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男癌進入言情小說后 第59節
朱元璋繼續說:“不過臉皮很厚,被戳破了還能繼續演,這一點可以的?!?/br> 常山王:“……” 第56章 真假千金25 馬家爺倆在頂上飆戲,親衛站在一邊尷尬的低著頭,假裝自己是個透明人。 好在朱元璋也沒打算為難老二,把桌上地圖一卷,說:“去把你侄女接進來,這丫頭回來有一陣兒了,說起來我還沒見過呢?!?/br> “是?!背I酵豕Ь磻?,又道:“說起來,兒子也還沒見過這苦命的侄女呢!” 他轉身出營,大步往門口那兒去,相隔一段距離,便見門前跪著個身量矮一些的女孩兒,她后邊跪著兩個婢女,仿佛是妻子身邊的人,他常年在外打仗,一時間叫不上來名字,就是覺得臉熟。 常山王一見后邊倆人,就覺得這事兒穩了,適時的掛上一臉焦急,快走幾步將李惠兒攙扶起來,責備左右說:“會不會辦事,就看著我侄女兒在這兒跪著?脖子上頂的是腦袋還是夜壺?!” 守衛趕忙稱罪,秋月秋蘭見了自家郡王,心里便松一口氣,也隨之行禮請罪。 “不怪他們,是我自己要跪在這兒的?!?/br> 李惠兒忙解釋說:“這里是軍營重地,我貿然過來,只怕不太妥當,沒有得到爺爺允許,不敢擅自進入,更不敢起身……” 常山王這才低頭打量這半道冒出來的侄女,只瞧了一眼,他眼皮子就跟著猛地一跳,難怪媳婦信上說這丫頭長得像老太太,看這眉毛眼睛、看這圓臉盤子,這還真是像! 我的媽呀,這種閨女都不知道珍惜,馬老大你完蛋了! 等死吧,沒救了! 常山王瞬間心潮澎湃,眼淚卻在這時候流出來了,他抬起袖子胡亂擦了一把,哽咽道:“像你祖母!” 每一個見到她的人好像都會這么說。 李惠兒沒見過祖母,只是聽二嬸三嬸提及,說那是個慈愛的老太太,待下寬厚,老爺子發脾氣要殺人時,也時常是她勸慰,斯人已逝,卻有這么多人記掛著她,也實在可以說是一件幸事了。 一個見到與亡母面容相似的少女時便忍不住流淚的人,即便是壞,只怕也壞不到哪兒去,至于她爹…… 算了,不提也罷。 常山王也明白過猶不及,很快便停了淚,領著她往軍營里邊走,語氣憐惜不已:“你這孩子命也是苦,遇上唐氏那等不知羞恥的賤人,生生被她耽誤了十多年,大哥大嫂也是糊涂,豬油蒙心,不要親生女兒,竟一味的去偏袒那個野種!” 李惠兒聽他說完,便覺心頭發酸,能理解她的人那么多,為什么偏偏她的親生父母理解不了呢? 又或者說,世間會選擇那么做的人本就少之又少,為什么偏偏她的父母就是那種人呢?! 上天待她何等不公! 李惠兒小聲啜泣著,向二叔道謝。 常山王知道分寸,沒繼續在她身上下功夫,而是看向秋蘭,沉聲道:“你是我府里出去的人,斷斷沒有到外邊叫人欺負的道理,別管他是什么舅爺,便是天王老子,也沒道理委屈了你去!” 秋蘭知道常山王向來言出必行,絕無虛言,心下動容,感激道:“奴婢多謝郡王!” 常山王前邊領路,進營房前特意又擠出來兩滴眼淚掛在腮上,好叫老爺子覺得自己孝順老娘,然后帶著點哭腔,說:“爹,果真是自家血脈,惠兒跟我娘長得一個模樣……” 朱元璋瞟了他一眼,不屑一顧的跟空間里邊的老伙計們說:“馬老二演戲上癮,說哭就哭,不開個戲精學院當老師可惜了?!?/br> 皇帝們聽得忍俊不禁,下一瞬營房的帳子一打,李惠兒從常山王后邊走出來,恭恭敬敬的跪下去給老爺子磕頭,聲音脆生生的:“惠兒給爺爺請安!” 說完,又抬起頭來。 “啊呀!”朱元璋的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 他老淚縱橫,緊盯著面前女孩兒定定端詳了半晌,哽咽著說:“是像老馬?!?