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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他對自己扮演的這個影子,懷有說不清的癡念。 現如今,自己的權勢大不如前,想要平平安安地將劇情走到最后,保住許純牧的性命,決不能少了江晏遲的庇護。 那就,不能輕易斷了江晏遲這個念想。 對于他來說。 有沈音在的那個世界才是真實的。 而在這個世界,不該對任何人抱有虧欠,憐憫,親近,惋惜。因為這里是虛幻的。 江晏遲是虛幻的,許純牧也是。 利用一切能利用的,救下許純牧,救下小音。讓那個異世的孤魂自愿放棄原本屬于自己的身體,讓自己……重新得以在那個有家人的世界生活。 這才是最重要的。 楚歇不明白自己為什么要在心里再將這些重復一遍,只感覺到那懷抱越來越溫暖,呼吸聲近在耳畔。 他放緩了聲音,“此簪上別有紅羽鶯尾絨。紅羽鶯難得,取成雙之意。我很喜歡?!?/br> 聲音里有些悶悶的,楚歇知道自己語氣沒有太把控好,可是喉頭發澀,沒有辦法那么游刃有余地表演出一副有情郎的羞澀的模樣。 身后的懷抱僵了一下。 江晏遲的聲音里帶著難遏的驚喜:“你……” 楚歇拾起那只簪子,交到江晏遲手里:“你一支,我一支??珊??!?/br> 身后的呼吸亂了一下,似是完全沒有想到他會這樣說。 小皇帝深深地看向楚歇,忽地緊緊抱住他,在他鼻尖,臉頰細密地落下親吻,像是淺嘗著什么了不得的珍果似的。 楚歇將心中那些許沉重壓下,可當這小崽子一路親吻到脖頸,楚歇驚覺氣氛不對,伸手推拒卻反被扣住手腕反折到身后,“陛……” 驚呼聲被吻打斷。這一次不同,是帶著痛意的啃噬。 江晏遲將人摟著,幾乎要將人的腰生生折斷,好一番廝磨后,解開他的衣帶將衣服剝了鋪在地上,也不管什么沐浴,什么焚香,將人擺放平了便去解開那僅剩的小褲。 楚歇慌了。 他不該送簪子的,好像達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手一路順著背脊往下。 看著小皇帝如今這漆黑如墨的瞳眸,楚歇著急地說:“你……” “阿歇,我看看你的傷怎么樣了?!苯踢t將那白玉似的身子翻了一面,手指尖摩挲著那一道道只剩下淡色紅印的傷痕。幾道重處如今也已完全愈合。皮rou傷已經無礙,御醫的藥果真有效,再過半個月,連疤痕都會褪去。 就是那杖斃的時候一棍一棍下去都是照著筋骨打的,傷筋動骨一百天,內里還是得再養一番。 這干凈如玉的人,就該貴重地溫養,像是那高閣之上的籠中雀一樣日日夜夜仔細看顧。 怎能讓他雨打風吹,落下一身傷痛。 江晏遲心底的火苗一點點被這縱橫交錯的傷痕冷冷澆滅。 滿心滿眼地只剩下憐惜與悔意。 是他沒有早點認出他的意中人,是他做的還不夠好。 楚歇還擔心著他會繼續做什么,卻不想他將小褲為自己穿上。將人抱著入了滿是花瓣的浴池。 霧氣氤氳著,很快將皮膚熏得微微發紅。 “你放心,從今以后……”江晏遲將他困在懷中,軟玉溫香地又親吻了臉頰后,“我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包括我自己。你別怕?!?/br> 青絲入水,散開,二人的長發交錯在一處,像極了墨入池水。江晏遲取來一旁的木梳,取來一縷濕透的發,為楚歇耐心地打理著長發。 “我也不會勉強你,你不愿意,我就什么也不做?!?/br> 他的嗓音近在耳畔,比這暖暖的池水更溫柔,最后幾個字化作氣音掃在楚歇的耳廓里。 氣氛太過旖旎。 他竟分不清如今臉上的薄紅是因這熱騰的池水熏出,還是因旁的。 曾險些將自己打死這件事,竟成了江晏遲心底這么大的陰影。他反復地放不開這件事,反倒是楚歇自己,除了當初疼得咒罵外,并沒有太在意。 害怕什么的,也根本沒有。 就像趙煊給他毒酒,他也不曾真的覺得自己被背叛,心底一點生氣和失望也沒有。 這一個個人物在他眼里不過像是閱讀理解的試卷。 他只想要讀懂,解題,得滿分。 可是,江晏遲對他的分外珍重,讓他的心情有些沉重。 在強走劇情后,這孩子的人物線是走偏得最厲害的。他提前坐穩太子之位,提前通過弒父的手段登上帝位,他甚至殺了本不會死的許邑,引胡兵亂西境…… 揠苗助長后,雖險中求勝比原劇情更快地登上帝位,可江晏遲原本穩如泰山的皇位如今也是危機四伏。 原本事業心爆棚的主角,如今卻一心撲在自己身上。 好好的正派之路,已經走得快要像昏君一般。 江景諳的死,將他牽扯了進來。 許邑造反的時候,自己也完全沒有幫他。 好像一直都在給他帶來麻煩。 再過四個月——江晏遲原本的登基之日一到,許純牧成功活下來,自己回去現世后,江晏遲會怎么樣呢。 楚歇難得地陷入困惑。 “怎么了?!?/br> 身后傳來詢問,“好像憂心忡忡似的?!?/br> 楚歇沒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