當真是一啄一飲,皆有天定。 此時見了李世民,孟太后并不驕矜自詡,和顏悅色的與他說了會兒話,談及靖康之役時,終于落下淚來。 “婦道人家,身居宮外,不知朝政該當如何,只盼新君聲名,光復河山,迎回二帝,血靖康之恥?!?/br> 李世民面有戚色,恭敬應聲。 百官之中有消息靈通之人,聽聞康王入京之后便先往宗澤府上拜見,就知他乃是傾向于主戰一系,暗自皺眉之余,又覺得這位康王殿下未免太過天真,說的更直白一些,就是沒遭受過金人的毒打。 到底是年輕人,吃幾回虧就知道了。 皇太后下了懿旨,康王又是宗室之中僅存的太宗之后,百官自無異議,是年五月一日,康王趙構于南京應天府即位,改年號為建炎,遙尊北方二帝之后,登基稱帝,又冊嫡母孟氏為皇太后,正妃魏氏為皇后,世子趙澤為皇太子,幼女趙長寧為晉陽公主。 新帝登基之后下的第一道旨意,便是清查投敵叛國之人,從重罰之。 宰相李邦彥力主割地求和,留守東京之時,竟下令處死向金軍營中開炮的士兵,辱國之甚,著去其官,抄沒家產,滿門抄斬; 開封府尹徐秉哲為討好金人,大肆搜捕東京婦女,整車整車的運往金軍營帳,著去其官,抄沒家產,滿門抄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