/br> 這話常山王聽見了,只是沒有多想,只當老爹是一時嘴瓢,說錯了。 空間內皇帝們卻知道他說的是馬皇后。 倒也沒人笑他。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常山王站在一邊看著老爹摟著剛認回來的侄女兒失聲痛哭、對著她的臉看了又看,就覺得馬老大跟大嫂這對神仙cp要be,再看老爹連今天西山大營的早會都沒去,拉著侄女兒的手一邊流眼淚、一邊不厭其煩的聽那女孩兒說回來之后受了多少委屈、大哥大嫂做的有多過分、譚老大有多么狂妄無禮,就覺得可能馬老大跟大嫂可能不僅僅是要be,而且還會be的相當慘烈。 行吧。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常山王不禁無動于衷,還想吹吹口哨等著看熱鬧。 只是眼見著大半天過去,李惠兒將該說的都說完了,老爺子還坐在那兒流眼淚,不知怎么,心里邊忽然就難受起來了。 老太太是他親娘,老人家去了,他肯定是想的,但是當兒子的都沒心沒肺,娶了媳婦有了兒女之后,想的也就少了。 但老爺子不一樣。 他真就是長長久久的惦念著老太太。 常山王心里邊特別不是滋味,到旁邊去,低聲勸道:“爹,你這個樣子,我娘地下有知,也該難受了?!?/br> 朱元璋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沒好氣道:“她難受個屁,早就投胎了!” “……”常山王:“?????” 然后朱元璋胡亂抹了把眼淚,越想越氣不過,順勢又踹了他一腳:“養你們這個沒用東西,一天天除了干飯就是惹老子生氣,早知今日,還養你們干什么!” “……”常山王:“?????” 關我什么事?打馬老大去??! 寒葉飄逸灑滿我的臉,我爹粗暴傷透我的心! 常山王心里郁卒,倒不敢跟老子抱怨,不易察覺的揉了揉屁股,詢問道:“那老爺子,您還去早會嗎?” “不去了!”朱元璋大馬金刀的往椅子上一坐,冷笑道:“叫人收拾東西,咱們馬上就回宮去!這群王八羔子,老子不在家要翻天了,不給他們幾巴掌,都不知道馬王爺幾只眼!” 常山王一聽他這么說,心里邊霎時間就噼里啪啦的放起了禮花,不敢叫老爺子瞧出來,說了句“兒子下去吩咐”,走出營門之后方才叉著腰無聲大笑。 李惠兒今日是第一次見祖父,本以為他會是個極其威嚴刻板的老人,卻不想竟會這樣慈愛,幾次出言勸慰自己,發話要幫自己主持公道。 她用帕子擦了擦眼淚,站起身來,準備同爺爺一道回去,這時候就見營房東側忽然開了一道小門,有個人悄無聲息的進來,低聲在老爺子耳邊說:“常山王在外邊笑,看起來挺高興的?!?/br> 李惠兒:“……” 朱元璋被氣笑了,隨手抓起個茶杯砸在門框上,咆哮道:“給老子滾,再辦事拖拖拉拉的連你一起收拾了!” 常山王立馬就把臉上笑容收起來了,隔著門老老實實的說了聲“是”,趕忙去令一眾扈從集結待命,馬上準備出發。 朱元璋與常山王都是騎馬來的,李惠兒與秋月、秋蘭卻是乘坐馬車而來,常山王知道妻子身邊的仆婢多半都會騎馬,還以為老爺子會叫秋蘭騎馬載著李惠兒,沒想到老爺子真是心疼孫女,叫她仍舊坐著馬車回去,自己騎馬晃晃悠悠的跟她說著話。 朱元璋是苦出身,下地種過莊稼,寺廟里放過牛,他知道底層百姓的日子是怎么過的,這時候同李惠兒說起鄉下事情,不會叫她覺得那是上位者居高臨下的憐憫打探,反而有種與村里的老爺爺坐在一起說話的感覺。 