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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位奏疏一道道遞上。外持兵禍,內亂人心。 周聞護衛著皇帝,提議不若先斬殺一位言官震懾??苫实凵袼季氲?,竟像是什么都顧不上似的,只守著皇后的靈柩。 僵持了幾日,風聲愈演愈烈。 趙家小世子,趙煊不得不連夜前來,冒死請柬廢后。 幾日里都未有動靜的皇帝,卻轉瞬之間目眥盡裂,“說什么?!?/br> “你當著他的面,說什么?!?/br> 若不是周聞護著趙煊,江晏遲險些一刀宰了他。 趙煊卻言:“陛下,若不廢后以平人心,難道真的要等到兵破皇城那一日……陛下,逝者已矣,凡事要以大局為重。我會偷偷將皇后尸身偷換出宮,待到日后有機會了,再以旁人的名義葬進皇陵,此事眼下需先堵住悠悠眾口……” “不必等日后?!?/br> 江晏遲心中怒意像是被冰水破滅了,回頭繼續守著那棺槨,眼神麻木,“朕陪他,一起死了便是?!?/br> 燭火幽微,祁歲和周聞臉色皆是一變。 “陛下,您要想想想段娘娘。逝者已矣,您總該為她再打算才是?!壁w煊蹙著眉頭勸慰。 江晏遲卻一言不發。 他是朕的皇后。 到死都是。 趙煊見他始終默默,只當皇帝一時怒氣想不開,在這要緊的時刻只恨不能以頭搶地,與周聞對視一眼后,不得不再說,“且不說旁的,如今有禁軍之權作保,那五萬兵馬還不敢輕易作祟??墒悄潜本橙f兵權之前可是趙靈瞿掌管過的,如今他下落不明,手中又有一半的兵符,若他調動長明軍南下……那到時候可就真的晚了??!” “陛下節哀,眼下實在是,實在是——” 約莫是提到了長明軍,這幾個字入了耳,江晏遲的臉色終于有了些變化,轉眸凝視著趙煊。 長明,北境,鎮國侯,許純牧。 最后三個字慢慢在腦中停住,漸漸充盈,直到霸占所有思緒。 ‘許純牧,就是我的命?!?/br> ‘我請求你,守住許純牧身世的秘密,讓他一輩子作為許家人活下去。保他護他,予他一生平安自在?!?/br> “我不要他,過和我一樣的人生?!?/br> 熟悉的話語一句一句回想在耳畔,在他心口處像是利刃刺入攪動。 幾日前深夜里對那人甜蜜的許諾,此刻更是化作四肢百骸難以遏制的劇痛里回蕩不息。 似是要將他這幾日早已麻木的心臟徹底攪碎。 ‘我發誓,待我皇權盡握那一日,我定會重審你沈家的冤案,洗清二十幾年籠罩在你身上的污名,徹底解開困住你半生所謂的殘酷宿命?!?/br> ‘我會讓你,讓許純牧,都堂堂正正地活在這個世間,無憂無懼?!?/br> 他以為楚歇死后,自己的心也就跟著麻木了,再如何也不會驚動。 卻不曾想,原來,還可以更痛。 楚歇知道自己將死,最后的回光返照,不過是因為放心不下許純牧。 所以。 他拼著最后一口氣,將許純牧托付于他。 如果自己被逼退位,蘇明鞍再扶持一位新帝登基,手握大魏實權。那許純牧作為沈家在這世間最后的遺孤,也必將活不下去。 就因為楚歇臨終前最后的托付,他眼下不能死,甚至,連手中皇權都不能丟。 否則,他的弟弟——許純牧就沒辦法活下來。 他必須從此以后高居廟堂高坐之上,才能為叛國罪臣之后謀來最后的生機。 江晏遲低聲笑了起來,眼底卻閃著濕意。 對了,許純牧。 他眼下在哪里。 倏然,他像是想起什么。 楚歇最后臨死前,是寫過一封信的。 寫給許純牧的。 江晏遲閃回的記憶中抓住一個細節,他為楚歇壓鎮尺鋪平那信紙時,層疊著是有三張的??珊髞硭槌沧咄ピ褐斜娙?,回來后楚歇寫完一張寄出,桌案鎮尺所壓的空白宣紙被風吹起,只剩下一張。 還有一張呢。 眼眸猛地一抬,再看了眼那漆黑的棺槨。 難道說。 除了寄給許純牧的,他還寫過第二封。 這幾日,江晏遲從未教人進過承鸞殿寢殿。他像瘋了似的沖進去,坐席下,桌案底,枕下,四處都尋過,可偏偏就是找不見。 翻看衣柜,床底,連鞋子里也找過。 難道是自己記錯了。 他想起那一夜自己歸來時,楚歇欲言又止的神情。 想起深夜里,那等不到回應的一聲詰問。 時間很短,楚歇那時候力氣很小,如果真的寫了什么,是根本來不及仔細藏的。 那些需要費力氣的地方,他肯定搬不動。桌下容易沾濕,床上容易揉皺。 江晏遲極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楚歇一定是留了封信的。 如果換做是自己,會將那信放在哪兒,自己一定能發現,并且,信箋不易被損壞。 坐于桌案處,他模仿著那一日楚歇的視線環顧四周,看過一圈后若有所覺,目光凝在窗閣下妝臺上的那面銅鏡上。 一瞬間的怔忪,似乎看到銅鏡中印著那明眸紅唇,一身盛裝的美人。 撲到那銅鏡前,將那裝著朱釵步搖的木匣子打開,果真看到里頭整齊地疊放著一張信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