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故事4
書迷正在閱讀:都市:爸,我真不想當舔狗了、大荒戰尊、替嫁甜寵霍少別鬧、我在仙俠有間客棧、木葉的新三代火影、嫡女重生世子成婚吧、聽說季總想復婚、一品田妻:拐個王爺去種田、女主總被cao(NPH)、從長坂坡開始
她的接收能力與悟性讓老流氓很滿意,因為兩人教學時的過多相處,關系也緩和了不少,也能說上那么幾句話,也是這個時候安哲接下了廚房的活,那人做飯太難吃了,為保護自己的胃,在她一長到灶臺高,便接收。 從剛開始的能吃,到后來的精食,也沒花多長,這次又讓老流氓發現了新大陸,又給她加了一門,中醫。他看多了戰場上戰友們因傷勢過重,只得離開的場景,若這小子(戶口本是也是男性)能學出個一二三來,便再好不過了。 這時安哲也越發懂事了,逐漸她體會到了老流氓埋藏得很深的關懷,見他有時受傷痛折磨,也是于心不忍的,痛快得接受了安排。 別看老流氓已退了下來,他的關系網可不淺,給她找師傅,不說是超一流的,一流是必須的,一個是大師級的,一個是認真學,很快三年高中課程結束的同時,中醫學也出了師。 這三年里她的學以至用,老流氓的老傷好多了,身體調理得也不錯,在以前戰友面前吹噓時,也給了安哲更多的實踐機會。換回了更多別人無法想象的珍貴孤本書籍。 許多古方,偏方,秘方都是從那里面來,也讓她小有名氣,這時十二歲的安哲開始發育了,當了這么多年的男孩,安哲也不喜歡這副女兒身,可是再不喜歡可總歸也改變不了,先是體型發生了變化,自己女子特有的東西也來了,而那第一次到來,也讓她深深體會到了老流氓默默的關愛。 專用的東西幫她準備了不說,還笨手笨腳得再次進了廚房,只為給她煮一碗紅糖雞蛋,更別提停了她所有的課業。 老流氓的話不多,最多的時候,便是罵她,也不喜碰別人,可喜歡揉她的短發,那樣別扭的一個人,打那以后,兩人之間的相處似什么都改變了,又似全部都沒變。 安哲有意無意對他更關心,吃食上比往常打理得更妥貼,老流氓也開始收斂自己的脾氣與亂說話的毛病,哪怕喝了幾杯,仍會滿嘴跑火車,可終究記得這是個女娃,不是男娃了。 哪怕醉酒后會遺憾得抱怨為什么她不是個男胎,卻再也不會弄混她的性別,哪怕仍叫她臭小子。反倒是安哲開始束胸,不想讓自己成為那種嬌滴滴的女孩子,這種和諧的生活沒能持續過多時間,便迎來了他們面臨的第一次分別。 因她的醫術出了名,又是當特種兵培養了這么多年,上極組織錄用她到軍醫醫科大學深造,只為挽救更多的戰友,想讓她中西兼修,而那是封閉式訓練的,她不得不獨自前往。 哪知老流氓又做了一個令人吃驚的決定,重返部隊,他也是出過名的,而且一直有名,部隊也一直想他回去,可他沒點頭,為了就近陪這個孩子,他返程了,雖說仍在一個地方,仍是一個系統,甚至住在一起,見面的時間卻少了起來,各忙各的,各有各的生活,可呆在了一塊,安哲仍會張羅他的日常,甚至會耐著煩陪他下幾盤臭棋。 老流氓則會在相處日子的夜晚,陪在她床邊讀一篇童話,哪怕記憶超群的安哲都可以倒背入流了,可他仍堅持,安哲也愿意聽,用他們自有的方式依靠著對方,隨著安哲的年紀越來越大,本事也越來越大,也開始出任務了,兩人的見面便更少了。幾乎一年都見不到幾次。 這種情況斷斷續續出現了八年,而安哲也從一個十二的小人長成大人,不知是他偽裝得太好,還是別的什么原因,這么多年竟沒一人發現她的女兒身。 說一這里,安哲不由回頭看了一眼身后的男人,帶著點小傲嬌,秦儔點了一下她的鼻尖,表示贊賞,他不會告訴她,自己很早在云城便察覺出了她的秘密,因為他相信,他是她兩世唯一一個離她最近的男人。而她話中的那個算得上她的父親。 