ⅹsyūs#8462;ūū.#8559; 沒有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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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綁好,就往后退,退到男朋友的身邊。 柔烈的日光下,垂眼望去,她和他是純棉的白色與白色,相稱又般配。 “不過哥你牽那么多氣球,等下就很不方便啊?!?/br> “沒關系,我可以看著你們玩?!?/br> 遲涼波語氣平淡無波,甚至堪稱柔和,但說的話就沒那么“善解人意”嘍。 遲煦漾表情怪異地看了哥哥一眼,然后捏緊了郝聲的手,柔聲安慰道:“聲聲你別介意,我哥他只是比較喜歡安靜地呆在一邊?!?/br> “是不是啊哥?” “抱歉,”遲涼波目光落在郝聲臉上,很淺,而飽含歉意的嗓音聽起來也很淡,像是被冰窖冰水澆淋過,“只是生性喜靜,并非討厭你?!?/br> 也沒說到討厭他的事情啊。哥你真是不打自招。 遲煦漾踮起腳尖湊近郝聲的耳朵,氣息與聲音一齊涌進他敏感脆弱的耳朵里:“我哥就是這樣,聲聲,不用在意他?!?/br> “我怎么可能會在意呢,他是池池的哥哥,只是人各有不同,我能理解?!彼试谒呅÷暤卣f。 他只是在乎而已。 而遲涼波也只是靜靜地注視著咬耳朵的兩人。 又走了一段路,汗流浹背,烤得人悶熱煩躁。他們就去買冰淇淋了。 遲煦漾直接買了草莓冰淇淋給郝聲,然后看向哥哥,眨眨眼:“哥要吃嗎?” 沒等他回答她就笑著說:“哥哥好像一向都不喜歡吃冰棒冰淇淋之類的東西,唔,飲料也不行,不如就買瓶冰水吧?!?/br> 沉默了幾秒。 “可是,小煦,”遲涼波與她相似的眼里流轉著什么漆黑的物質,并且有著越來越濃稠的趨勢,“好久都沒吃過了,還是有點懷念的,”說著他又意有所指地說,“也不知道郝聲他喜歡嗎?小煦就這么直接給他,萬一他不喜歡豈不是要強裝歡喜?!?/br> “池池給我的都是我喜歡的,絕對沒什么強裝歡喜的情節出現?!北M管心里異常的情緒在迸涌,但為池池辯解以及在心上人哥哥面前表現自己的心情促使郝聲開了口,“不知道哥哥你喜歡什么味道的?” 哥哥……? 遲涼波瞧著他眉眼舒展,眼瞳閃亮,坦坦蕩蕩,神情自然,心思轉了轉,隨即看向站在郝聲旁邊的遲煦漾,而她只是咧嘴一笑,假裝什么看不懂什么也不知道。 “我嘛沒什么特別喜歡的,就小煦喜歡口味,就好了,”遲涼波笑著說話的時候,面容依舊清晰,但附在他面容上的溫柔卻虛浮得如同空中樓閣,夢幻但又難以觸及,“還有,叫我名字就好了?!?/br> 不必學小煦叫他哥哥,他只有一個meimei,也不會再有弟弟。 “太早了,聲崽,還沒成為合法丈夫就想搶我的哥哥嗎?”遲煦漾佯裝生氣,嘟起嘴滿臉怒氣,踮起腳尖拍拍郝聲的右臉頰,“真是太不知天高地厚了,我今晚要罰你給我跪榴蓮賠罪?!?/br> “啊不對,榴蓮太貴了,”遲煦漾垂眸思慮片刻,看向冰淇淋柜臺,“嗯就罰你給哥哥買十個草莓冰淇淋吧?!?/br> 很明顯,她站在他那邊。 遲涼波扯起嘴角,努力讓自己笑了下,發現自己還是笑得出來的。 “還是算了,”他眉眼柔和微笑道,“畢竟我也不是怎么喜歡吃冰淇淋,也不用浪費了?!?/br> 這就是哥哥的嚴厲嗎? 