李惠兒說:“家里收成好的時候,也會做豆腐,只是李家沒有石磨,整個村里也只有那么一個,全村人都想做豆腐,得去挨號才行,有時候運氣不好,就得晚上去推磨,剛做出來的豆腐軟軟嫩嫩的,切一點黃瓜絲,撒一點點鹽,可好吃了!” 朱元璋附和說:“還能出豆漿,那東西沉一會兒頂上就結成皮兒了,撒點糖上去,也好吃!” 李惠兒聽得高興起來:“我喜歡喝豆漿,只是李家做得少,我分不到多少,不過現在都好了……” 朱元璋笑瞇瞇的聽著,爺孫倆不時的說笑幾句,氣氛頗為和睦,而在另一邊廢世子那兒,就不是這樣風平浪靜了。 譚老大聽秋蘭說要去找白氏主持公道,找白氏不行就要去找吳王,當即就嚇破了膽,顫顫巍巍的走到譚氏那兒去求救,一腦袋血將譚氏嚇了個夠嗆。 “你個沒出息的種子,家里邊納的還不夠多嗎?就差沒掉到女人窩里了!” 譚氏聽罷氣極,罵他道:“這都是什么時候了,你怎么凈給我惹事?招惹哪個婢女不好,偏偏要招惹你外甥女身邊的,偏偏那婢女又是白氏給的,我看你真是嫌命太長了!” 譚老大帶著哭腔喊了聲“jiejie”,見譚氏不為所動,臉上便添了幾分委屈,往地上一坐,慘叫著喊疼。 譚氏原還惱怒,聽他這么說,便慌了神:“怎么回事?有那么嚴重嗎?” 譚老大回過身去,譚氏便瞧見他后背衣衫上染了大片血跡,捂著嘴驚呼一聲,趕忙吩咐人去請大夫:“那婢女心也太狠了,這不是想害人性命嗎!” 已經沒了一個弟弟,對于僅剩的那個,譚氏報以十二分的關懷與憐惜,招呼他趕緊起來坐下,又令人多掌幾盞燈來,細瞧他后腦傷口,旋即一疊聲的叫人準備熱水,說是待會兒清洗要用。 秋蘭那一下打的狠,只是譚老大運氣好才沒死,饒是如此,后腦勺上也是血rou外翻,猙獰可怖。 譚氏仔細瞧了一眼,便不忍再看下去,雖是仍在埋怨,語調卻輕柔許多:“你啊,也不是小孩子了,什么時候才能叫我省點心?” 譚老大只是哭求:“jiejie救我,那丫頭真要是跑到白氏那兒胡說八道怎么辦,叫老爺子知道了還不扒我的皮?!” 譚氏知道白氏脾氣,也了解老爺子性情,這事兒要是被捅到那倆人耳朵里就算是完了,最好的辦法就是在那丫頭把事情宣揚出去之前控制住,防患于未然。 前前后后經歷的事情那么多,譚氏也算是長了教訓,沒敢貿然動手,而是叫人去請丈夫過來,叫他幫著拿主意。 廢世子今晚心情很不好。 畢竟他丟掉的是皇太子之位以及近在咫尺的萬里江山,不是一瓶酒、一張煎餅。 要不是因為那晚跟老爺子吵架,他也不會丟掉世子之位。 他是為什么跟老爺子吵架? 老爺子讓他納妾,為馬家開枝散葉,他執意不肯。 當天晚上世子之位就沒了。 現在皇太子之位也飛了。 廢世子心里恨,也怨,至于恨的怨的究竟是那時候糊涂的自己還是妻子,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廢世子獨坐窗前,捫心自問,重來一次,他還會堅定的拒絕老爺子嗎? 廢世子遲疑了。 也是在這一剎那,他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他愛蓮房,但是她終究比不過萬里江山。 可是他明白的太遲了。 如果再給他一個重新選擇的機會,他一定不會再跟老爺子頂嘴了! 可是沒有如果。 廢世子哈哈大笑,笑的柳氏心里發毛,笑到最后流下眼淚,無聲飲泣,不知過了多久,終于在絕望與困頓之中睡下了。 事已至此,怨憤不甘又有什么用? 且怨憤不甘的不只是他,還有柳氏。 到手的榮華富貴飛了。 本來她是能進宮當娘娘的,只是這會兒看這個架勢,能不能當側妃都得打個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