別人沒發現她的性別,她也把自己當男人看,直到,直到……安哲有些說不下去了,秦儔明白到了分別的時候,她說過那人為了他自己的信仰,豁出了性命。 “安安,我在,你還有我?!彼c她養父之間的感情別扭又深沉,比起世上更多的父女都來得深厚,他不能替代他,也不想去替代他,可他會用自己的方式去愛她,護她,守著她。 安哲感覺到了他的存在與鼓勵,決定還是一鼓作氣說完的好。 在她二十歲那年迎來了他們最長的一次分別,整整兩年沒見過面,安哲是在忙她喜歡的學術研究,而老流氓則是去出任務了,他們執行任務都是保密性極強的,干什么去了都不知道,更別說聯系了。 雖十分想念,卻也不是沒了誰不能過,直到研究所臨時接到一個危重病人通知了她,她才見到他,那個危重病人就是老流氓,他是讓戰友搶出來的,若不是她給他配的保命藥丸,他是活不到來見她。 見面的第一句便是罵她?!俺粜∽?,舍得來見老子了?!边@是他們打招呼的常用方式。 安哲應該回一句,“老流氓,你還沒死啊?!笨扇缃袼_不了口,看了一眼精密儀器的顯示,與自己出手搭的脈搏,知他真的沒多少時間了。 安哲都說不清,為何那時她還能那么冷靜,按部就班得做一個醫者的本份,想來那是老流氓希望看到的吧。確定自己再也無能為力后,才在他床邊跪了下來,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下跪,以一個晚輩的身份。 “臭小子,好好的,我會在天上看著你的?!?/br> “老流氓,這是童話讀多了嗎?還天上呢?有本事留在人間?!卑舱懿恢敃r如何開口說了這些話,可每一個字記得卻很清楚。 “臭小子,有種,不愧是我養大的狼崽子?!彼傉f她的狠是遺傳了他,卻忘了他們沒有一點血緣關系。 “值嗎?”在他最后的彌留之際,安哲問了一個一直想問的問題。別看她也算其中的一份子,她卻沒有他們那種熱血情懷。 回答她的是老流氓標志性的微笑,這也是他最后的一個表情。安哲冷靜得處理完他的后事,才休假回到了他們的家中,老流氓很隨性,可有一點卻特別扭,就是不愿她清理他的衣柜,小時候不覺得,長大了也知道避嫌,也沒時間,現在…… 也是有些賭氣的成份在里面,她打開了他的衣柜,入目的竟然是整整齊齊擺放的盒子,從小到大排列異常有序,讓他自己那小得可憐的衣物,相比更顯得微不足道了。 拆開最小的一個,是一套小女孩的衣裙,這讓安哲很吃驚,有些失控得拆了下去,從小到大整整十七件,每件幾乎都是一樣的,純白的公主裙,與童話里描寫得一樣。 他從未給她過過生日,甚至從來不提生日這回事,當然他自己的也沒過過??扇缃襁@么多的公主裙,擺在安哲面前,講述的是一個不爭的事實。 他記得,一直都記得,還別扭的為她準備了,因為別扭,因為不知如何表達,因為種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原因,沒有交給她,卻一直一直固執得年年準備下去。 一年又一年,用沒拆封的衣物記錄他的小公主長大的旅程,哪怕他從未承認過她是女孩子,仍張口閉口叫她臭小子,有十九年的相處,只短缺了這兩年任務的外出。 按量說安哲當時總該感動得哭了,可她沒有,而是發瘋似得用剪刀去剪那些美麗卻又刺眼的東西,她不是女孩,她是男孩,是老流氓一直想要的男孩。 安哲講述到這,語調已沒當時事發時的激動,可兩行清淚去落了下來,同上次落淚一樣,感到很稀奇,用手摸了一下,自嘲道。 “你居然晚到了二十八年嗎?” 秦儔緊緊得抱住安哲,任由她淚水橫流,任誰都難以形容那種痛到極致的感覺,想來是有淚流不出吧。他的安安已體驗過一次了,而他去無能為力,只得一下一下摸著她的背,時不時親吻她的額頭,告訴她,她還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