遲煦漾與郝聲對視兩眼。 “池池現在我該怎么辦?” “別別聲崽你啥也別說,別激怒目標反派了?!?/br> “可是我覺得我怎么樣都不能讓你哥哥滿意了?!?/br> “沒事,我們猥瑣發育,目標摧毀水晶塔?!?/br> 雖然不知道對方有沒有完全理解自己的意思,但遲煦漾覺得她和聲崽目光交換所表達的意思就是這樣的。 這一次來游樂園,遲煦漾算是體會到了什么叫“叁人行,真尷尬”的修羅場情境。 比如之前他們一起坐過山車,聲崽和哥哥都是易吐體質,結果哥哥這次卻跟個沒事人一樣,還有時間追憶她和江小翡坐了無數次過山車卻沒有一次尖叫想吐的往事。似乎這還不夠,哥哥還十分貼心附帶她和江小翡的“親密”事跡。當然沒等聲崽說些什么,哥哥就憋不住急迫地想上廁所了。遲煦漾估計她哥是撐不下去吐了吧。而郝聲很堅強只是干嘔沒吐,虛弱地“昏迷”在樹干上一會,就活蹦亂跳地找她聊天。想到這還是有點小遺憾的,其實她事先就準備好了塑料袋,卻沒用上。 再比如她想吃點東西,聲崽殷勤地去買,結果他剛沒影,剛去上完廁所的哥哥就走了過來,在包里拿出甜甜軟軟的小蛋糕給她,而等聲崽回來的時候,看看他手里的東西,笑著問他是不是餓了自己想吃,才跑去買的。還隱晦地提醒建議,下次和女朋友出門玩不要只因為自己餓了就草率地丟下女朋友。 可是明明無數次她想告訴聲崽去哪了,都被他溫柔地笑著打斷了。 遲涼波就是想挑刺。 想到這遲煦漾不由感嘆,她哥真是笑里藏刀、兩面叁刀、外里笑瞇瞇內里討厭死你的笑面虎。 無時無刻不在陰陽怪氣除了她就弱小可憐又無助的聲崽。 更關鍵的是他還是正大光明地陰陽怪氣,還非常地有理有據理直氣壯,讓人不好責怪生氣。 哥哥的溫柔從來都是內斂包容的,極少露出攻擊性,現在卻恰似亂了方寸,溫柔圓潤的邊緣,產生了不是那么像哥哥的那一部分光弧。 她承認,對于不是那么像哥哥的特殊部分,她確實有過片刻的恍惚。 但同時她很快就清醒過來了,哥哥所有的言語行為只是單純地因為meimei的欺騙與對meimei男朋友的偏見才激發形成的。 這不是她以為的、像她一樣的、那么齷齪的愛。 只是在這一場哥哥對男朋友的惡意針對中,她感到了有點可悲——她差點就誤以為哥哥于她屬于親情的那部分邊緣,存在著沾染了世俗煙火氣的男女之情,故而她的哥哥才會心胸狹隘,氣息不暢,像個庸俗的男人一樣吃醋嫉妒挑刺愛慕之人的心上人。 真是可笑,自己什么樣,也臆想別人如何。 她知道所有的可能都可能,唯獨這個永遠不存在。 再次經過旋轉木馬,渡鴉已經馱著黃昏播散余暉,色彩斑斕的光影在溫情脈脈的天際浮浮沉沉。 不知不覺他們走到了摩天輪下。 他們詢問遲煦漾要不要去坐。 哥哥還十分貼心地表示自己可以一個人坐。而他們小情侶在頂端卿卿我我一吻定情什么的也不必擔心他會突然出現了。 當然原話委婉多了。 “我可不敢丟下哥,”遲煦漾自然也聽說過頂端接吻一生一世的可笑謊言,她當然是不信的,但莫名地她還是不想和別人去坐什么摩天輪,況且她又不是真的在談戀愛,“這么晚了,都累了,不如回家吧?!?/br> 出了游樂園,他們一起等車,遲煦漾和郝聲先等到公交車,就一齊和哥哥說拜拜,背后印著婦產科廣告的深藍色公交車,載著天邊落下的余輝離他越來越遠,最后變成一個遙不可及的點,被火燒云吞沒。 遲涼波困在原地,陷落很久,期間無數趟可以回家的車,他都沒上。 他像棵被曬暈了的樹,昏迷在絢麗奪目的黃昏里。 美麗,迷離,疏遠,沒生氣。 之前和小煦一起等郝聲的時候,他才覺得被扼制的咽喉暫時通了氣??墒遣磐鉀]多久,meimei的聲音就劈天裂地而來。 “哥,”她啃著他給的小蛋糕,目光澄澈,“就是我感覺你是不是有點為難……哥我沒指責你的意思,只是哥、聲聲畢竟是我男朋友……” “我不希望你們有罅隙相處不好?!?/br> 是把他當作準丈夫準老公了嗎?他不過是稍稍為難了他一下下而已,就開始心疼了? 遲涼波眉頭皺了一下,稍稍垂睫眉目舒朗一副歲月靜好的樣子。 “罅隙?也許是有這么一點,但是小煦,你聽我說,哥哥當然不會阻止你找男朋友……甚至成家立業生孩子,但是,我也不說什么你還年輕、像是長輩固執己見之類的勸告話,哥哥知道小煦你已經成年,擁有明辨是非的能力,只是,meimei有男朋友了,但哥哥還不夠成熟,不夠放心,難免幼稚地需要通過不斷考驗別人才能夠讓自己安心?!?/br> “哥哥只是有點煩憂……” “所以哥你是接受聲崽了?” 這么一大長串話,她都沒聽的嗎?表現得那么急切。 他知道的,他應該平靜的。他讓自己嘴角扯出溫柔的笑意,語氣如平常一樣平緩柔和,但腦海不受控制地浮現——她和郝聲一身相配的白,撐著墨綠色的傘,站在傘的陰影下,看著他一個人——而他是一個穿著湖藍色衣服的哥哥,他站在大樹延伸的枝葉下,一半融入碎金的光里,一半破碎在陰影里——他只不過是一個本以為會等來meimei卻等來相依相偎的兩個人的人。 他和他們是被兩個玻璃罩隔擋、分割的兩個世界。 那時他突然很不舒服,比上次在電梯門口還不舒服。 為什么meimei要帶他來游樂園見他呢?別的地方不可以嗎? 不是約定好了?要一起去游樂園的嗎?明明是屬于他們共同的記憶?為什么要輕易讓別人闖入呢? 他還以為這只是屬于哥哥和meimei的約定呢…… 他突然地惶恐地意識到,她會帶著他,一步一步滲透進她的生活,她的感情,她的靈魂…… 明明他才是外來者,破壞者……入侵的紅火蟻……密密麻麻就要咬上來……可她卻渾然不知,還在和他親密地挨著一起,手牽著手呢。 可他什么也不敢做,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不可以做。因為他清楚地知道這構不成入侵,并且,它還有個合理合法的名稱—— “合理引進”。 可悲的是,這種“入侵”在一對兄妹里,才是慣例。 以后會生活一生的,是夫妻,而不會是兄妹。 meimei以后也會結婚,也會建立以夫妻為核心的現代家庭,而所有不屬于合法家庭的背德因素都會被驅逐——此時他就被提前驅逐了。 舌頭里的粘液逐漸消耗,嘴唇干澀起來了——然后失去保護,被太陽咬得發疼。好像全身上下的整張皮都要被曬干,剝離了。 “哥,”她喚了一聲哥,將他從可怕的歇斯底里的癔癥里喚醒抽離出來,“你在想什么?” 遲涼波回過神,看著meimei,漆黑的發被烈日照得閃閃發光,他恍惚地眨了下眼睛,他想,他不該這么想的。 就算他們在一起,他們還是兄妹。 不過就是,他的確有資格過問,但完全沒資格阻止……而已。 這樣也好。 她還是他的meimei,他也還是meimei的哥哥。 “沒想什么,”他搖搖頭,對著她說,“他回來了?!?/br> 正好遲煦漾也吃完哥哥給她的小蛋糕了。 然后兩個人又變成兩個人和一個人了。 只是,最后,他還是沒能回答她。 --